龔法成說:“你能有這樣的危機意識很好,以後多加注意,別讓別人逮著什麽把柄,所以我說你也要有個短期規劃,你本來就是安平市政府副市長。”

薛家良當然懂龔法成的意思了,他說:“暫時先不考慮,我不能撂下這麽個爛攤子自己逃跑,博陽今年的財政收入肯定會減少。所以我想盡快將省農貿中心這個項目落地。”這個問題不但是邢偉岩擔心的問題,也是薛家良一直擔心的問題。

龔法成說:“我聽省農業廳的人說,好像問題不大。”

這件事跟龔法成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居然了解得這麽清楚,說明老領導一直在關注著自己,關注著自己的工作,他內心很感動,就說道:“那上班我就繼續去找他們。”

吃過飯,已經快中午了,龔法成要回去。

薛家良說:“我明天帶這兩個孩子去北京,公然你跟我們一塊走吧。”

公然看著父親,說道:“好啊。”

龔法成一看女兒答應得挺幹脆,就問:“你確定要留下來,明天跟他們一起去北京?”

女兒點點頭,說道:“確定。”

龔法成又說:“你如果不跟我回去的話,我們明天或者今天下午就回去了,我就不管你了。”

公然說:“好,那我就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龔法成感覺女兒在薛家良麵前,活潑了很多,故作不高興地說:“我們都是在給你當燈泡好不好?如果不是陪你,我哪有時間出來?”

公然一聽,趕緊說道:“好好好,剛才的話我收回,您老別生氣。”

龔法成故意撅著嘴,說道:“我哪敢生你的氣啊,讓我說,你今天先跟我回去,你住這裏給他們添亂,明天你從縣城再跟家良一起走。”

公然走過來,晃動著爸爸的肩膀,說道:“今天是晴天,我還想拍拍晚霞,所以今天就不跟您回去了,您下午也不要回去了,休息一下,明天再回省城不遲。”

龔法成知道,如果讓公然選擇,她當然會選擇住在薛家良的家裏,不但和她一家人熟悉,更重要的是,他昨天發現發現女兒在卜月梅家表現得很拘束,原因是卜月梅家裏的人太熱情,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龔法成說:“好吧,那我回去就跟你卜姐說,說你留下拍晚霞,行嗎?”

薛家良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公然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還有,還要跟親愛的卜姐的家人說,謝謝他們對我的照顧。”

龔法成瞪著眼說:“這麽虛偽的話我可說不出,要說你自己去說。”

“好吧,那您就別說了。”

龔法成又把目光投向薛家良:“家良,你們商量一下,誰去送我?”

薛家良說:“您不開她的車回去?”

龔法成說:“人家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就計劃好了,我們開的是兩輛車,不然人家還不跟我們來呢。”

公然嬌嗔地看著爸爸說道:“爸,您就虧心吧——”

龔法成笑了,說道:“好吧,不說了,說多了有人不高興了,家良,你去送我。”

“求之不得!”薛家良說著,就去給龔法成拿過大衣,開車去送龔法成了。

到了卜月梅家的樓下,薛家良就看見龔法成的奧迪車停在樓下。

龔法成說道:“我就不讓你上樓了,家裏的人都等著你回去呢,我也有點累了,聽小然的話,休息休息,明天吃完早飯再回省城,你就不用掛念我了,替我照顧好小然。”

也可能是上了年歲,也可能是從前虧欠女兒太多,薛家良覺得,龔法成現在對公然是嗬護有加。

“好,您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在薛家良回來的半路上,他接到了侯明的電話。

薛家良將車靠在路邊停好,他才接通了侯明的電話:“侯市長,您好,過年好。”

侯明說道:“家良,你在哪兒過的年?”

“老家,您呐?”

“在省城跟父母過的,我現在來市裏值班了,家良,首長來平水了嗎?”

薛家良說:“報告,我剛把他送回去,他現在就在平水。”

“送回去?”

“是的。”薛家良就簡單介紹了一下龔法成的行蹤。

侯明聽完後問道:“你確定他明天回省城嗎?”

“確定,他親口跟我說的。”

“好,我明天在路上攔截首長,他開的是什麽車?是哪個牌號?”

“還是他那輛奧迪,牌號也是原來那個老的。”

“明白了,我馬上給老安打電話,我們明天在青州設宴招待老首長,你也來吧。”

“這個,我真的去不了,明天定好去北京了。”

“那你就吃虧了,老安留下了一箱的好酒,比茅台五糧液還好,你不來就後悔去吧。”

“這個……我非常想去,但我安排了明天去北京,不是有一箱嗎,你們明天頂多喝兩瓶,再說,首長喝了酒還怎麽開車,所以,一箱喝不完,等我回去後再接著喝剩下的。”

“想得美,剩下的就讓首長帶走了,你想喝,去他家喝吧。”侯明說完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薛家良他們分乘兩輛車趕往北京。劉三開著薛家良的車,薛家良則開著公然的車,帶著兩個孩子和公然,他們一前一後就出發了。公然坐在前麵,兩個孩子被事先係上安全帶,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水。

上了高速後,在薛家良的提示下,公然給龔法成打了電話,公然告訴他,他們已經上了高速路,讓他放下。龔法成說他們也準備出發。

公然調皮地說道:“祝您和卜姐旅途愉快。”

薛家良開著公然的新車,說道:“公然,你該改口了,別卜姐卜姐的叫了,人家把積蓄都拿出來給你買車了,怎麽還叫卜姐?不知道的人以為卜姐是你家老媽子呢?”

公然認真地說:“老薛,我知道你是為卜姐抱不平,但是跟你說實話,那個字我真的叫不出來,她哪怕再老十歲,七八歲也行,我都叫得出來,誰讓她那麽年輕。”

薛家良笑了,說道:“這個理由卜姐個人聽起來會高興,但你老爹未必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