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醫生這樣說,薛家良一點都不奇怪,肯定是駱霞平時透漏出跟薛家良關係近來了,而且,據劉三說,駱霞最近往舅舅家跑得也勤了。

“你開什麽玩笑!”薛家良嚴肅地說道。

章醫生臉一紅,隨後鬆了一口氣,她拿出在醫院查房的那個習慣動作,雙手往後一背,微笑著說:“好吧,你可以去何嫂家了。”

薛家良覺得章醫生這話有點莫名其妙,好像他跟駱霞有關係就不能去何嫂家似的。

何嫂跟徐老家僅一牆之隔,薛家良將手裏的大衣搭在胳膊上,就走進了何嫂家的院子。

靈靈正在外麵鏟雪,看見薛家良來了,她放下手裏的小桶說道:“叔叔好。”

薛家良摸著靈靈的小腦袋,說道:“好,冷不冷?這是玩什麽呐?”

靈靈說:“我們在玩雪水。”

“雪水?”

“對,我把雪拎進去,看幾分鍾能化成水。”

“來,叔叔給你拎進去。”

薛家良拎著她的小桶,掀開門簾,讓靈靈先進去。

靈靈衝著屋裏就喊:“陽陽,你爸爸來接你了。”

“知道了!”陽陽大聲在洗手間裏答道。

何嫂看見薛家良進來,說:“陽陽一直在盼著你接他回老家過年。”

薛家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說:“何嫂,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

何嫂說:“還不到月底呀?哪有提前給的?”

薛家良說:“春節花錢地方多,提前給您一樣,早給晚不給。”

何嫂接過來,看了看,說道:“那也要把春節這幾天刨去,我不帶他,不能要工錢。”

薛家良笑了,說道:“何嫂,不要算那麽清楚了,我開會那幾天陽陽黑白跟著您,按理說我應該多給您錢,但我為什麽不給,就是怕您跟我算春節這幾天的賬。”

何嫂一聽,就爽快地收了起來:“那行吧,我占便宜了。”

“別這麽說,您幫我帶陽陽,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隻要我在博陽一天,您就要給我帶一天,哪怕他將來上學。”

何嫂說:“隻要我那口子不轉業,我不幹別的,就帶陽陽。”

薛家良高興地說:“何嫂,您的話我可是當真了——”

何嫂笑了,說道:“那還能有假?”

何嫂將錢放回裏屋,出來後問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薛家良說:“徐老非要送我一盆花,三兒跟著他去拉花了,等他回來,我們收拾收拾就走,晚上住到市裏,明天一早從市裏出發。”

何嫂轉身,從沙發旁邊拎過一個嶄新的旅行箱,說道:“這裏是陽陽所有換洗的衣服,放假這七八天你不用給他洗衣服,隻需要換下來就行,回來我給他洗。”

薛家良說:“我把裏麵的衣服拿出來,這個箱子就不用了。”

何嫂說:“這個箱子一次都沒用過,中午我給陽陽疊衣服,我那口子特地從單位拿回來給陽陽用的,結果陽陽一眼就看中了。”

薛家良一聽就樂了,說道:“好吧,用完再給您拿回來。”

“還有換下來的髒衣服。”

這時,劉三進來了,他老遠就喊:“陽陽,快點,開門!”

薛家良知道他搬著送給何嫂過年的禮物,邁開長腿,緊走兩步,就給他打開了門。

何嫂一見,說道:“這是什麽?”

薛家良說:“送給您的禮物,不成敬意。”

“何嫂說,家裏人口少,吃不完的。”

薛家良說:“一大正月呢,慢慢吃,再說,何兄手下還有那麽多的戰士。”

劉三說:“還沒搬完呢。”說著,又出去了。

何嫂說:“不要搬了,太多了。”

薛家良攔住他,說道:“何嫂,我們爺仨三個光棍,這些東西我處理不了,隻能是您和徐老兩家替我處理了。”

何嫂說:“那好,過完年回來,你們天天過來吃。”

薛家良說:“您以為我不想啊,就是不一定有那口福。”

“唉,你說你吃頓家常飯都成奢侈事了!”

“何嫂,您說得太對了。”

何嫂想了想說:“薛書記,您跟我到屋裏來,我跟您說點事。”

“好的。”薛家良跟在洗手間洗手的靈靈和陽陽說道:“一會你們倆個給劉叔叔開門啊。”

“知道了。”兩個孩子答道。

薛家良跟著何嫂來到裏麵一個小書房,何嫂讓薛家良坐下。

薛家良說:“什麽事這麽神秘?”

何嫂說:“薛書記,我呢,趁著過年跟你說件事,一是受人之托,再有也是我心裏一直這麽想的。您看,您一個人帶陽陽也挺辛苦的,陽陽跟靈靈這段時間玩得也很好,兩個孩子誰也離不開誰,靈靈的媽媽章醫生,很早就一個人單過,我這麽一說,您也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行的話,您就點點頭,不行的話您也不用搖頭,我就懂了。”

薛家良笑了,難怪從徐老家出來的時候,章醫生問自己跟駱霞的關係,直到自己否定後,她才說可以去何嫂家了,看來,她知道今天何嫂要跟自己說什麽,如果真跟駱霞有關係的話,章醫生肯定會及時跟何嫂溝通,也就沒有何嫂今天這番話了。

薛家良看著何嫂,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因為何嫂說了,不同意也不用搖頭,隻要不點頭她就明白了。

何嫂尷尬地笑了,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也是,章醫生是結過婚的,薛書記您……”

薛家良打斷她,說:“我不是在意她結過婚,是因為……”

何嫂眼裏露出一絲驚喜,問道:“那您因為什麽?”

薛家良為了斷了這些人的念想,就說道:“是我早就有人了。”

何嫂一聽,一拍大腿,說道:“嗨,您看我,這不是瞎操心嗎!我應該先問問您有沒有人再跟您提章醫生,這事鬧的,我那口子就說我不是說媒的料,哈哈。”

薛家良也樂了:“沒關係,大家還是朋友,章醫生是很不錯的女人,這在她的事業和靈靈身上都反應出來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看到她不錯,才動了這個念頭的,薛書記,你可別見怪啊。”

薛家良說:“看您說的,你是為操心,我怎麽能見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