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白瑞德小聲跟薛家良說道:“現在他小,等他記事了你就不能這樣當著人訓他了,他內心該有陰影了,我可是有過親身經曆的。”

薛家良說:“我才不在乎這些呢,他今天占了不是我親兒子的便宜,如果是我親兒子,早就一個耳光上去了,還容他狡辯?”

龔法成一聽,站了起來,低聲說道:“看把你能的!”

薛家良說道:“不是我能,剛才就是沒有火柴,如果有火柴的話,我出的氣都能被點著。我小時候別說冬天吃草莓了,簡直想都不敢想,他居然敢扔!”

“你小時候享受到的那些天然樂趣,他還享受不到呢?不要往回比,那是倒退!”

龔法成說著,就拿起桌上給陽陽的兩個紅包,走到洗手間門口,大聲說道:“陽陽,你的紅包別忘記帶上。”

“知道了爺爺——”

陽陽幹脆地應道。

送走他們後,卜月梅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道:“家良的脾氣是大,我真擔心他今後怎麽帶這個孩子?”

龔法成說:“別看我剛才說他,但在管教孩子方麵我還是支持他的,他做得對,既然養,就有教育的義務,否則的話,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卜月梅一聽,滿以為他會不滿薛家良這麽嚴厲地管教孩子,就說:“你真是這樣想的?”

“當然。”龔法成梗著脖子說道。

卜月梅揚了一下眉毛問道:“那將來你要是有了隔輩兒人,會這樣嗎?”

“不會,我隻負責寵溺,不負責教育。”龔法成幹脆地說道。

“為什麽?”

龔法成說:“因為無論將來我有了什麽樣的隔輩兒人,他也不姓龔,我操心那個沒用。”

“你真這麽想的?”

“真的。”

卜月梅嬌嗔地說道:“自私!”

“哈哈,也許是吧。”龔法成解釋道:“也不完全是自私,你看,盡管我支持家良教育孩子,但看到那麽小的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忍氣吞聲去清理垃圾時,說實在的,我真看不下去,也有點心疼,可孩子不管又不行,尤其是小子,必須要管。”

卜月梅笑著說道:“想不到你還很護犢子呀?”

龔法成說:“那個孩子很聰明很可愛,你看他對小然很感興趣,一頓飯都在纏著她。”

卜月梅說:“我看你真是老了。”

“怎麽講?”

“開始喜歡小孩子了,就是老了——”

“我才沒有那個心理呢?”

“好了,你快去上樓休息一下吧,昨天回來得那麽晚,今天又起那麽早。”

龔法成說:“好,是有點累。”

龔法成說著就上樓了,卜月梅開始拖地搞衛生。

白瑞德開著車,他們一行人來到省城最大的購物中心。

公然很快就給陽陽挑選了一套做工精致、且是純棉麵料的兒童迷彩服,褲腳和袖口都是緊口的,陽陽非常喜歡。

公然又帶著陽陽買了一雙綠色的軍靴,和這身衣服很搭配。

陽陽高興得非要穿新衣服,薛家良不讓。

公然不顧薛家良的反對,當場就扒下陽陽身上剛穿了兩天的新衣服,從上到下給他換上了新衣服和新靴子。將他換下來的衣服和靴子裝進了包裝袋裏,將包裝袋塞到薛家良懷裏,說道:“他兩位爹地,你們在這裏等候,我再去給他選兩套裏麵穿的保暖內衣。”

薛家良連忙攔住,說道:“不用,賓館裏有,家裏也有,這個孩子最不缺的就是玩具、衣服和零食,你千萬別買了,小孩子長得的快,明年就穿不得了。”

公然笑著說:“沒關係,穿剩下的給我兒子留著。”說完,調皮地一笑,拉著陽陽的小手就走了。

薛家良和白瑞德簡直驚呆了!他們何時見公然說過這種話?

望著公然的背影,薛家良回過神,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邊的白瑞德,說道:“誒、誒,她說的是什麽,我怎麽沒聽清?”

白瑞德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她說讓你把陽陽的舊衣服給她兒子留著。”

薛家良笑了,又說道:“你不覺得公然這句話是說給你聽的嗎?”

白瑞德看著薛家良,問道:“為什麽?這話她可以說給任何人聽。”

“來,這邊坐,容我給你好好分析分析她這話蘊藏著的含義。”

薛家良和白瑞德坐在商場靠牆的一排椅子上,薛家良說:“為什麽我說她是說給你的聽的,你看,隻有你們倆有談婚論嫁的資格和困難,也隻有你們倆是戀人,你說她不是說給你聽難道是說給我聽呀?再有,我認為這是公然向你發出的求婚信號,你呀,傻小子等了這麽多年,不就是等著美人點頭嗎?讓我說,別聽老人的要搞什麽訂婚儀式,就直接結婚吧,好早得貴子。”

白瑞德歎了口氣,說道:“事情要真像你分析得那麽簡單就好辦了。”

“難道事情複雜了?我告你說白瑞德,從公然對陽陽的態度中,我發現她很有母性的溫存和細膩,以前還真沒發現她這一點,衝這,你再也不許在我麵前說公然對愛沒有感知,完全是漠然的,如果你執意這樣說她,隻能是你本事不夠,沒有挖掘出她愛的天性。”

“你怎麽倒指責其我了?”

“難道你不應該指責嗎?一個大男人,談個戀愛拖泥帶水,元旦這麽好的機會居然不訂婚,還要讓公然等到什麽時候?你沒看她連做母親都準備好了?我告你說,公然是人群中出類拔萃的姑娘,是不如俗流的,你要想好,別讓自己幾十年的感情付之東流,這山望著那山高!到時貽誤終生。”

白瑞德急了,低聲說道:“你憑什麽總說我,不說她,我前兩天就跟她說,元旦兩家人在一起坐坐,把我們的事定下來,具體哪天結婚,讓她定。你猜她怎麽說?”

“怎麽說?”

“算了,不說了,氣死我了。”白瑞德把臉扭到了一邊。

薛家良用不屑的口吻說道:“不說算什麽理由?”

白瑞德扭過頭看著他,說道:“她說我沒有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