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天呀,這人的臉,怎麽變化這麽快!

他懶得跟女領班說話,陰沉著臉說道:“我找……李主任,李克群,他在哪個房間?”

女領班沒有多想,就指著裏麵說道:“拐過去,最裏麵的那個包間,鬼穀子廳。”

平水縣是有名的兵聖鬼穀子修行的地方,鬼穀子文化在這裏盛行,縣賓館為了打旅遊牌,各個包間的名稱都和鬼穀子以及他的幾位弟子有關,如龐涓廳,張儀廳,孫臏廳等。

薛家良徑直朝裏麵大步走去。

他來到最裏麵的鬼穀子廳,這個包間應該是全賓館最豪華的包間之一,剛才給李克群打電話,他沒接,隨後又關機了,想必是在這裏接待貴客。

想到這裏,他抑製住推門就進的念頭,站在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

他已經想好,如果李克群的確是有客人,他就把他叫出來,心平氣和地問個明白,絕不跟他吵。

“請進。”

果然是李克群的聲音,他肯定以為是飯店的服務員。

薛家良推開門,剛要說“我找下李主任”,立刻眼睛就呆住了。

隻見偌大的一個包間,隻有一男一女兩個人,那個女人他也認識,是胡曉霞。

可能他進來的太快,胡曉霞趕緊推開李克群,她顧不上看來人,低著頭,急忙把上衣往下拉。

李克群沒有看“服務員”,他倒是歪著頭,看著胡曉霞的窘樣咧嘴笑,剛想伸出手去捏她的臉蛋,手還沒伸出去了,他的臉上就挨了一記重拳。

李克群被打得雲山霧罩,眼冒金星,等他反應過來後才看清打他的人是薛家良。

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抓起酒杯就向薛家良砸去。

薛家良躲過酒杯,再次掄起拳頭,向他砸去。

這時,就見胡曉霞一下子把李克群拎到自己的身後,瞪著眼衝薛家良嚷道:“幹什麽你?怎麽隨便打人!”

薛家良看著胡曉霞,兩眼冒火,指著她大罵:“我打的就是這個狗東西,怎麽,你心疼了?我怎麽沒看出來,你居然是一個賤貨!”

胡曉霞急了,衝他嚷道:“你血口噴人!我怎麽賤了?”

薛家良指著她還沒有完全整理好的衣服,說道:“你怎麽賤還要問我嗎?你自己睜開狗眼看看!”

胡曉霞的臉騰地就紅了,連忙把衣服放了下來。

這時,躲在胡曉霞身後的李克群,肉爛嘴不爛地說道:“薛家良,你別逞能,我鄭重告訴你,小霞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倆幹什麽你管不著,她現在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打人、罵人、汙蔑人是犯法,我要告你!”

薛家良指著他說道:“你別小人得誌,要不是你利用那點破權力,給這個傻娘們灌了*湯,她能看上你?就你長得還沒三塊豆腐高呢?癩蛤蟆還真吃上烏鴉肉了!不過我提醒你,這烏鴉肉可比不得天鵝肉,是酸的。”

坊間的確流傳烏鴉肉是酸的說法。

“薛家良,你混蛋!”

胡曉霞急了,她叉著腰大罵薛家良。

“罵得好,小霞,揍她,給我報仇。”躲在後麵的李克群小聲說道。

哪知,這話被薛家良聽到了,他冷笑著說道:“李克群,瞧你有點出息,讓女朋友替你打架,你他媽的白長著三條腿了。我告訴你,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打我,因為我天生就是個混蛋,跟混蛋打架,即便是女人也占不到便宜,不服的話咱們就出去試試。”

他這話胡曉霞真信。有一次薛家榮跟媽媽吵架,把媽媽氣哭了,正好薛家良回來,他拎起棍子就要去找姐姐算賬,還是胡曉霞給攔下的呢。

她就不明白,薛家良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骨子裏怎麽這麽混!這也是她離開他的原因之一。

許是他們的吵鬧聲太大,女領班領著兩個保安進來了。

一看這架勢,她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薛家良看著他們,大大方方地坐下,說道:“你們幹嘛?看熱鬧嗎?我和李主任兩口子說點事,要不你們也坐下,一塊?”

女領班看了看李克群。

李克群當然不希望自己在這丟人現眼,就說道:“我們沒事,你們下去吧。”

女領班不放心地看看薛家良,又看看李克群。這才轉身要走。

哪知,薛家良說道:“你等等。”

女領班站住,問道:“有事嗎?”

薛家良義正辭嚴地說道:“有事。我跟你說:這頓飯屬於李主任私人請客,你不許讓他簽單,更不許記在縣政府的賬上,這件事我要監督,否則的話我會連你們飯店和他,一起告到紀檢會。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女領班尷尬地點點頭走了出去。

薛家良看看胡曉霞,又看看躲在她身後的李克群,說道:“過來,坐下,我保證不再打你。剛才是我太衝動,既然你們倆已經談婚論嫁,我向你們表示祝賀。”

他說著,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李克群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說道:“你早這麽說不就得了。”

“是啊,我早就這麽說的話,你還能挨一拳嗎,來,我敬你們。”

薛家良又倒上一杯酒,不等李克群找杯子倒酒,又一口幹了。

旁邊的胡曉霞將自己麵前的酒杯遞給李克群。

李克群衝他比劃了一下,也幹了。

薛家良說:“本來我不是找你打架來的,但是你掛了我的電話,又搶走了我的未婚妻,這一拳,把我們之間的恩怨全了了。現在,言歸正傳。我問你,那個通知是怎麽回事?”

“哪個通知?”李克群一時沒明白過來。

胡曉霞捅了他一下,說道:“遺體告別儀式。”

薛家良指著胡曉霞對李克群說道:“她說的對。”

李克群沒想到這事這麽快薛家良就知道了,而且找他興師問罪。他早就想好了對策,說:“是程忠家屬給我打的電話,讓我跟大家說聲。”

“咱們縣就一點說法都沒有嗎?”

“這個,你不要問我,你得去問管書記,是管書記指示我,讓我按照家屬的意願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