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重新給自己倒上酒,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公然姐和瑞德哥哥要訂婚了?”

茅苗說道:“是的,我聽白阿姨說的,他們可能元旦要訂婚,我問德子哥了,他說有這回事,但具體哪天訂婚還沒定下來,因為年底這段時間他們太忙。”

薛家良點點頭,說道:“所以,你這就是無事生非了,明明知道他們要訂婚,還說這話,你說你是不是該打?”

茅苗說:“這句話我早就想問你。”

“問我?為什麽?”薛家良看著她。

茅苗喝幹了杯裏的酒,說道:“因為我忽然發現,他們兩個似乎變得心事重重了。”

薛家良一驚,說道:“怎麽講?”

“上次我回家,看公然姐姐新拍回來的照片,我說你都該訂婚的人了。怎麽還出去拍攝呀?她忽然就不高興了,半天都沒理我。當天晚上,我們三個一塊出去吃飯,我看他們兩個似乎都有心事,沒有半點要訂婚的喜悅。”

“他們倆相愛那麽多年,早就融入到對方的生活了,而且年齡也不小了,別說訂婚了,就是結婚可能都不會喜悅到哪兒去。”

茅苗說:“你說的我懂,但他們不是因為這個不喜悅,就好像各自有心事的那種。”

薛家良想起白瑞德上次在博陽跟他說的那些話,問道:“你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茅苗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為我發現公然姐姐喜歡你。”

薛家良又是一驚,看了看門口,說道:“要不是看在你小的份上,衝這句,你就該打。公然和班得兒是天生的一對,沒人能將他們拆散,這個你清楚。”

茅苗說:“我就是因為清楚,所以才痛苦。”

“你痛苦什麽?”

茅苗看著他,說道:“哥,除去我親哥,你就是我最敬重的哥了,但我的心裏話,是不能跟親哥講的,之所以憋了這麽長時間,就是想找機會單獨跟你講,本來想明天才能見到你,不曾想今天卻見到了。”

“好啊,那就跟你最敬重的哥哥講吧,你有什麽話盡管說,我的內存很強大的。”

茅苗說:“但你必須要給我保密。”

薛家良笑了:“我都不知道你要說什麽?給你保什麽密?”

茅苗往前傾著身子,探著頭看著薛家良說道:“哥,我喜歡德子哥,這是目前我人生最大的秘密。”

麵對茅苗的直率,薛家良說:“他喜歡你嗎?”

茅苗說:“客觀地講,從開始到現在,他不討厭我,對我的喜歡有點裝聾作啞,漸漸地,我感覺他現在有點喜歡我了。”

“你直接向他表示過了?”

茅苗臉紅了,說道:“哪有女孩子先表示的,但是我喜歡他,他知道,後來,從大人們的口中,我才慢慢感覺他們倆應該是一對。但是我看公然姐和小白哥哥有時一點都不像戀人,倒像朋友、家人。”

薛家良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這麽多年了,不可能像別的戀人那樣在人前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的。”

“這我懂,但關鍵一點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感覺公然姐更喜歡你,跟你在一起反而有戀人般的感覺……”

薛家良打斷她的話,說道“今天我鄭重其事地跟你聲明:我、公然、白瑞德,我們三個是好朋友,是不打不成交的好朋友,他們倆有過患難與共的共同經曆,有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過去,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能將他們拆散,誰拆散他們,誰就是犯罪!”

茅苗尷尬得臉紅了,她說:“你說得我完全認同,但問題是,如果是他們中的一個人出現了問題,那又該怎麽辦?”

薛家良知道她想說什麽,就說道:“他們倆無論誰出現問題,你記住,對象都不該是你和我。你明白我說得話嗎?”

茅苗看著薛家良,她不是孩子,怎麽能聽不出薛家良話裏的意思,她垂下了眼睛,半天才說:“薛大哥,你這話我不能完全同意,你為什麽要他們捆綁在一起呢?”

薛家良嚴肅地說道:“不是我要將他們綁在一起,是他們本來就是不可分割的,他們的家庭,他們的過去,注定他們就是一對,這麽多年,他們早已經將對方融入到彼此的心裏了,他們的關係,是那種最牢靠、最穩固、最安全的戀人關係。當公然反叛爸爸的時候,甚至失去媽媽的時候,你和我在哪兒?當她投身藝術、隻身前往荒涼無人煙的地方拍照的時候,是誰陪在她身邊?反過來當白瑞德跟公然遭受了一樣的挫折的時候,咱們在哪兒?當他們心情惆悵、煩悶的時候,是他們倆人互相慰藉,共同度過彼此最艱難和困苦時期,這段曆史,你、我、其他任何人都走不進去。”

茅苗的臉尷尬地紅了,說道:“我知道,但我不認為他們這是愛情,應該有很深的親情在裏麵。而且我發現,公然姐姐喜歡你的成分要超過德子哥。”

薛家良說:“我這個人喜歡插科打諢,他們覺得跟我在一起比較開心,有意思,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你個小孩子家家的,不許亂說!”

茅苗說:“不是亂說,我跟你講,如果你不珍惜公然姐姐,到時候她既屬於不了德子哥,也屬於不了你,我看你怎麽辦!”

“你的意思是還有別人喜歡公然?”

“當然,連我都喜歡她,何況男人?”

為了避免多話,薛家良沒有問她這個人是誰,但他心裏知道,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茅苗的哥哥茅岩。

茅岩回來的次數也很多,按他媽媽的說法是,在北京的時候,都不是每周都回來,到省城後,他反而回來的次數多了起來。

另外,公然在北京開會,茅岩知道後,鞍前馬後,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堅持不讓公然住賓館,非要讓公然住她家。當然,公然沒有同意。

茅苗見薛家良不說話,她就又說道:“薛大哥,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你說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