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君說:“他老婆的弟弟,是市中級法院院長,一旦他起訴跟他姐姐離婚,就會讓他姐姐反訴他重婚罪,因為那個女會計,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屬於事實婚姻,就可以定他的罪,他就是再有錢托出再大的官也沒用。”

“哦——所以,他就有理由玩弄女性?”

韓君臉紅了,尷尬地低下頭。

“你原來過的是這種生活?”薛家良的口氣中有了不屑。

韓君又喝了一口酒,尷尬過後,說道:“我也想清楚了,婚姻就是那麽一回事,再刻骨銘心的愛,三五年後也就淡了,跟風一樣飄走了,當年老戴的老婆跟著他走南闖北、患難與共,結局還不是這麽回事嗎?所以,倒不如把這個問題看得實在一些的好,為將來打下一些基層。”

薛家良忽然感到韓君的悲哀,不,是為曾經一個國家幹部、招商局副局長感到悲哀。

像戴總這樣的男人,成功後最值得炫耀的兩件東西就是女人和車,也是成功男人的標配。

漂亮的女人和高檔轎車,是最能為男人贏得敬畏和豔羨的目光的,高檔轎車,不但給男人帶來舒適感和自信感,還給男人帶來鋼鐵般的安全感,多一種安全,就少一隻孤獨。而漂亮的年輕女人同樣能讓男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填補他們的孤獨和寂寞,給他們帶來新鮮的享受和無盡的溫柔,盡管這些是花錢買來的,但此時的錢,對於這些男人來說已經是最容易得到的東西了,也就無所謂了。

薛家良歎了口氣,說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對此,我不做任何評價。不過有句話想告訴你,人這一輩子其實是很短的,隻要你認為值,你就去做。”

韓君歎了一口氣,一下子喝光杯裏的酒,然後衝門口喊道:“服務生,給我也來一杯皇家禮炮。”

很快,服務生就端著一杯皇家禮炮進來了,他一隻手倒背著,一隻手將托盤放到桌上,將酒杯放到韓君的麵前。

韓君舉著杯,看著薛家良,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現在所有的想法都是現實的,年輕姑娘的浪漫和我不沾邊了,你也可以嗤我為物質女人,不過我現在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

薛家良笑了,說道:“我對別人怎麽活著不感興趣,路是自己選擇的,該怎麽走、要死還是要活,都是自己的事,別人無權幹涉,因為,臉是長在自己身上的。”

韓君一怔,她知道,薛家良還是以前的薛家良,他沒有因成為副市長、縣委書記而改變,他仍然有著一張毒嘴。

又是一段短暫的沉默。

還是韓君打破了岑寂,她已是久經風雨臉變得厚了,不會在乎薛家良說了什麽,達到目的是她唯一的目標。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款精致的金光閃閃的打火機。說道:“不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這是我上次去德國,特地為你選的,是一家鍾表廠製造的打火機,全球限量版。”

薛家良接過打火機,別說,的確精致,做手表的工廠做打火機,肯定有優勢。金製的拉絲外殼,雕刻著一隻高爾夫球,這個球是一顆大大的鑽石。沒有過多的花樣繁瑣的設計,隻是一隻圓球,盡顯成功男人的風格,精致、大氣。

薛家良找到開關,砰地一聲打著火,望著藍幽幽的火苗,他笑著說:“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我不抽煙,這你該知道。”

韓君一聽,立刻漲紅了臉,她拍了拍腦門,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你還是最初的印象,不知你已經戒煙了。”

薛家良更正道:“在趙縣長頭出事的兩年前,我就戒煙了,這個機關裏的人都知道。”

韓君更不好意思了,說道:“哦,那就更對不起了,你就當玩意拿著玩兒吧,或者送給朋友。”

薛家良知道這個限量版的打火機也是很貴重的,就衝那棵鑽石,也會價值不菲。他把它放回盒子裏,扣上蓋子,放到了一邊,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問道:“時間不早了,說說你找我來的想法吧。”

薛家良這句話是肯定句式,而不是疑問句式,這就表明他不想跟她繞彎子了,請她有話直說。

韓君是了解薛家良的,她聽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就不能再跟他東扯西扯的了,就硬著頭皮說道:“我之所以單獨見你,還是那塊地的事,既然你們的規劃剛剛進行,完全可以讓給我們,地價可以調高一些,另外,對你個人也會進行相應的補償。”

薛家良說:“補償?地又不是我家的,為什麽要對我個人進行補償?”

韓君說:“因為改變規劃,你也是要冒一定的政治風險,這是戴總的一點意思,裏麵有50萬,事成之後,還會有另一半。”

薛家良說:“韓君,你這就不對了,那塊地皮的事,我說過我們會研究,我剛來,這麽大的事我不可能私自做主,另外,你太小看我了!看在咱們是同事的份上,我不說什麽了,卡,你收回,轉讓的事,我們會開會研究。”

“家良,你我就不要見外了。”韓君握著他的手說道。

薛家良抽回了手,就喝幹了杯裏的酒,他說道:“你該知道我的脾氣,卡,你收回,因為地不是我家,我沒有道理接受你的補償,打火機你也收回,我不抽煙,更沒有收藏打火機的習慣。心意我領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薛家良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韓君也站了起來,也可能是急了點,她的頭就有些暈,薛家良唯恐她栽倒,趕緊扶住了她,畢竟,她一個人喝了半天的酒了。

哪知,韓君就勢抱住了薛家良,身子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嬌聲說道:“家良,別走……”

抱著這個柔軟的嬌體,薛家良不由得心就是一跳,但此刻的他是理智的,他笑著扶韓君站穩,說道:“韓君,勾引男人這種事你還不太熟練,火候掌握的不對,還需戴總繼續教練你,聽我一句勸,可以把自己的身體抵押出去,但千萬別把靈魂也一同抵押出去,趁著年輕,幹點自己喜歡的事業,不要枉費了你的學識和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