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偉岩說:“那就問問省裏,我這邊先敷衍著,先不答應他。”

薛家良說:“我馬上打聽。”

邢偉岩走到門口後又折回來,說道:“重點問規劃部門。”

“好的。

薛家良回過頭,衝閆廣說道:“小伍的事一會再說,我先打個電話。”

薛家良將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朱力,讓他去了解這一情況。隨後,他又給白瑞德打了電話,拜托他去了解情況。

閆廣是來跟薛家良匯報小伍辭職的事來的。

今天早上剛一上班,小伍就將一封辭職信放到閆廣麵前。

閆廣看完後,生氣地問道:“為什麽?”

小伍低下頭,手摳唆著桌沿,說道:“不想在這呆了……”

“不想在這呆你可以申請調到別處去,有必要辭職嗎!”

小伍抬起頭,看著閆廣,尷尬地說道:“到哪兒也能被柳心怡找到,我現在特別理解張書記為什麽選擇失蹤。”

“你跟他不一樣!”

“我跟他一樣。”

閆廣一聽,感覺事態嚴重,問道:“你是不是也陷進去了?”

小伍似乎聽出了閆廣的擔心,說道:“我隻是感情陷進去了,市紀委的同誌找過我好幾次了,我都沒有任何違法亂紀的行為,在這些方麵,柳心怡也沒有抓住我什麽把柄。”

閆廣知道他對柳心怡舉報張釗有意見,哭笑不得,說道:“感情陷進去跟經濟問題陷進去沒有多大區別。”

“當然有區別了,我現在離開她,頂多被她罵背信棄義,但如果真的跟她在一起生活了,萬一我哪天真的做了錯事,被她舉報出去,我不就會跟張書記一樣。”

閆廣生氣地說道:“知道後果不做就行了。”

小伍說:“主任,這不是做不做的問題,是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張書記跟她這麽好,她把張書記敲幹榨淨逼得他辭職遠走他鄉,這還不算,還把他送進了監獄,她全然不顧以往的情分,不顧忌他們的孩子,這樣的女人,誰敢跟她交往下去。”

“那你當初幹嘛一個勁的往上貼?還對著上麵高喊,心怡,我養你——”

小伍說:“那個……我當時不算害怕她真的跳嗎,我也同情他們母子,這是真的,再說了,我倆以前關係也不錯……”

這個情況,閆廣多多少少聽說過。他又問道:“柳心怡什麽意思?”

小伍說:“我哪敢跟她說,跟她說我就辭不了職,也走不了?”

閆廣說:“那不行,她已經受過一次刺激了,你不能再讓她受第二次。另外,辭職的事情我不同意。”

小伍一聽,直給閆廣作揖,說道:“求您老人家就放了我吧,我現在天天與虎為伴,提心吊膽,自從知道她把張書記舉報了,我跟她大吵了一架,一直到現在,還一次沒去過呢?”

“胡說,那天你還給她孩子看病去了。”

“那是我應該做的。”

“你不應該做的呢?”

“沒做。”

閆廣一撇嘴,說道:“鬼才信呢?”

小伍的臉紅了,說道:“您指的不是這兩三天嗎?這兩三天,我什麽都沒做。”

閆廣歎了一口氣,他何嚐不知道小伍辭職的苦衷?他說道:“你和小羅,都是我在人堆兒裏千挑萬選出來的尖子,原本還指望你們給我長長臉,現在看來……唉。”

小伍沉默半天才說道:“對不起主任,我知道您對我的期望,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調到別處,她就會追我到別處,所以,我也隻能跟張書記一樣,躲到一個她找不到我的地方,也許,她根本就不會找我,因為她的心,還在張書記那裏,即便她出了氣,解了恨,她還是愛他的。”

“那你沒必要辭職啊?”

小伍沉重地說:“我也想重新開始,換一種活法,跟這裏的一切告別。”

閆廣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的。”

“既然如此,我不攔你,但是對柳心怡,你不能這麽憑空消失。”

小伍想了想,說道:“我會安排好的,您放心。”

小伍走了後,閆廣就拿著辭職信來到薛家良辦公室。他正在跟薛家良匯報這件事,邢偉岩進來了,打斷了他們談話。

邢偉岩說的情況引起了薛家良的高度重視,商人的嗅覺都非常靈敏,戴總來這裏,一定是有備而來,絕不僅僅是看看、考察考察,這一點薛家良從昨天就已經意識到了。

薛家良在等朱力和白瑞德電話的空兒,又拿起了小伍的辭職信看了一遍,說道:“老閆,博陽是不是要壞風水?我剛來沒幾天,怎麽就有兩起幹部辭職?從古至今,讀書人都追求學成文武藝,抱與帝王家,就是現在,大學畢業後,報考公務員也仍然是年輕學子的首選,難道就因為一個女人還是同一個女人,就終結了我們兩位幹部的政治生命?”

閆廣說:“所以那天我就說了,女人是禍水。”

“你應該說柳心怡是禍水,而不應該把全部女人視為禍水。”

閆廣一怔,他忽然意識到,這位年輕的副市長、縣委書記,目前還是單身,便不敢再說女人的壞話了。

這時,電話響了,是白瑞德。

白瑞德在電話裏告訴他,據他剛剛從內部了解到的消息,國家一條高速公路將從博陽的西側穿過,另外,在博陽的西南角也就是柳河將要建兩座橋梁,因為柳河在博陽縣西南境內,分了一個支流,這樣,支流上的橋梁完全坐落在博陽境內,加之柳河大橋,那裏的土地屆時肯定會被征用。

原來如此!

薛家良立刻明白了,如果單純修一條高速路,按照國家補償標準是沒有多少錢的,但修建在博陽境內的橋梁就不一樣了,何況連帶地上的所有建築物,補償是相當可觀的。戴總一定是得到這個訊息,前來空手套白狼,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又問白瑞德:“這是什麽時候規劃的?我們怎麽一點都沒聽說?”

“這個我沒細問,應該是有段時間了。”

“好的,謝謝你,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