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邢偉岩。

“偉岩,有事嗎?”

“剛才小羅說晚上有活動。”

“是的,來了個客人,想在咱們這投資,晚上咱們跟他聊聊,你要是提前定出去了,不參加也行,但是明天上午要跟他們見一麵。”

邢偉岩說:“好,我已經把這邊的應酬推了。”

薛家良說:“五分種到我辦公室。”

等薛家良回答機關辦公樓,正好看見邢偉岩從走廊過來要上樓,他叫住了薛家良,兩人便一同上了樓。

薛家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脫下外套,跟邢偉岩簡單介紹了一下戴總和韓君的情況,然後說道:“他們具體有什麽意向,我還不太清楚,一會你可以具體跟他們談。”

邢偉岩想了想說:“該不會是奔著農貿中心來的吧?”

“怎麽會?咱們剛剛遞交了報告,這個項目具體能不能放在博陽,我一點把握都沒有呢?”

邢偉岩說:“這不奇怪,人家這叫提前報名,不放在你這也沒有關係,他們又不損失什麽。”

薛家良說:“那他們信息夠靈通的?”

邢偉岩說:“現在這些搞企業的人,捕捉信息的能力和公關的能力,遠遠超出經營企業的能力,花在這上麵的功夫,要占到經營企業的百分之八十。”

薛家良看了看表,說道:“咱們去哪兒吃飯?”

薛家良說:“來了幾個人?”

薛家良說:“目前就一個,走了一個,回市裏了,今天晚上不回來明天早上就回來了。你先跟這個聊聊。”

邢偉岩說:“好。”

薛家良跟邢偉岩來到會客室,韓君正坐在沙發上,捧著博陽縣的一份資料看著,顯得有些百無聊賴,看見薛家良和另外一個人走進來,她趕忙站了起來。

薛家良說道:“韓君,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縣長,邢偉岩,偉岩,這位就是來咱們考察項目的韓總,你先跟她聊聊,我可告訴你,人,我給你介紹了,至於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縣長的本事了。”

邢偉岩感覺薛家良話說得很隨便,由此斷定,薛家良跟眼前這個美女企業家應該很熟。他很有風度地握了一下韓君的手,說道:“歡迎韓總前來考察、投資,我們一定會做好服務的。”說完,就打量著韓君。

薛家良說:“韓君啊,你想了解哪方麵的情況,你就跟偉岩現在請教,他是博陽通,我剛來,好多情況不了解。這樣,你們先聊聊,我去打個電話,一會我和偉岩縣長陪你吃晚飯。”

韓君微笑著說道:“太隆重了,不用那麽麻煩。”

邢偉岩說:“韓總遠道而來,我們應該的。”

薛家良走出會客室。

閆廣進來了,薛家良說:“老閆,晚上沒事的話一塊陪個客人吧。”

閆廣說:“我想晚上去找小伍談談。”

“小伍?他怎麽了?”

“他今天沒來,我感覺他最近幾天心事重重的,所以就想找他聊聊。”

薛家良說:“如果你們約好了,就去吧。”

閆廣走後,薛家良走進裏間臥室,他給婁朝暉打了個電話。向婁朝暉了解韓君的情況。

據婁朝暉介紹,韓君一直沒斷了跟戴總的聯係,戴總也一直沒斷了對韓君的追求。在平水一個不大的工程項目招標的時候,韓君違反職業紀律,向戴總透漏了其他幾家外地企業的標底,不想,這條信息卻誤發到了潘建強的手機上,潘建強雷霆大怒,立刻下令停了韓君的職,隨後,才向縣委書記章德林報告,章德林也很生氣,直接就將韓君撤職了。韓君也覺得無臉再在平水呆下去了,在戴總的感召下,就辭職了,索性投靠了戴總,據說他們目前是同居關係。

薛家良聽完婁朝暉的介紹,說道:“不長腦子,簡直是自毀前程!”

“她何止是不長腦子?哥,我跟你說,她就是利欲熏心,太在乎老板的小恩小惠了,她在招商局,給老板透漏信息,這樣的錯誤犯了不止一次了,有一次侯書記差點要給她處分了,別看貌似清高,其實骨子裏低賤得很,哥,慶幸你當初沒跟她談成。”

“去你的,都幾百年的事了,不許再提了。”

婁朝暉說:“我這不是有感而發嗎?你說好好的一個女人,長得漂亮,個子又高,又是年輕的副科級幹部,要說前途無量,怎麽就這麽不自重啊!女人啊,真是禍水。”

“胡說,卜姐也是禍水嗎?”薛家良反駁道。

婁朝暉說:“像卜姐那樣的女幹部,全身能有幾個?阮曉丹和韓君,根本都不能跟她放在一塊比,就不是一個段位上的人!”

薛家良笑著說道:“真肉麻,這話你直接和卜姐去說吧,我還有事,掛了。”

第二天,薛家良剛到辦公室,羅銳就將戴總和韓君領了進來。

由於知道了韓君的前因後果,薛家良再看韓君的時候,目光就冷淡了許多,這種冷淡,隻有韓君能感覺出來,但韓君似乎做好了準備,她在經過短暫的尷尬後,迎著薛家良冷傲的目光,無畏地看著他。

靠,內心還真夠強大的。

“薛市長,發什麽愣?是不是驚訝我不會這麽早回來?”

薛家良心想,你還真是夠可愛的,按照昨天見到他們時的氛圍,薛家良的確有心想開戴總幾句玩笑,他也明顯在往上找,怎奈,薛家良眼下已經沒有了心情。

他跟戴總握手後,請他們沙發就坐。

羅銳照例給他們一人遞上一杯純水。

薛家良沒有跟他們一同坐過去,而是轉身給邢偉岩打了電話,讓他過來。

放下電話後,薛家良走到他們麵前,說道:“戴總,呆會我們縣長過來,我來的時間不長,有些情況還不太了解,項目這款一直是政府主管,昨天韓君跟他見過了。大致談了談,今天再讓他跟你談談。”

戴總當然不會往別處想,因為項目的事,本身就是政府的事,商人都是直奔目標的。再說,他也知道薛家良的為人,和他談,並不能保證他能達到目的,倒是和別人談,他會輕鬆些,有把握些,甚至好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