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苗說道:“你這樣說,是因為爸媽沒有幹涉你,你上大學選專業包括後來參加工作,都是你自己做的主,我就跟你不一樣了。”

茅岩笑了,說道:“那是因為我沒得可選,我沒有任何特長,誰讓你們都那麽多才多藝,選項那麽多呀。”

白瑞德笑了,說道:“快樂的人生都是相似的,不快樂的人生各有不同。”

“白哥哥,你現在快樂嗎?”茅苗扒著白瑞德肩膀問道。

公然扭頭又看了白瑞德一眼。

白瑞德說:“我的人生座右銘就是讓別人快樂,不管自己。”

茅苗說:“那你就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公然說道:“他是在夾縫中燃燒。”

茅岩笑了,說道:“看來,你們都有一肚子的無奈和苦水,在這一點上,我的苦惱比你們要少。”

不知為什麽,他說完這話後,公然沒有接話,白瑞德也沒有,茅苗笑了一下也沒再說話。

白瑞德不喜歡這個茅岩,第一次見麵就盯著女孩子看,尤其看的還是公然,他心裏就跟更不高興。

如果不是他不想讓他們兄妹跟公然一個車,他早就下車去坐何秘書的出租車了。但是他不能下車。

經過上次他見習薛家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並嚐到惡果後,白瑞德有心想冷落公然一段時間,怎奈,接著就是公然為父親和卜月梅布置新房,這都需要白瑞德的幫忙,縱容他有一百個不樂意,但是為了龔叔叔的幸福,白瑞德拋棄前嫌,還是著實賣了一把子力氣,兩人的關係又恢複了正常。

以前,他對薛家良還有一種擔心,因為公然和薛家良一起救助大鳥並經曆了生死考驗,而且,薛家良身上表現出來的那種男人的毅力和氣魄,正是他白瑞德所不足的,但薛家良光明磊落,沒有任何遮遮掩掩的地方,也沒有覬覦他女朋友的意思,更沒有背著他私會,薛家良反而還給他出些鬼點子……雖然薛家良出入龔家頻繁,但那不是因為公然,所以,他的心也就漸漸放下了,不曾想,又殺出個茅岩。

茅岩這個對手似乎比薛家良還強大,首先他是省委書記的公子,而且本人長得很標致,溫文爾雅,成熟穩重,談吐幽默,要命的是,絲毫不掩飾對公然的好感,兩眼總是不離開公然,公然雖然沒有對他表現出特別的好感,表情疏淡、冷靜,這是她在生人麵前一貫的表情,不能據此判斷公然對他無動於衷,他相信,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對茅岩產生好感,拋開他家庭背景,他也的確很優秀,跟薛家良不相上下。

薛家良過分深沉、冷傲,不容易接近,許多心裏脆弱的女孩子,對他望而生畏,但這個茅岩卻不同,對人彬彬有禮,儒雅陽光,這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類型,公然能對他視而不見?

想到這裏,他偷偷看了公然一眼。

說來也巧,公然正好也看著他。

不知為什麽,每次一遇到公然那對漆黑、明淨的大眼睛,白瑞德就感覺內心裏的一切小算盤都暴露無疑,在她麵前,沒有任何隱瞞,唯有老實投降。

來到軍區招待所,公然和白瑞德故意走在最後,讓苗玉嬌帶著一對兒女走在前麵。

倒是茅苗,一個勁地回頭招呼白瑞德和公然,茅岩也很紳士地跟他們走在一起。

當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茅苗蹦著就撲向了爸爸茅玉成,一下子就抱住了他,說道:“老爸,想死你了……”

茅玉成趕緊推開她,慍怒地說道:“這麽大丫頭還這麽沒大沒小的,站好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耕田,法成,這是我太太苗玉嬌,這是我小女兒茅苗,苗苗,你要叫曾大大和龔叔叔。”

茅苗甜甜地叫著他們,曾耕田和龔法成就跟苗玉嬌和茅苗握手。

苗玉嬌穿得很樸素,但卻有著南方人特有的好皮膚,一看就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

茅玉成又說:“玉嬌,我再給你進一步介紹,這位是白蘭嫂子,她跟耕田老兄還有瑞德是一家人。”

“啊?”茅苗感到吃驚,說道:“可是這位哥哥他姓……”

茅玉成知道女兒下麵的話想說什麽,就趕緊打斷了他,說道:“他真名叫曾懷德,藝名叫白瑞德。”

“啊,他還有藝名?看來也是從事文藝工作的。”

她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茅苗看著白瑞德也笑了。

白瑞德也衝她笑了一下,並點了一下頭。

這個情景被公然看到了,她調開了目光。

茅玉成又將卜月梅和公然介紹給他的妻女。

茅苗走過來,拉著公然的胳膊說道:“公然姐姐,我有個請求,想請你教我克敵製勝的絕招。”

茅岩見妹妹纏著公然,而公然顯然有些無所適從,他就拉過妹妹,說道:“絕招我交給你,就一點,少惹事。”

茅苗聽哥哥這麽說,就衝著爸爸說道:“新洲的出租車行業要整頓,光天化日之下就欺負外地人,要不是哥哥和姐姐,我們真的要被他們欺負了。”

茅玉成說:“我接到何秘書的電話後,就一直在琢磨這事,是不是你媽媽又為了塊兒八毛跟人家討價還價了?”

苗玉嬌聽丈夫這樣說,臉就微微一紅,尷尬地說道:“看你,當著外人還這麽寒磣我?”

曾耕田等人一聽就哈哈大笑,說道:“嫂子,這不寒磣,我們家白蘭也幹過這事,因為一兩分錢,經常跟小商小販爭得麵紅耳赤,那個時候窮,真是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白蘭一聽,怪嗔地看了他一眼。

茅苗為媽媽爭辯道:“爸,這次您可是冤枉我媽媽了,我們還沒進入討價還價的程序,就被司機中途索要車費。”

“為什麽?”

“大概是他認為太坑我們了,唯恐到地方後我們不給他。他還說新洲的出租車都是這樣,半路要錢,不給的話就把我們扔到荒郊野外,還打電話叫來兩輛車,圍攻我們。我真沒想到您治下的新洲,居然還有這種事發生。”

茅玉成笑了,看著曾耕田和龔法成說道:“聽見了吧,給我提意見了。好,苗苗,今天我給你記一大功,改天,我和你曾大大和龔叔叔專門去坐黑出租,逮著一個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