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也就周一這天的下午,侯明給薛家良打電話,告訴他:他從側麵了解了一下盧拓這個人,據反映還不錯,工作認真,也有一定的能力,人緣也不錯,沒有什麽毛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校方就會宣布對他副主任的任命。

薛家良激動地說:“謝謝,謝謝您再次幫我、幫她。”

侯明說:“關鍵是這個人還不錯,如果領導和同事們對他反應不好,我也不會往下進行了。據校領導說,他還是具備一個副主任的素質和能力。”

既然他具備副主任的素質和能力,這麽長時間了,校領導怎麽沒發現他?還是偏偏趕上市領導打招呼,他們才發現了盧拓這個人才?

誰都知道,這話是懵人的,是校領導在市領導麵前說好聽的,侯明也知道是懵人的,但他還要跟薛家良說,因為他們都明白是怎麽回事。

薛家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宋鴿,宋鴿沒有表現出特別高興的樣子,她再次對薛家良進行了感謝。

本該撂電話說再見了,薛家良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用謝,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宋鴿沉默了,半天才說:“謝謝薛大哥,謝謝你……”

薛家良不能再說什麽了,他已經明顯感到宋鴿情緒的變化,便默默地掛了電話,這次連“再見”都沒說……

周一早上,龔法成沒去上班,他和卜月梅先到婚姻登記處辦理了正式結婚登記手續,兩個人看著結婚證上的合影,不由得都笑了。

一個嚴肅、認真,表情拘謹,一個小鳥依人、幸福滿滿。

龔法成沒有把卜月梅送回家,而是送她去了紀委辦公樓,她要先去辦理報道手續。

他詳細囑咐她坐公交車的路線,這才去單位上班。

他來到省常委辦公樓後,沒有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拿著小紅本,直接來到曾耕田辦公室,剛要敲門,曾耕田的小個子秘書過來,說道:“龔書記好,曾書記去茅書記那兒了。”

龔法成想了想,正好他也有事要向茅書記匯報,說:“好吧,我去找他。”

龔法成來到樓上茅書記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虛掩著,裏麵傳出茅書記的笑聲,這可是新鮮事,在龔法成印象中,茅書記不是威嚴出名、不苟言笑,但也很少這樣公開笑過,而且還是在上班時間,還這麽大聲。

他敲敲門,他的秘書從旁邊走出來,龔法成回頭說道:“我找下茅書記。”

秘書點點頭,給他推開了門。

就見曾耕田正跟茅玉成說著什麽,見龔法成進來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又是“哈哈”大笑。

茅玉成說:“說曹操,曹操就到。”

龔法成說:“說我呐?估計沒好話。”

茅玉成說:“法成,恭喜!”

龔法成說:“我就是來向領導們報告的,這是我的結婚證。”

茅玉成剛要伸手去接,曾耕田搶先奪了過來,說道:“我先鑒別一下是真是假,別是花錢在大街上買的假的。”

龔法成說:“茅書記,我為什麽必須要把證件拿過來,就是想堵住某些領導的嘴,天天在我耳邊嗆嗆,什麽提起褲子不認髒了、先上車後買票了,好像我就是一個玩弄感情的人,天天盯著我,上班盯著,下班還盯著,倒省得我業餘時間犯錯誤。比如現在,明明是蓋著民正部大鋼印,還懷疑是不是假結婚證?”

“哈哈。”茅玉成笑著走過來,他也湊了過來,看著他們的照片說道:“法成,不錯呀,新娘長得很漂亮,有點像……夏夢。”

“夏夢是誰?”曾耕田抬頭問道。

龔法成說:“演電影的。”

茅玉成將紅本還給龔法成,說道:“新娘工作都安排妥了嗎?”

龔法成說:“登記回來後,我就把她放到紀委大樓門口了,她先去報道,然後還要回原單位辦手續,至於哪天正式上班,我讓她自己安排,我就不操心了。”

茅玉成說:“下個月再上吧,另外,咱們今天下午有個常委會,你傳達一下這次京城會議精神,我準你兩天假,處理一下家裏的事情,陪陪新娘。”

龔法成說:“不用,我下周末跟她回趟老家,還沒見她父母,沒有什麽事需要歇班辦的。”

曾耕田說道:“茅書記讓你休息,是因為我跟他匯報你的腰受傷了。”

龔法成臉有點紅,說:“誰說我腰負傷了?”

曾耕田說:“你腰扭了,我看出來了,盡管你極力掩飾,我是提前給你跟茅書記請假。”

龔法成湊到他跟前,說道:“您真壞,打我小報告,非得把我這壇老醋做酸不可。”

茅書記聽到後又是一陣大笑,他說道:“無論如何,這都是喜事,就是真的扭了腰,也是幸福,我記得有首歌,叫什麽來著,我被幸福撞了一下腰,就是撞傷了,那也是幸福的,別看曾書記給你打小報告,其實,他是羨慕,是嫉妒,作為男人,誰不想這樣幸福地扭了腰,哈哈。”

三個人又是一陣大笑。

門外的秘書,將房門給他們關嚴。

龔法成說:“冤枉我了,我這腰扭得跟幸福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能說扭得不是時候,我有晨練的習慣,早晨起來後,我不自量力,去踢女兒的沙袋,畢竟是老胳膊老腿,又沒用慣那路勁,是因為發力不正確才扭到的。當時我就想,如果讓某人發現,保準會往其他方麵想我,所以咬牙堅持,非常不幸,還是被曾老發現了,發現就發現吧,還非得把醋做酸不行,進了我家,什麽話都不說,先問我腰怎麽了?茅書記,您說,有這樣當老兄的嗎?”

“哈哈。”茅玉成笑著說:“你呀,理解吧,有些人不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把嫂子接回家嗎?所以說,這種情況下,可以羨慕,也可以嫉妒,還可以犯酸,總之,理解萬歲。”

曾耕田一聽,就嚷道:“嘿,怎麽又轉到我身上了來了?我是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