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由龔法成主持,他說:“同誌們,今天開會時間不會太長,二十分鍾左右。”

這是龔法成一貫的作風,每次都先報出開會時間。

“下麵,由省委組織部劉副部長,宣布省委組織部的決定。”

劉副部長說道:“根據工作需要,省委組織部研究決定,安康同誌,不在擔任省紀委副書記,調任青州市市委書記,由謝敏同誌接任安康紀委副書記一職,高峰同誌,接任謝敏任第三審理室主任,大家對以上三位同誌表示祝賀。”

全場響起掌聲。

安康有一個簡單發言,他感謝省委對自己的信任,感謝紀委兩任書記對自己的培養,感謝全體同仁對自己工作的支持和幫助,表示到了新的工作崗位,會繼續發揚紀委的優良傳統,踏實工作,老實做人。

由於安康馬上要跟劉副部長去青州市委上任,所以他的發言隻用了三分鍾,然後和組織部的領導提前離會。

送走安康和組織部的領導後,龔法成沒有走,他有一個簡短的講話,高度評價了安康同誌的工作業績,也高度評價了謝敏同誌,希望各位處室主任,支持謝敏同誌的工作,做好各自份內的事情。

散會後,薛家良看了看表,用了二十二分種的時間。

回到辦公室,手機就傳來信息提醒聲音。他打開一看,是龔法成發來的:你可以回平水,捷達車在大門口不遠處,晚上務必回來。

薛家良一看,高興壞了,他馬上就開始收拾東西,這時,白瑞德進來了,他手裏拿著捷達車的鑰匙,說道:“小馮讓我交給你。”

薛家良接過來,看著白瑞德說:“兄弟,我馬上回家,有急事,你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回頭我好好跟公然解釋,請你們倆吃飯,保證讓你們倆重歸於好。”

白瑞德已經不像早晨那麽氣了,說道:“你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我的事自己會處理。”

薛家良說:“宣傳處主任的電腦壞了,你過去幫他看一下。”

“好吧。”

薛家良收拾好東西後,拿著鑰匙就下了樓。

出了大門口,就見那輛捷達車,停在離單位大門口五十多米遠的地方,一看,又換了一幅牌照,既不是軍牌,也不是那天那個地方牌照。

他解鎖,坐上車,調整好座位和後視鏡的角度後,便開著車向前駛去。

快到平水境內的時候,薛家良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他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哪位?”

電話傳來一個女人略帶嗲氣的聲音:“薛主任,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了,我是思瑩啊。”

薛家良一愣,心說思瑩也是我稱呼的?

孔思瑩自己可以這樣稱呼自己,但薛家良不能,他跟孔思瑩還沒有熟到這份上,就說道:“哦,孔部長,你好,有事嗎?”

“有事,我快到省城了,是為阮曉丹的事來的,侯書記可能跟你介紹了情況,那個都市報的記者偏要報道這件事,侯書記一大早就派我來省城公關來了,我想請你幫幫忙,看找報社哪位領導合適?”

薛家良一聽,說道:“孔部長,太不巧了,我也是為這事回來了,我都快到咱們縣城了。”

孔思瑩一聽,口氣立刻變了,說道:“啊?哎呀,薛家良,你說你這個人怎麽這樣?不老老實實在省裏呆著,你往回跑什麽呀?”

薛家良一聽她這話居然愣住了,他跟這位孔思瑩並不熟,她調來平水時,薛家良早就被借調到了省裏,一共跟她也沒見上幾次麵,更沒有單獨見過麵,她上來就這麽說話,還真讓薛家良不知說什麽好。

可能孔思瑩意識到了什麽,她趕緊解釋道:“哦,你別生氣,我也是急的,剛才在路上找了大學的幾位同學,他們跟這家報社都沒有關係,我那點關係也是在瀾縣做宣傳部副部長時認識的,但沒有跟都市報的人打過交道,另外你知道,今天咱們市來了新書記,他第一天下車,你說再遇上報紙給咱們捅這樣一篇文章,這不是往侯書記臉上抹黑嗎?所以說話急了點,你別介意。”

薛家良說:“沒關係,隻是我真的跟這些媒體沒有打過交道,平時也接觸不到他們,這樣,你該怎麽進行就怎麽進行,我也給你琢磨,看找找誰合適。”

“怎麽是給我琢磨?是給咱們平水縣琢磨,咱們都是為了工作,為了平水。”

薛家良聽了她這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好,這個孔思瑩說話也太霸道了!是真的不懂官場規矩還是被侯明給慣的?

好男不跟女鬥,看在侯明的麵子上,薛家良也不能因為幾句話就跟她計較,他說:“是,孔部長批評得正確,您先進行您的,我也想想,琢磨一下給平水縣找誰合適。”

“咯咯。”孔思瑩居然笑了,她說:“這就對了,你盡管調離了平水,可還是平水的人,要盡力呦。”

“是,遵命。”

薛家良以自己的幽默方式,化解了孔思瑩的居高臨下、頤指氣使,排遣了對孔思瑩的厭煩,女人,一旦受寵,怎麽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呢?她說話辦事的水平,跟卜月梅比還真差了一大截。

孔思瑩來省裏滅火,這事做得對,如果這件事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見報,對侯明的確不好。

薛家良想著,就給白瑞德打電話,問公然認不認識都市報的人。

白瑞德說:“我還不清楚,要不你直接問她好了。”

薛家良本想說讓白瑞德給他問問,但想想他們倆個人剛鬧了別扭,讓白瑞德問,公然會認為他成心給他們搭橋似的,再說,他們從小的感情,用得著外人摻和嗎?想到這裏,薛家良就給公然打了電話。

公然接通電話,上來就說了兩個字:“請講。”

薛家良感到她的口氣很冷,他顧不上公然的態度,說道:“公然,我現在回平水的路上,我們縣出了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