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書記到任後,對我們的調查會有幫助吧?”薛家良又說道。

“是的,不然幹嘛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派他去青州當市委書記,不過不能指望他,畢竟有些事他不了解,他隻能在政策上支持。”

“最起碼我們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不對,安全問題時刻要提防。”

“嗯。”薛家良點點頭。

龔法成又說:“安康調走後,謝敏接任他,高峰接任謝敏。薛家良,安康到任後,肯定要對班子來一次重組,你有什麽想法嗎?”

薛家良眨著眼睛,一時沒理解,問道:“什麽想法?”

龔法成說:“比如,你想不想下去?”

薛家良搖著腦袋,說:“不想,我守在您身邊,能學到許多知識,再說我剛調上來就下去,別人該說三道四了,再說了,我現在什麽成績都沒有,資曆又這麽淺。”

龔法成說:“你能意識到這一點我很欣慰,還是在上邊多見識一些東西得好,等有培訓的指標,你去黨校學習學習,提高提高。”

“嗯,我聽您的。對了,今天我給卜姐打電話,跟她聊了會,我調上來後,紀委書記一直由她代理,前幾天侯明找過她,想讓她接任紀委書記,她回絕了。”

龔法成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他看著薛家良問道:“哦,為什麽回絕?”

薛家良就把卜月梅說的話跟龔法成學了一遍。

龔法成說:“她的確是一個沒有多大官癮的幹部。”

“您準備把她放在什麽部門?”

龔法成說:“哪顧上這個事?”

薛家良說:“不如讓她也到紀委部門工作吧,最好到我這個科室,這樣我們再出去,家裏也有個明白人。”

“那樣的話,紀委就成我們家的了,不行!等忙過這段,再想她的事。”

“還有一個事,平水侯書記這次搞的直選可能有點小麻煩。”

“什麽麻煩?”

薛家良說:“這次直選上來的那位團委書記,今天早上把她婆婆殺了?”

“啊?這個侯明,怎麽搞的?先有候選人大擺酒席,現在又出來一個殺人犯!”

龔法成立刻嚴肅起來。

“這個,和侯書記沒有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這說明他審核不嚴,才讓這些人進了候選人的圈子,甚至通過直選當上了團委書記!”

“您別生氣,我跟您慢慢說……”

於是,薛家良就將阮曉丹的前因後果跟龔法成說了一遍,當然,他對龔法成隱瞞了和阮曉丹有過一晚情的事實。

龔法成說:“這樣的幹部明明就不合乎當初候選的條件,還讓她進入了候選,甚至當上了團委書記,侯明是怎麽搞的嗎,一個市委書記女兒的話都聽?”

薛家良為侯明辯解道:“他應該不是聽了尤辛的話,而是團市委的人參加了競選現場,可能當時他左右不了形勢了。”

“左右不了就不要搞這些花式選舉嗎!他當時跟我說不要搞這一套,我說剛上縣委書記不久,而且又是從代縣長的位置上當上的縣委書記,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這些盯著你的人,不光是一個平水縣,還有青州全市的幹部們,要踏踏實實,埋頭苦幹,認真做幾件事出來。他當時也改變主意了,但後來聽說市委很支持他這個想法,多次督促他讓他放手去搞,結果怎麽樣?年輕幹部,特別是提拔得比別人快些的幹部,一定要管住自己求政績的*,低調做人,這是修煉的第一課,其次才能說怎麽造福一方,讓一方穩定安寧,而不是上來後就熱衷搞那些花架子。”

龔法成臉上的表情相當嚴肅,要知道,侯明可是他的得意門生啊!薛家良不好說什麽了。

龔法成看了薛家良一眼,說道:“你光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

“不光是,我……想回去一趟。”

“為什麽?”

“一是出了這事,我回去看看,再有,公安局的人跟我說,有些問題阮曉丹不想交代,想讓我回去做做工作……”

不等薛家良的話說完,龔法成就問道:“你跟她是什麽關係?”

“我跟她的丈夫是同屆不同班的同學,她的婆婆是我高中時的班主任,另外,她在郵局上班的時候,我在政府辦,她也沒少幫我。”

“就這些?”

“就這些。”

龔法成說:“不行,眼下這麽忙,你回不去。是不是你的義氣之心又在作怪?”

“不全是,我今天下午跟卜姐通了個電話,我說讓她過來犒勞一下咱們,她沒同意,但也沒強烈反對,這樣我想第二天把她帶來了。”

龔法成看著他,冷笑了一下,說道:“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批準你回去嗎?”

薛家良“我當然不會,大公無私這個詞就是為您而誕生的。”

“忽悠我沒用,誰敢準你假,我就停他的職。”

薛家良仍然不死心,說道:“我晚上回去,然後第二天早上保證頭上班之前趕回來。”

龔法成:“那也不行!”

這時,小馮陪曾耕田散步回來了,薛家良起身要告辭。

龔法成說:“家裏又沒別人,這麽晚了,你就在我家委屈一宿吧,明天早上不誤上班就是了。”

薛家良沒再堅持回去,晚上,他沒再跟龔法成深聊,因為他感到龔法成有些累。

事實上他錯了,龔法成拿出那張軍事地圖後,回到書房,攤開,又開始長時間地對著這張地圖研究……

第二天,薛家良剛一上班,就接到了公然的電話。

“薛家良,你馬上出來我在你們單位門口等你。”

從公然的口氣中,薛家良聽出她似乎帶著某種情緒找他,他很納悶,不知道公然一大早氣衝衝地找他幹嘛。

他說了聲:“好的,我馬上下去。”

薛家良出了辦公室的門,在經過本科室的時候,他想看看白瑞德來了沒有。

推門進去後,就見白瑞德和另外兩名老同誌一樣,坐在辦公室的後麵,正在拿著一張報紙看,他的桌上也擺著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