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一聽,耷拉下腦袋,垂頭喪氣地說道:“完了,我在你麵前算是完了,沒有一點領導的神秘感和尊嚴感了。”

白瑞德說:“你原來失蹤是為了在我麵前樹立神秘感呀?我告訴你,你成功了。”

薛家良說:“去你的,越說越離譜。不過你的確令我欣慰,你能在我突然不在的情況下,拾遺補缺,頂替上課,而且獨自撐下所有的教程,處理得很圓滿,你這樣的好搭檔,我就是舉著探照燈都難找,直到現在我還沉浸在幸福當中,可是你卻深深打擊了我——”

白瑞德聽他提起探照燈這件事,就笑了,說道:“還說呢,我看到卜姐鬱鬱寡歡的樣子,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本來說好了給人家慶賀結業,結果呢,四個人有兩個不在,人家就走了,孤單單的,好可憐。”

薛家良說:“且輪不到你可憐她哪。”

白瑞德說:“趕緊說正題,是不是又成立專案組了?”

薛家良說:“知道還問。”

白瑞德湊過來,說道:“我也想去,不想在這沉悶的機關裏呆著。”

薛家良說:“放心,到時候有你累的。”

白瑞德這才釋然,說道:“你說你怎麽不給我發條信息,不為別的,就為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就行。”

薛家良說:“事情緊急,哪顧得上。”

白瑞德說:“你一拍屁股走人了,你知道我當時多抓瞎嗎?想問領導,又不敢問,又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該怎麽進行……你呀,今天得請我吃飯。”

“我身上的錢,全部墊了差旅費了,我今天中午還沒飯吃呢。”

“那快報銷去呀?”

薛家良看著他,說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現在去報銷發票,那發票都有地址,不是立刻就知道我去了哪兒?虧你說得出口!”

白瑞德恍然大悟,難怪,上次他們專案組結束後,謝組長才開始匯總發票。

白瑞德豎起大拇指。

這時,電話響了,是安康,他讓薛家良去他辦公室。

薛家良說:“安書記叫我,我去去就回。”

白瑞德說:“再有任務帶著我,你怎麽也需要個司機或者助手什麽的?”

薛家良笑著說:“我就是司機和助手,你說我還需要司機和助手嗎?”

“助手也需要有助手。”

薛家良笑著,開門就出去了。

白瑞德悻悻地回到辦公室,老周和老趙正在看報紙,他一見這個情景頭就疼,前幾年,他就是無法忍受這種一杯茶水一張報紙泡一天的日子才停薪留職的。

老趙看見他過來了,說:“小白,你過來幫我看看電腦,彈出個對話框,是英文,我不知是什麽意思。”

白瑞德過去後,啪啪幾下就給他弄好了。

這時,電話響了,白瑞德以為是薛家良找自己,趕忙拿過聽筒,就聽對方說道:“周姐,那個紅燒帶魚我會做了,按照你教我的方法……”

白瑞德沒有聽完,就將話筒遞給了周芬。

然後他便走了出去,他真不習慣這樣的機關生活,不是炸帶魚就是燜羊肉,原來那個單位也是一間大辦公室,女同誌多,天天都是這類話題,沒想到,調到省紀委,盡管沒有聽到公開談論這些,卻在電話裏談開了。

他百無聊賴地走了出來,回到薛家良辦公室,想想有三天不見著公然了,他就給公然發了一條信息:“你在幹嘛?”

公然回道:準備去看大鳥。

白瑞德一聽,立刻拿起薛家良辦公桌上的電話,給公然打了過去,說道:“你頭去的時候給我媽打電話,別去了她不在家。”

公然說:“打了。”

白瑞德說:“你的車修好後開著怎麽樣?”

“可以。薛家良露麵了嗎?”

“今天剛露麵,被安康書記叫走了。”

“哦。”

“你開車去嗎?”

“坐公交車。”

白瑞德知道公然舍不得開她的車,在城市跑,她那車費油,就說道:“等哪天有時間,我陪你去買一輛專門在家門口跑的車。”

“你以為我是富翁啊?”

白瑞德說:“你不是富翁,我是呀?”

“跟我有關係嗎?”公然的口氣一貫的平淡不驚。

“當然有了,難道還用說嗎?”白瑞德倒顯得理直氣壯。

公然顯然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說道:“我該走了,掛了。”

白瑞德看著話筒,忽然想起薛家良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他就開始在心裏蠢蠢欲動,準備試驗一下。

他放下電話後,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下班後我也回去,你等我。

薛家良回來了,他手裏拿著一張紙條,說道:“給你的。”

“給我?”

“是啊,安書記補助你的。”

白瑞德接過來一看,是加油票,說到:“他還真給我補助啊,用不著的,從紀委到招待所費不了幾滴油,哪能跟單位那麽計較啊?”

薛家良說:“小同誌,你太天真了,你還真以為安書記是補助你上次的?這個,是下次的,因為你馬上要跟我出去辦案。”

“啊!太好了,去哪兒?”

薛家良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小聲說:“青州。”

“青……州?”白瑞德也放低了聲音。

薛家良笑了,說道:“是不是覺得這點油不夠了?虧了?”

白瑞德抖著這張加油票說道:“我說太陽怎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還想補助我油,原來還有下一次呢,不過,他隻要讓我跟你出去,不給油都行。”

“那還行,你掙那幾個錢,還不夠加油的呢,安書記說,機械磨損就不補助了。”

白瑞德笑了,說道:“什麽時候走。”

“馬上。”

“馬上?”

“有問題嗎?”

“我剛跟公然說好,她去我媽那兒看大鳥了,我中午跟她說讓她等我,要不我跟她說聲。”

薛家良說:“嚴格意義上來講是不能說的。”

白瑞德說:“我給她發信息,就說不回去了。”

薛家良點點頭。

白瑞德匆忙給公然發了條信息:“有任務,中午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