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卜月梅洗漱完畢後,躺在自己舒服整潔的床上,兩眼瞪著天花板,滿腦子想的都是龔法成。

盡管她很向往能跟他共同生活,她也不在乎他的年齡,但平靜下來後,她還是有些顧慮的。

這些顧慮主要是她仍然感覺這份感情不大真實,她不是小姑娘了,必須冷靜從事,有些事情她要想明白,因為,接下來,龔法成和公然談完後,很可能就要向自己求婚了,她的感情,不能再經受任何打擊了。

龔法成,是何等人物,副省級領導幹部,他真能和自己走完人生後麵的路嗎?他這樣的高官,身邊真的沒有女人?另外,公然會同意嗎?即便同意他們,將來能和自己和睦相處嗎?

這些問題,她一會提出來,一會又自己解答,一會又反複提出,反複解答,來來回回,想得她頭疼了,她把被子往上一拉,蒙住了腦袋。不準備再想了,畢竟,她無法做到拒絕他,一個普通的離異女人,能讓全省知名的男人追求,想不虛榮都難。

那麽,龔法成到底看上了自己哪兒?是自己長得好看?是胸部豐滿?還是身材性感?盡管龔法成已經跟她說了緣由,但卜月梅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真的能吸引他,讓他這個有名的鐵血男人愛戀?

想到這裏,她撩開被子,穿著毛絨拖鞋,來到穿衣鏡前,將寬鬆的睡衣從後背處勒緊,挺起胸脯,看著鏡中自己傲人的身姿,還是很滿意的。

自從離婚後,卜月梅從未再穿過緊身衣服,更不敢大膽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畢竟,一個獨居女人,是要處處謹慎小心的,所以,她判定,龔法成迷戀的不應該是自己的身體,而是看得見的臉蛋和他說的各種內在素養。

因為他說過,他選女人,除去看著順眼外,還要有一定的素養,這話,還在耳邊回響。

想來想去,她想不出讓她拒絕他的理由,腦袋昏昏沉沉的,閉上眼,就睡著了。

半夜,手機響了兩聲,提示她有信息進來。

她驚醒了,拿過來一看,是龔法成:睡了嗎?

她回道: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嗎?

龔法成:我剛到酒店。

卜月梅不好問他在哪裏,就回道:注意安全。

他回道:沒關係,有薛家良在身邊,他不會讓我出事的。

原來,薛家良跟他在一起!

看來,他們在辦大案。

見卜月梅沒在回信息,龔法成又發道:真想晚上去找你。

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想到龔法成戲弄她時說的話,他在那方麵表現不會太差。她的臉不由紅了,心兒亂跳起來,暗罵自己內心齷齪,一時竟不知該怎麽回複他。

龔法成又發來一條:怎麽,嚇著你了?開玩笑,我那天晚上連吻你都不敢,哪有那個膽?

卜月梅的心亂極了,她回道:不正經。

龔法成:哈哈,睡吧,吻你。

卜月梅也調皮地回道:收到了。

一連兩天,白瑞德都沒見到薛家良的影子,直到周一早晨上班,他意外看見了薛家良。

他急忙追了過去,剛要從後麵捶他,薛家良就是一個利落的側身,緊接著就是一個抬腳預踢的架勢,白瑞德急忙躲開,沒好氣地說道:“幹嘛,大早晨你就尥蹶子呀?”

薛家良給了他一拳,說道:“你還尥蹶子呢?”

白瑞德衝他瞪著眼,剛要說什麽,被薛家良製止住了,說道:“一會來我辦公室。”

白瑞德很快就敲開了薛家良辦公室的門。

薛家良正在給手機充電,看見他進來了,說道:“把老趙他們倆叫過來,咱們開個小會。”

白瑞德一聽,他根本不跟自己解釋失蹤的原因,還讓他去招呼人開會,就很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很快,周芬和趙榮兩位老同誌,手裏拿著筆和本,跟在白瑞德後麵進來了。

薛家良跟他們一起坐在靠牆的沙發上,說道:“這兩天我沒在家,辛苦各位了。培訓班圓滿結束,離不開你們三位同誌的努力和付出,特別是周姐和老趙兩位老同誌,我聽說一直在班上盯著,晚上也住在了招待所,幫助小白答疑解惑,讓我看到了咱們紀委的優良工作品質,白瑞德同誌勇挑重擔,一個人擔負起全部課程,晚上還加班加點上課,我薛家良在此向你們三位同誌表示感謝。”

他起身,衝他們仨鞠了一躬。

老趙帶頭拍起巴掌。

薛家良坐下,說道:“鑒於咱們是新成立的科室,目前工作還不是太複雜,所以我們要繼續做好手頭的工作,通過這次辦班,我對我們幾個人非常有信心,我們有了一個精誠團結的良好開頭,希望我們一直堅持下去……”

薛家良從始至終沒提自己失蹤的事,甚至連“執行任務”、“臨時有事”、“出差”這樣的含糊字眼都沒說,白瑞德感覺他的確比自己深沉老練多了。

周芬和趙榮兩位老同誌,更不會問薛家良突然失蹤的事,他們沒有對此表示出任何的關心和好奇。

布置完工作後,薛家良說了聲“散會”,兩位老同誌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坐回辦公桌的轉椅上,剛要打電話,看見白瑞德還站在他跟前,他笑了,說道:“你怎麽不走?”

白瑞德故意顫著一隻腳說道:“沒得到答案就不走!”

薛家良笑了,說道:“看你,開會連本都不拿,裝樣子都不會。”

白瑞德說:“就您講那幾句話,還至於我拿本記呀?”

薛家良說:“什麽叫幹不幹三分像?開會,就要帶筆和本,你看老周和老趙,一看就是老機關,像那麽回事。”

“我說薛家良,你少在這跟我擺領導派頭?我不吃你那一套!”

薛家良看著他,故意失望地說道:“我沒想到你是這麽理解問題的?”

白瑞德瞪著眼看著他,說道:“我還能怎麽理解?你明明知道我最想知道什麽,還跟我瞎擺活,還批評我沒有帶筆和本,你真老土!”

薛家良笑了,說道:“我都跟你說了,這是裝樣子。”

白瑞德不高興地說:“我從來就不會裝樣子。”

薛家良說:“你這樣就不行,如果參加龔書記的會,安書記的會,你也不帶本嗎?”

“我這腦袋用帶本嗎?再說了,你能跟他們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