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瑞德從上麵下來。

龔法成問道:“小然呢?”

白瑞德說:“她實在堅持不住,說不吃飯了,睡下了。”

曾耕田一聽,就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們也回去了,太晚了,薛家良你怎麽著,睡哪兒?”

薛家良說:“我回紀委宿舍。”

龔法成說:“太晚了,你就在我家湊合一夜吧,這樓上樓下都有房間住。”

薛家良說:“不了,我回宿舍。”

白瑞德說:“龔叔叔您別管了,我讓他跟我去住吧,您也早點休息。”

龔法成說:“那好吧,家良你就跟瑞德去他家睡吧,太晚了,別回宿舍了。”

其實薛家良想留在這裏,但礙於白瑞德,擔心他有想法,就不能留下了。穿上龔法成的外套,跟著曾家父子走了出來。

走出門,他們才發現下雪了,密密麻麻的雪花,鋪天蓋地落下,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薛家良打了一個冷戰,他掩緊了外套。

曾耕田說:“懷德,我和家良走過去就是了。”

白瑞德說:“咱不回媽媽那兒了?”

曾耕田說:“太晚了,她神經不好,而且還下了雪。”

白瑞德說道:“還是坐車吧。”

曾耕田說:“你自己開車過去吧,我和家良踩踩雪。”

曾耕田說著,就一步一步用力踩下去,腳下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踩著踩著,他站住了,抬頭望著天,鵝毛的雪片便落在了他的臉上,身上。

“別感冒了。”薛家良提醒道。

曾耕田“嗯”了一聲,這才向前麵小別墅走去。

白瑞德早就停好了車,打開柵欄門,很快,這個小別墅就透出了燈光。

曾耕田說:“家良,有沒興趣再陪我喝兩杯?”

白瑞德說:“爸,明天讓家良陪您,他今天不行了。”

“哦,對對對,那你趕快給他收拾床,讓他早點休息。”

白瑞德從他的臥室裏拿出一套舊的棉睡衣,說道:“哥們,這個歸你了,去洗個澡吧。”

薛家良本不想洗了,他真的疲憊至極,但想到白瑞德把睡衣拖鞋都給他準備好了,心想,在別人家睡覺,還是洗幹淨再睡的好,省得被人嫌,他就強打精神進了浴室。

他剛剛脫光衣服,白瑞德推門就進來了,薛家良趕緊用手擋在前麵,大聲說道:“你、你、你幹嘛?你怎麽還有這愛好?”

白瑞德看了一眼他的下邊,見他用雙手護的死死的,不由得就是一陣大笑,差點笑岔了氣,半天才直起腰,指著薛家良笑著說:“你、你說你有什麽可看的,看把你嚇的,好像我要非禮你。”

“不非禮我你進來幹嗎?”

“哈哈哈,薛家良,你可是逗死我了,你再怎麽高知也是薛家莊來出來的,不開化,我是進來看看,你的手臂腫了,能不能洗,不能洗的話我幫你。”

“去、去、去出去,我不用你幫!”薛家良說著就把他推了出去。

樓下客廳的沙發上,曾耕田剛打開電視,聽到樓上的嬉鬧聲後,也不由得笑了出來。他這個小樓,太缺乏笑聲了。

等薛家良洗完澡,白瑞德早就給他鋪好了床,說道:“我爹我媽我都沒這麽伺候過,今天倒伺候你了。”

薛家良一聽,轉身就走。

白瑞德嚷道:“你幹嘛去?”

“回宿舍。”

白瑞德趕忙追出來,攔在樓梯口,說道:“你怎麽回事,這麽不經鬧。”

薛家良笑了,又轉頭往回走,直接走進了臥房。

白瑞德照著他的肩膀就給了他一拳,說道:“你敢耍我。”

薛家良說:“我沒耍你,我是從薛家莊出來的,住不慣你這金鑾殿。”

白瑞德撇著嘴說道:“德行,看小氣的你,說這麽一句就不愛聽了,人家我爸自己常說自己是從曾家鋪走出來的窮小子。”

薛家良說:“那是首長的風範,我拿什麽跟首長比。”

“好了,好了,說正格的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小然怎麽突然就去了你們那裏?”

薛家良知道他小心眼了,今晚他的表現就帶了出來,此時,他故意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哥們,求你,先讓我睡個覺,明天再回答你的一切問題行嗎?”

“怎麽你也是這句話?”

薛家良意識到了什麽,就故意問道:“還誰說過同樣的話?”

“她——她剛才也是這麽說的。”

薛家良笑了:“那就對了,你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麽?多累呀?睡覺、睡覺,明天我眼一睜,就把什麽都告訴你。”

這時,就聽曾耕田說道:“德子,你別纏著不讓他了,讓他先休息。”

白瑞德一聽,走到門口外,衝著樓下說道:“知道了。”

他又走了回來,就見薛家良已經鑽進了被窩,閉上了眼睛。

他衝著薛家良做了一個怪動作,給他關上房間的燈,又關上了門,這才輕輕退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隱約聽到他家的電話響了。

他輕輕打開房門,側耳聽著。

就聽爸爸說道:“剛從你家出來,你就追過來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太晚了……”

白瑞德一聽就是龔法成的電話,這一對老搭檔,指不定有聊到多晚呢?

果然,他又聽爸爸說道:“好好好,我親自去給你開門——”

他本想下樓替父親去開門,畢竟路滑,但想了想,也許,這也是他們之間的樂趣,他就關好了自己房間的門,不去管他們了。

躺到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覺,有些事情他還不明白,但無論如何,他都願意相信他們是清白的,但他還是想弄明白,公然是怎麽突然去的平水,這一點,公然不說,薛家良也不說,薛家良在跟爸爸和龔叔叔的敘述中,也沒有表述這一點。

算了,不去琢磨了,反正明天薛家良會告訴他的,他相信薛家良,他隻要說到就能做到。

白瑞德天生不是一個願意費腦筋琢磨問題的人,不一會便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再說樓下,曾耕田放下了龔法成的電話,換上鞋,摘下外套,披在身上,然後走出門,冒著大雪去給龔法成開門,原來剛才那個電話,龔法成是在門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