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說:“你的車放不下它們,反正快到家了,再堅持一下吧。”

薛家良說:“公然,你把鳥給我,你去吧。”

公然想了想說:“沒必要,很快就到家了,別動了。”

白瑞德不高興了,大聲說道:“你會感冒的!”

公然說:“我沒那麽嬌氣,要感冒早就感冒了。”

薛家良輕聲說道:“快去吧,別耽誤時間了,送咱們到家,戰士們也好回去交差。”

公然這才小心地將大鳥放到薛家良的腿上,她便下了車,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在薛家良和兩隻鳥的身上,她則披著白瑞德的外套,向他的車一瘸一拐地跑了過去。

白瑞德在後麵喊:“你腳受傷了?”

“沒有,是麻筋。”

白瑞德這才放心地跟前頭的車說道:“你們跟著我走吧。”

前麵的人點點頭。

於是,他們繼續前行。

車裏,公然一言不發,白瑞德也不好上來就問她事情的經過。他將自己車裏的水杯遞給她,說道:“喝口水吧,可能還有點溫度吧。”

公然說:“我不喝別人的水,你知道。”

白瑞德生氣地說:“我是別人嗎?”

公然說:“除去我之外的人,都是別人。”

不知為什麽,白瑞德還從來都沒跟公然生過氣,就是拉開車門看見他們倆一人抱著一隻大鳥,並排坐在一起的時候,心裏莫名其妙就不是滋味。要說目前這兩個人是自己最知近的人,他也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麽,但心裏就是不爽。

“你真不喝?”

公然說:“不喝,別跟我說話,讓我歇一會。”

公然說完,就歪倒在後座上了,將白瑞德的外套蓋在身上。

白瑞德從後視鏡中看出她的疲憊,放回水杯,提高了暖氣的溫度,並加大了吹風的檔位,車裏的溫度一下子就高了起來。

白瑞德沒跟公然商量,開著車,直奔城東媽媽家。

媽媽家有個小院,大鳥可以暫時放在那裏,由媽媽照顧幾天。

公然也一直在睡,後來龔法成的電話吵醒了她。

龔法成問他們到哪兒了。

公然拿著電話問白瑞德:“到哪兒了?”

“我媽媽家。”

“這麽晚了,去那兒幹嘛?”

“把兩隻大鳥先放那兒,有人照顧,你帶回家屬院招是非,還多向每個人解釋大鳥的來曆。”

公然感覺白瑞德考慮得比較周全,就告訴了爸爸他們先去白瑞德媽媽家。

到了白瑞德媽媽家的這條街口,白瑞德就提前下了車,他讓那個武警戰士將公然的車開進胡同,就跟頭車的一位班長說:“謝謝同誌們,就到這裏吧,這兩隻鳥先放我媽媽家,明天我們再聯係野生動物園。”

公然也下了車,她跟班長握手,說道:“謝謝,太感謝了,請大家進去喝杯水吧。”

那位年輕的班子急忙擺手:“不了,我們早點趕回去,不能離開太久。”

公然明白他的意思,再次表示感謝。

等那位司機出來後,他們便一同上車離開了。

公然注視著那兩輛車,直到看不見才回過頭。

她猛然發現白瑞德穿著毛衣站在自己身後,說道:“你去開車,我去抱大鳥。”

公然跑進了胡同,這才發現薛家良已經下了車,他將大衣披在公然身上。

公然聞了聞,說:“算了,不要了。”

白瑞德開著車進來了,薛家良就將公然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他沒有嫌棄大衣有意味,掏出鑰匙打開門。

白媽媽還沒有睡,聽見他們進來了,便打開院子裏的燈。

薛家良一手抱著一隻大鳥就進來了。

白瑞德跟媽媽說:“先放您這兒,明天我們再送走。”

公然說:“阿姨,家裏有消炎藥嗎,有隻鳥的翅膀受傷了,您給治治。”

白媽媽一見,說道:“放屋裏吧。”

薛家良說:“合適嗎?他們受到驚嚇就排便。”

白媽媽說:“沒關係,又不是木地板,我在清理。”

薛家良就將兩隻鳥抱進了屋裏,放到地上。

“天哪,小然你受傷了!”

這時,白媽媽就是一聲驚呼。

白瑞德這才真切地看到,公然一邊的臉全腫了,嘴角青紫了一大塊,眼珠子還紅了一個。

再看薛家良,比公然更慘,嘴角的血已經幹在皮膚上,額頭的一角還浸出了血。一隻手腕腫得圓了起來,羽絨服的一隻袖子肩部扯開了,露出白花花的羽絨。

白媽媽吃驚地叫道:“你們倆都受傷了?來,讓我看看。”

她說著就去拉公然的手。

公然似乎很不習慣被別人摸她,趕忙掙開白媽媽的手,說道:“沒事,皮肉傷,阿姨,您家裏有消炎藥、抗生素什麽的嗎?”

“你們倆也受傷了,我先給你們上點藥吧。”

“我們受點傷沒事,這隻鳥要是不及時治療恐怕傷口要感染,已經好多天了。”

公然說著,就蹲下身子,跟薛家良一起,將綁在鳥身上的繩子解開,並給它們的腿部做著按摩,得到徹底解放的兩隻大鳥,非常享受他們的按摩,它們伸長彼此的脖子,湊到一起,互相親熱著。

白媽媽非常喜歡,說道:“鳥通人性,受傷的這隻是雌鳥吧?”

公然笑著說:“阿姨,您說對了。”

白媽媽說:“然子啊,明天不急著聯係動物園,我先幫你們把它們養好、養肥再送走。”

“好。”公然答應了。

這時,白瑞德拎出一隻小藥箱,說道:“您先給那隻鳥看看傷口。”

白媽媽走到跟前,摸了摸大鳥的頭,說道:“乖,我要給你治病。”

說來也怪,這隻鳥非常乖順地讓白媽媽展開它的翅膀,白媽媽看了一眼,說道:“傷口已經化膿了。”

於是,他們看著白媽媽給鳥用藥水清理傷口,然後上藥、包紮。

這個過程中,另外一隻鳥始終陪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薛家良告訴白媽媽,家裏如果沒有玉米粒的話,小米也行,把大白菜剁碎,攙上小米,喂給他們吃。

白媽媽說:“放心吧,我知道他們吃什麽,家裏雖然沒有玉米粒,但是有玉米麵,玉米麵拌白菜。保證它們愛吃,瑞德小的時候養過各種小動物,我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