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耕田說:“這個我目前還沒想好,關於他的事以後再議。小的時候,我最怕他跟別的孩子學壞,嚴格監控他跟什麽人來往,現在想來這樣做是對的,跟什麽人學什麽人,他這段跟薛家良在專案組一起曆練的不錯,感覺一下子就成熟了,說話辦事沉穩多了,而且知道了基層好多事。我跟你說,我真有心放手不管,他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願意經商就去經商,不願意上班我就不強求他了。”

龔法成笑了:“小德子以前也很有主心骨,就是擰不過你這大腿而已。你也不要被假象所迷惑,他跟薛家良在一起,說不定更會對付你了。”

“哈哈,他要是能對付老子了,那更說明他是進步了,成熟了。就怕他對付不了我,還嫩了點。”

龔法成又說:“我聽說,即便他現在回來上班了,似乎生意並沒有完全丟掉。”

“是的,他今天也跟我說實話了,他那個小公司,這一年,連幹帶不幹的,也有五六百萬的收入,攤出公司的發展基金、扣除工資,他們三個小股東今年一人也拿了50萬元,小德子自己還有房貸,他今年給他媽媽就給了兩萬塊。跟別人家的孩子比,他一年掙這些一點都不多,但跟咱們比,我認為已經很多很多了,想想咱們,是不是有點後生可畏啊?”

龔法成說:“這話可不像您說的,您怎麽說來著,做官做到了省這一層,就不能光想著個人的得失了,要想到國家,想到名族,如果想不到這些,就是人民的罪人。”

“那不是我說的,是咱們省委一把手說的。”曾耕田糾正道。

“那也是您認同的。”

曾耕田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當然認同這種觀點了,不但認同,還想身體力行去踐行,我隻想告訴你的是,小德子,有能力給你女兒幸福。”

龔法成連忙說道:“原來您誇了半天兒子有出息,是這個目的啊?”

曾耕田哈哈大笑。

龔法成又說:“這大過年的您說這話,您該不是為兒子求婚吧?”

“求與不求有什麽兩樣嗎?”

龔法成說:“讓我說,咱們大人不要摻和這事,讓他們順其自然,他們無論是走到一起還是走不到一起,都不要影響咱們兩家大人的關係。您剛才也說了,小然是個特立獨行的孩子,她不喜歡家長為她規劃人生。除去德子,在她周圍,別說男孩子,就是女孩子我看都沒有過分親密的,她的心裏隻有她的藝術,似乎她這方麵的閘門一直是關著的,也許跟她媽媽的事情有關,她受到了刺激。”

曾耕田說:“我看她跟小德子在老白那裏可是有說有笑的,隻要你不反對,我看他們倆是板上釘釘的。”

龔法成說:“德子也是我看著從小長大的,根紅苗正,而且路走得也正,是個好孩子,隻要我女兒喜歡,我保證不反對,但如果我女兒不同意,我也不會做工作。我的意思是一切由他們自己決定。”

“沒勁,沒想到你是這個態度。”曾耕田不滿地說道。

龔法成說:“您要我怎麽個態度?要不這樣行不行,我跟女兒說,你嫁給懷德吧,他是個品質優秀、作風正派、積極上進的好青年,爸爸很看好他。我敢打賭,她保證跟我反著來,興許好事變成了壞事,如果我什麽話都不說,反而他們倆有戲,所以,最好的支持辦法就是我不參加意義,您也不要摻和”

這時,茶幾上的那個追蹤儀發出了鳴叫聲。

龔法成趕忙拿過來,剛才失去的追蹤目標出現了。他就是一陣驚喜,說道:“他們應該沒事了。”

追蹤儀不斷變化著數字,而且處在運動中,根據運動軌跡可以看出,目標已經從野生動物保護站出來了,而是速度很快,沿著青州南環路,一直向東,看樣子目標是要上高速。

這時,電話又響了,李政委打來的。

他告訴曾耕田,已經按照他要求的那樣,將人員、車輛和兩隻黒鶴帶回,由武警兩輛車專門護送回省。

曾耕田說:“太奢侈了,怎麽還兩輛車護送?”

李政委說:“人質開的那輛車已經被砸壞,不能駕駛,隻能有武警車輛拖回。”

“哦,你知道壞成什麽樣了嗎?”

“這個情況不知道,我再問問。”

“算了算了,不要問了,大過年的打擾同誌們休息了,改天我和法成登門道謝。”

放下電話後,曾耕田說:“小然子的車被他們砸壞了,這次恐怕你要掏個兒了。”

龔法成鬆了一口氣,他在旁邊已經聽到了通話內容,說道:“您以為我不願意掏啊?就是人家不願意沾我,我沒有辦法呀?”

曾耕田也很高興,說道:“那是你心不誠,要是心誠,硬給她,還有不要的道理?”

龔法成一時無話,想了想說道:“您心誠嗎?”

“哈哈哈,就知道你要揭我的短。總之,咱們的孩子自立意識、自立能力還都是很強的,這就省了咱們好多心。”

龔法成收住笑,說道:“今天晚上這事,恐怕有人要找您的毛病了。”

曾耕田硬氣地說:“找我毛病總比找你毛病好吧?好歹我是省委副書記,無論是請武警協助還是調用公安力量,都屬職權範圍內,盡管沒有驚動他那位政法委書記,那是不想擴大知情範圍,不想給他過年添亂!這點覺悟他要是沒有的話,就太讓我瞧不起了!”

曾耕田說的這個人是省政法委書記,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應該上位副書記,不想卻被時任紀委書記的曾耕田占領了這個位置,他曾一度散步謠言,說曾耕田是為了上位才大義滅親,為的是撈取政治資本,對此,在一次民主生活會上,曾耕田對這種說法進行了義正辭嚴的反駁,並對這些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人進行了抨擊,直聽得那個人麵紅耳赤的。

龔法成有必要提醒他,說道:“小心有人借題發揮告咱的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