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法成說:“作為我,不得不這樣考慮,實不相瞞,在您頭來的時候,我已經給武警李政委打電話了。”

“你還是擔心地方公安……”

龔法成點點頭。

曾耕田伸手說道:“把電話給我。”

曾耕田又撥了一個電話,說道:“李政委,過年好。給您拜年。”

對方說道:“曾書記啊,您一客氣就有事,直接下指示吧。”

曾耕田說:“我哪敢給武警政委下指示,實在是事情緊急,沒辦法,還要求助李政委。”

“咱們是一家,您就別客氣了。”

“時間緊,那我就不客氣了,是這樣,我們監測到青州野生動物保護站有人質被劫持,想請你們配合一下,趕上過年,實在是不得已我才向你們張口求助,省公安廳也在安排,你知道,按照我們以往合作的慣例,我是從保險這個角度考慮的,所以……”

對方說道:“明白,我已經安排了。”

曾耕田知道是龔法成的電話起了作用,他說“還是老規矩,以拉練的形式。再有,剛才如果還有其他領導給你打過同樣內容的電話,那是我授意的,跟他沒有關係,你明白我話的意思嗎?”

“明白,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兩分鍾後,電話又響了,龔法成這次不用曾耕田說,就將話筒遞給了他。

是省公安廳廳長的電話:“喂,曾書記,事情已經有了進展。據青州市公安局的同誌說,傍晚的時候,發現兩個人潛入野生動物保護站,偷走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兩隻黑天鵝。他們接到報案後,就開始全城布控進行圍堵,案犯拒捕,打傷市局局長,還打傷了動物保護站的多名工作人員,最後動用了特警,才將他們製服。”

曾耕田說:“你立刻下指示,不得傷害這兩個人的人身安全,不許問訊,一根毫毛都不許動他們!另外,一會就會有武警人員去接他們回來。”

“曾書記,他們是……”

“我了解到的事實真相是,他們不是竊賊,一個是記者,一個平水縣紀委書記,前些日子,那個記者在平水救助了兩隻黒鶴,交給平水老鄉家養,這個老鄉家就是縣紀委書記家,結果被他的家人送到了縣野生動物救助站,不知怎麽被救助站的人弄到了青州天下野味餐廳,他們便追到了那裏。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麽情況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說的這些,你不要跟青州的人講,等我把事情調查清楚後再把結果給你,要不兩個小時後你到我家來,咱們一塊聽聽這兩個人怎麽說。”

對方一聽,明擺著這個記者跟曾耕田有聯係,就說道:“我就不去打擾您了,這樣,我再給青州的同誌打個電話,以確保這兩個人的人身安全。”

“還有,那兩隻大鳥讓他們帶回,交到省動物園,那裏有專門的獸醫,比地方條件要好得多,免得在那裏放著被嘴饞的人惦記著!”

“我明白了,馬上就給青州局下指示,一切按您的吩咐去做。”

電話剛一放下,李政委的電話就進來了,他說:“曾書記,青州武警支隊一班已經集結完畢,正在趕往目的地,再有三四分鍾就會傳來消息,我不跟您多講了,一會有消息再向您報告。”

“好,謝謝你。”

等曾耕田掛了電話後,龔法成說道:“他們發生打鬥了?”

曾耕田說:“發生了,似乎那個丫頭沒太吃虧,不知薛家良怎麽樣?”

龔法成說:“還至於動用特警?全副武裝對付兩個手無寸鐵的年輕人?”

曾耕田說:“人家說了,他們拒捕。”

龔法成說:“這倒是我閨女的性格,她肯定認為她沒錯。”

曾耕田說:“沒想到小然子的功夫還真不錯,原來看她媽媽陪她去練跆拳道,我還說,一個女孩子,練那幹嘛,現在看來有好處,最起碼關鍵時刻能自衛。”

龔法成自豪地說:“她媽媽開始也不想讓她練,是我硬堅持的結果,關鍵還是她自己感興趣,我早晨練軍體拳的時候,她也在後麵有模有樣地跟著比劃。”

曾耕田說:“我隻是感覺然子的性格不像其他家女孩子那樣嬌裏嬌氣,但也不像男孩子那樣瘋瘋癲癲,他性格沉穩大氣,平時話不多,但說出來就有分量,我現在是越來越待見她了。”

龔法成說道:“她的確很讓省心,從小到大沒給我惹過事,也沒挨過欺負,平時不惹事,惹起事不怕事,這一點,就從跟我的較量中就能看出一二。”

曾耕田指著他說:“隨你!”

龔法成笑了,說道:“有點。”

曾耕田歎了一口氣,說道:“也許我年歲大了,現在看小德子,也是越看越順眼了。原來總是看不上自己的孩子,總覺得他應該更出色,更超乎我的期望,後來想想,是我們的要求過高了。兩個孩子,逃生到我們這樣的家庭,說句良心話,苦了他們了,連正常的溫暖都享受不到,都被咱們給剝奪了……沒給咱們整點事,已經很給咱們麵子了!”

龔法成笑了,說道:“我怎麽沒看出來,您什麽時候也開始護犢子了?”

“不是護犢子,是孩子跟著咱們受苦了。我那天聽薛家良說,他做得還真不錯,不胡幹亂幹,而且很有生意頭腦,今天早上起來,我們一邊包餃子,一邊聊天,不知是我心境變了,還是他長大懂事了,說的那些話,聽著還真是那麽回事!知道了很多的道理,而且開始規劃自己的人生了。”

龔法成問道:“怎麽規劃的?”

曾耕田說:“具體的規劃他跟我也是半遮半掩,也許怕我幹涉,說得有些模棱兩可,但他心裏是有想法的,我後來反思,可能是我以前真的幹涉過了,總怕他走彎路,走不正當的路,作對了也要橫加幹涉,做錯了就更別說了。所以,我對他要改變戰術,外鬆內緊,不事無巨細都要管了,要逐漸放放手,反正他身邊有薛家良,我不放心了就可以把薛家良叫來了解一下情況。”

“您的意思是不想讓薛家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