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月梅說:“這個……我倒不懷疑他的為人,我剛才就說,他是我非常崇拜敬重的領導,隻是我一個小民,人家級別那麽高,不相配。”

薛家良說:“卜姐,這你就多慮了,級別越高的領導,越不在乎級別,他們對另一半的要求都很接地氣,隻要知書達理、賢惠,知道疼人、當好賢內助就行。具體到龔書記,因為有過教訓,我想,他對妻子的要求還應該比別人多一條,那就是不貪,這一點,你最合適,你本身是紀委幹部,另外在女人中,你是比較淡泊、清高又有原則的人,我相信你能守住這一條底線,你的覺悟要高於其他的人。不瞞你說,我早就有這個意思,就是一直沒跟你說。”

卜月梅笑了,說道:“你就別忽悠我了。”

“我有必要忽悠你嗎?我能拿這種事忽悠你嗎?”

卜月梅想了想又問道:“他……龔書記,知道你有這個想法嗎?”

薛家良說:“你怎麽還問,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知道,我是要先征求你的意見,你沒有意見我再跟他說,不過也許用不著我說,他對你印象不錯,你稍微主動一下,這事可能就水到渠成了。”

卜月梅慍怒地說:“去你的,我怎麽主動?如果不主動可能領導對我印象還不是太壞,我一主動,說不定把領導嚇跑了,甚至連你都會受到牽連,好像我早就居心不良似的。”

“哈哈!”薛家良高興地笑了,他感覺卜月梅這邊應該沒什麽問題,原先他還擔心卜月梅嫌龔法成歲數大,現在看來,年齡不是男女間的障礙。

薛家良又說:“卜姐啊,如果你們倆成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呀——”

卜月梅說:“去你的,這剛哪兒到哪兒,你就說這話。”

薛家良很有把握地說道:“我非常看好。”

卜月梅倒也大方地說道:“行,如果成了,我天天給他吹枕頭風,讓他把你提拔到中央去。”

“哈哈。”薛家良放聲大笑,他萬萬沒有想到,卜月梅性格裏還有豪爽的一麵的。就說道:“首先聲明,我給你們當媒人,沒有任何功利目的,我是實在心疼龔書記,他一個人太苦了,跟個苦行僧似的,你就是看了都會受到感動,其次,是因為你合適,如果你不適合,我肯定不會給他到處張羅對象的,我沒那麽賤。”

卜月梅說:“你的脾氣秉性我還不了解嗎?但願他能像你說得那麽好。”

“什麽叫但願啊?他本來就是這麽好,我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觀察他的,你想,一個獨居男人,連個保姆都不找,怕傳出什麽閑話,這該是有多大自律能力的人才能做到。”

卜月梅點點頭,說道:“這倒是,公然為什麽不跟父親一起生活?”

“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公然因為母親的事,對龔書記一直有意見,加之她也是個倔強要強的姑娘,不想沾老子的光,所以才選擇當個自由職業者。如果你真跟龔書記成的話,你就要努力給他們和稀泥,拉近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這樣,龔書記才沒有遺憾,不然,他就是本人生活得再幸福,也是有缺憾的,一個男人帶著缺憾生活,是不完美的。”

卜月梅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他們父女倆誰都沒有錯,如果我是公然,在那個年齡段,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我可能比她更糟。”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我就放心了。”

卜月梅笑了,說道:“這話說遠了,還不知道我能不能達到你的意願,跟他走到一起?”

“沒問題,隻要你不抗拒他,就沒問題,你不知道,龔書記盡管年紀比你大,但他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真的,你接觸幾次就知道了,思想一點都不守舊,也不老土,某些方麵還很時尚,總之,還是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另外你別看公然似乎很傲氣很不好接近,其實她也不是那樣的人,她之所以不好接近,其實是軟弱的表現,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包括她去學跆拳道,都是為了自衛,為了將來更好地獨立生活,也是個蠻可憐的孩子。”

卜月梅突然說:“那……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她……”

薛家良一聽就急了,說道:“誒——這絕對不可以,你可不能亂說,這是原則問題!”

“你不喜歡她?”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是原則,原則,懂嗎?跟喜歡不喜歡沒關係。”

“為什麽?”

“她有追求者,他們有著太多共同的東西,盡管現在公然的態度不明確,但他們是板上釘釘的事。”

薛家良沒有告訴卜月梅公然的追求者是誰。

快到省政府招待所的時候,薛家良的電話響了,他說:“肯定是龔書記到了。”

果然,是龔法成打來的電話,他說:“家良,我都到了,你們怎麽還沒到?”

薛家良衝卜月梅做了一個鬼臉,嬉皮笑臉地說:“馬上到、馬上到,您急什麽呀?”

掛了電話,薛家良說:“你看,對你有感覺了,著急了。”

卜月梅說:“你就拿我開涮吧,人家都不知道你提親的事,怎麽會對我有感覺?你什麽時候你變成薛大忽悠了?”

薛家良笑了,說道:“你想,我開始給他打電話,他說得那麽忙,又是他的信訪接待日又要等到下班什麽的,聽說你來了,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時間,陪你吃飯,這能說是我忽悠你嗎?咱們不說對你有意沒意,最起碼領導不反感你,而且對你這個小地方來的人還很熱情。”

卜月梅白楞了他一眼,說道:“龔書記向來是禮賢下士,尊重基層同誌,加之前段時間他去咱們那兒,我參與招待了他,他隻不過是出於禮貌回請咱們而已,你就別生拉硬拽了。”

“照你這麽說,他天天都有回請的義務,他到下班去,哪次基層同誌不是排著對要招待他?。”

卜月梅知道薛家良說話向來不管不顧,就急忙囑咐他:“一會見了龔書記,你說話可是要注意,不許讓我們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