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說:“這個山藥蒸的不夠軟爛,盡管你進行了第二次蒸。還有,剛才那個蘿卜絲丸子,第二次過油的時候火大了,你看都黑了。”

白媽媽趕忙說道:“炸黑了是我的原因,小然子還囑咐我不要讓我炸火大了。”

白瑞德笑了,說道:“老薛,我看你這意見還是別提的好。”

“為什麽?”薛家良問道。

白瑞德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公然,見大家都在注視著他,就說道:“你今天就是提的所有意見都真實準確的話,哪怕你提一百條不足,也會有人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的,都會說,這不是小然弄的,是我的失誤。這是我們家的老傳統,我就是這麽長大的。”

“去你的,敢編排你媽媽?混小子。”

晚飯,他們很快就吃完了飯。

白媽媽問道:“你們晚上有事嗎?”

白瑞德看著公然,公然看著薛家良。

薛家良不解其意,他看著他倆說道:“你們幹嘛看我?”

白瑞德和公然都笑了。

倒是白媽媽心直口快,她說:“他們看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晚上沒有約會的話,我們可以在家玩會撲克。”

薛家良說:“您會玩什麽?”

白瑞德說:“我媽就會一種,爭上遊。”

薛家良笑了,這種撲克遊戲他很小的時候就會玩,幾個人都可以玩,人越多越有意思。誰第一出完牌,誰就贏了,誰就是“皇上”,第二出完牌不輸不贏,第三、第四出完牌的為輸著,是“娘娘”。遊戲的規則是輸者要向贏者進貢,輸者將自己手裏最好的牌進貢給“皇上”。而“皇上”也不會白吃貢餉,也回給“娘娘”回禮,就是將自己手裏最無用的次牌“賞”還給“娘娘”。

這種遊戲在小孩子中很盛行,沒想到白媽媽居然喜歡玩這種撲克。

白瑞德在公然的幫助下,很快將飯桌收拾好。

白媽媽突然說:“咱們去客廳玩吧。”

四個人圍坐在客廳的茶幾上,開始了“捉娘娘。”

第一局,毫無疑問,白媽媽勝,她很快就將手裏的牌出完了,其次是公然,屬於不輸不贏,既不吃貢也不進貢。最後的角逐在薛家良和白瑞德之間,誰輸,誰就是娘娘。

最後,薛家良輸。

第二局的時候,還是白媽媽贏,這次是白瑞德第二個出完牌。最後的角逐在薛家良跟公然之間。怎奈,薛家良仍然是輸。

白瑞德開始奚落薛家良,說道:“家良,想想在黨校第二天的晚上,你我打遊戲,你可是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啊,怎麽今天一進行真實的對決,你連輸兩局?”

薛家良說:“看來這就是我的命,誰讓我跟阿姨有緣,該著給她當娘娘。”

“哈哈哈。”

這個遊戲的特點就是,你越輸,牌就越不好,因為你手裏的好牌都進貢了,剩在手裏的牌幾乎難以打贏。

但這次薛家良運氣不錯,他僥幸抓到了雙王,抓到雙王就不進貢了,但是會由“皇上”先出牌。

薛家良高興地說:“阿姨,對不住了,估計這次您該給我進貢了。”

有他們幾個陪自己玩,白媽媽非常高興,她高興的不是誰輸誰贏,高興的是有人陪她玩。

他們正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門鈴聲響了。白媽媽本能地站了起來。

白瑞德說:“我去。”

白瑞德將院裏房簷下的燈打開,走到院門口,他衝著門外喊道:“誰?”

“德子,是我,開門。”

“哦,是曾書記啊,您稍等,我請示一下媽媽……”

“混蛋,我來自己家,還用得著請示別人嗎?”

“您千萬別這麽說,這是媽媽家的房產,您屬於外來者入侵,非法闖入民宅……”

白瑞德的媽媽保外就醫後就在這裏隱居,她曾不止一次地對兒子說,把曾耕田拒絕在門外的事,即便爸爸差人來給她送東西,她都是讓人將東西放在門外,等人走了後她再出來取。

前幾天曾耕田派人給她送來幾塊紅薯,就是放在外麵了。所以兒子唯恐放爸爸進來惹媽媽不高興,況且,今晚家裏還有公然和薛家良。

“混小子,快開門,你龔叔叔也來了……”

白瑞德一聽,門外還有龔法成,這下他不敢不開了,就急忙打開了門。

就見龔法成站在門外,用手捂著嘴,白瑞德開門的一刹那,他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他進來後,拍著白瑞德的肩膀說:“孩子,你做得對,做得好,哈哈,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相信……不相信堂堂的省委三把手,大書記,被兒子和老婆關在門外……哈哈,太有意思了!”

已經走進院子的曾耕田回過頭,等龔法成笑著走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他反擊道:“老弟,別笑話我,你也沒比我強到哪兒去,大老遠跑去找女兒,居然都不敢見女兒一眼……”

這時,龔法成已經看見自己的女兒也在屋裏,她聽見了院子裏的動靜,正要起身往門口走。龔法成唯恐曾耕田再說出什麽,就趕忙捂住曾耕田的嘴,小聲說道:“他們都在,少說兩句!”

曾耕田也看見了已經走到門口的公然,他下來的話就生生地咽了回去。

公然開開門,看見門外的兩位長輩,她沒有跟他們倆打招呼,而是回頭衝著屋裏說道:“阿姨,是曾叔叔和龔書記。”

白媽媽淡淡地“哦”了一聲。

薛家良一聽,趕忙起身,站到旁邊迎接。

曾耕田和龔法成嘻嘻哈哈地進來了,看樣子二人喝了酒,臉上都紅燦燦的。

“呦嗬,這麽熱鬧,你們都在。”

薛家良趕緊跟曾耕田握手。

白媽媽沒有理會曾耕田,而是衝著身後的龔法成說道:“法成來了。”

龔法成看著白媽媽,說道:“嫂子,我們今晚都喝了酒,本來我想回家睡覺,可是他非拽著我說要來看你,我說要來你自己來嗎,我想去我改日再去……”

白媽媽打斷龔法成的話:“法成——我說過你多少回了,這稱呼……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