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白瑞德總算能理解父母了。能為曾耕田這樣可敬的領導做點什麽,是他一直的願望。

薛家良要繼續鞏固取得的成果,他鼓勵白瑞德,說道:“瑞德,你是你父母的驕傲,曾書記不是看不到,是他看到了不願表露出來,沒有父母看不到子女優點的,要知道,孩子都是自己的好,他不可能像我這樣沒有深沉,這麽輕易地表揚你,那是對你有更高的期望。你是你父母的好孩子,也是我敬重的人,還是那句話,不要為沒有經曆的事情而臉紅,那是因為你對愛情有信仰。我經曆過了,又怎麽樣?恨的、痛的,愛的,什麽滋味都經曆了,但帶來的除去身體的愉悅,還是瞬間的,剩下的隻有傷感……等哪天有時間,我好好跟你這個小朋友嘮上三天三夜。”

“討厭!人家把什麽都告訴你了,你卻還要讓我等。”

薛家良笑了,他實在不想說自己的故事,不是他不信任白瑞德,是不想揭開自己的傷疤,就轉移了話題:“想聽,以後有的是機會。對了,你還沒說完你是怎麽知道公然去了我們那裏?”

在懷東的時候,薛家良已經跟白瑞德說了他認識公然,當時白瑞德以為他就是在攝影展上認識的公然,又加之薛家良跟龔法成和侯明的關係,薛家良認識公然是很正常的事。

白瑞德說:“我當時給她打電話,得知她想去的地方去不了,下了大雪,路被封了,她才臨時改道去了平水的山區。”

“你……當時不是在專案組嗎?”薛家良問道,因為專案組有紀律,平時是不能隨便往出打電話的,並且對隨身攜帶的通訊工具都是有規定和要求的。

白瑞德說:“是啊,老安對我特殊照顧,他知道父母對我不放心,隔幾天就讓我給家裏打個電話,我那次跟他說,我不給家裏打了,如果相信我的話,我就給女朋友打一個吧,就給她打了。”

“老安知道你女朋友是誰嗎?”

“不知道,這裏沒人知道,所以你要保密。”

薛家良點點頭,說道:“公然有沒有跟你說遇見了……我?”

“說了,她對任何事都一帶而過,從不跟我說細節,所以我回來也想問問你。”

薛家良笑了,因為跟龔法成有約,薛家良不好將龔法成尋女的事告訴白瑞德,就說:“我跟你說過我認識公然,但我沒跟你說是怎麽認識的,是不是她也沒跟你說過?”

“她是個話極少的人,我跟他第一次提你的時候,她就問我你是不是平水縣的紀委書記,然後說認識你,就這麽簡單,除此之外,什麽都沒說。”

薛家良笑了,說道:“我跟她認識不是因為他爸,是非常有戲劇性,你想聽嗎?”

“當然想,關於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白瑞德的興趣徹底轉移到了薛家良的話題上來了。

薛家良說:“我跟她認識是因為一個小偷偷我東西,這個小偷不是別人,正是敲詐管春山的兒子管超,被管超開車撞死那個人的哥哥,所以,我沒拿他當一般小偷對待,而是準備把他帶回去,收留他,結果他知道我是平水縣的,以為我是管春山派去殺他滅口的,就拚死拚活地跑了。說來也巧,我在路邊一個小店吃麵條,服務員剛給我端上來,我正要吃,就聽見飯館的人喊,說外麵有人偷東西,一看,又是劉三兒,劉三兒此時已經把手伸進了公然背在後麵的背包裏。被公然發現,她正要教訓他,我趕緊出去相勸,劉三兒看見我更是不要命的一陣亂跑,怎奈他好幾頓沒吃東西,體力不支,暈倒在途中。由於劉三兒跟公然說我是殺手,這樣,公然不讓我將他帶回,怕我加害劉三兒,我亮明身份後她還不放心,主動擔當起劉三兒監護人,對我加以監督,劉三兒回到平水後,我就把他安排到了楓樹灣工地,他晚上看電視,發現電視上說,有個父親持續不斷地上仿,為兒子伸冤,終於將殺害兒子的凶手繩之以法,他看了這條新聞後,受到了啟發,就走了別人的幾十塊錢,留下借條就跑到中院門口鬧騰,砸壞了中院大門口,被轄區派出所拘留……”

白瑞德聽到這裏,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等等,這個人被拘留後,是不是公然給保釋出來的?”

“是的,那天正好你跟公然約會,隻是我當時不知道你跟公然的關係,那天晚上,我讓平水縣來了兩個人,本想請大家吃飯,公然說她有個約會,她就走了,她囑咐劉三兒,他弟弟的官司,她負責給他打聽,不許他再因為這個來省城鬧了。劉三很聽她的話,就回去了,上次我回去給劉三兒安排去修理廠學修理汽車,劉三兒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公然,這次公然的車出了毛病,是她給劉三兒打的電話。所以我也就知道了。我請她吃了一頓飯,唱了一會歌,就結束了,結果她第二天老早就走了,對了,她在平水縣從吃飯到住宿,我都讓一個人陪著,就是我們紀委副書記卜月梅,隻是公然怕麻煩我們,一大早就偷偷走了,你猜她走時還做了一件什麽事?”

白瑞德說:“自己結了房費?”

薛家良一驚,說道:“你怎麽知道?”

“我是分析出來的,這都是她父親教育的結果。”

“以前她這樣做過?”

白瑞德說:“做過,去年春天,媽媽原來一個朋友,下海開了一家農業觀光采摘園,吃住一條龍,我開車叫上她,我們陪著媽媽就去郊外踏青去了。我們在那兒住了一宿,第二天吃完中午飯往回趕,你猜怎麽著,公然提前就跑到前台結賬,被媽媽的朋友攔住了。你猜公然怎麽跟這個朋友說的?”

薛家良笑著衝他揚了一下眉。

白瑞德皺著眉,認真地說:“她跟人家說:叔叔,理解我們吧,我們兩家都在這方麵吃過大虧,請您看在我們小輩兒的份上,收下這錢,我們不想再增加家庭的罪過。媽媽這位朋友一聽,隻好收了她的錢。事後這位叔叔給媽媽打電話,說早知道你們自己掏錢,我幹嘛還邀請你們?媽媽說,大人們接二連三地出事,孩子們怕了,理解他們吧。打那以後,我們再也沒去過那個觀光園,那位叔叔再也沒邀請我們。”

薛家良點點頭,說道:“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