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瑩還是不理解老鄭話的意思,但老鄭不再說了,她也就不問了。

又過了兩天,老鄭給汪曉軍打電話,說稿子寫出來了,請他把把關,看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汪曉軍說他正在出差,等回來跟他聯係。

三天後的一個午後,陽光透過窗戶,暖暖地照射進辦公室。

王淑芬和老鄭都不在,孔思瑩正在寫上午采訪回來的一篇稿子,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孔思瑩寫著寫著,就有些犯困,她趴在桌上,頭歪向一側就睡著了。

孔思瑩有個毛病,從小到大都習慣中午睡個覺,高三最緊張的時候,哪怕是冬天,她也要在中午趴在桌上,墊著課本眯一會,為此,媽媽總說喜歡睡覺的女孩子腦袋笨,她也知道,時間對於考生來說該是多麽的寶貴,但沒辦法,如果她覺睡不足,整個人都會無精打采,英語單詞背多少忘多少,所以,她必須睡夠覺。

備戰高考的那段時間,所有的考生體重都下降,隻有她,一斤沒降反而有升,就連班主任都對她不抱希望,倒是媽媽不再給她任何壓力,而是保證她在家的充分睡眠時間。

就這樣,愛睡覺、腦袋笨的她,以僅僅高出分數線4分的微弱優勢,考上了省立大學新聞係。

當時她沒想到自己能被錄取,甚至做好了複讀的準備,哪知,當錄取通知書到來的那天,她喜極而泣……

這時,辦公室虛掩的門被人推開,一個人站在門口,他看了看伏在桌上打盹的孔思瑩,遲疑了一下,抬起手剛想敲門,但又怕吵醒她,便悄悄進了屋,輕輕將房門虛掩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汪曉軍。

汪曉軍出差昨天晚上回來的,今天在招待所宴請幾個朋友,他惦記著老鄭的稿子,因為他有個習慣,凡是寫他企業的稿子,必須經過他的審閱,審閱的目的不是不放心老鄭寫的稿子質量問題,而是防止筆者任意拔高,造成浮誇現象。

他對待宣傳報道向來慎之又慎,不止是因為他的年輕的企業家,還有家庭的因素,誰都知道他是縣委書記的兒子,所以凡和他和企業有關的文字報道,他向來是慎之又慎。

所有耍筆杆子的人都知道他這個毛病,何況他本人就當過記者,加之他的家庭原因,凡是刊發的稿子,都必須經過他本人審閱後方可刊發。

正是基於這一點,所以,當他結束中午的宴請後,便直接來到縣委機關找老鄭。

他見孔思瑩睡得正香,就輕手輕腳地坐在老鄭的座位上,孔思瑩的臉正好朝向這邊。

從這個角看過去,孔思瑩的睡姿雖然不舒服,但她很美,雪白的小高領羊絨衫,完美地修飾了她修長的脖頸,也更加映襯她那年輕的肌膚更加嬌嫩、水潤。

她閉著的眼睛,睫毛修長,眉毛濃密,小巧的鼻子一嗡一張,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著,嘴角有一絲口水流出,看得出,她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他隻見過她一麵,就有些喜歡上了她了,不矯揉造作,而且年輕漂亮,更重要的是大學畢業,知書達理不說,舉手投足間的那份純真和知性,就足以碾壓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女人。

那天,老鄭和孔思瑩走後的當天晚上,媽媽回到家,問起他老鄭和孔思瑩去廠子采訪的事,媽媽神秘地問他:你看小孔這個女孩子怎麽樣?

他一聽媽媽這樣說,就已經知道了媽媽的用意,因為今年,媽媽加大了逼婚的程度。

他不以為然地說:“問這幹嘛?不會又要拉郎配吧?”

媽媽說:“淑芬想將小孔介紹給你,我那天也問了一下她的家庭和出身,都還不錯,也算是書香門第,她本人也剛走出校門,比較單純,長得也很好看,你看怎麽樣?”

他一聽就急忙擺手,說道:“我不用她介紹,如果我喜歡,我自然就會去追求她,你們千萬別瞎操心,咱可是醜話說在前頭,即便我們倆能成,如果是你們給我們介紹的話,我也不會同意的。”

兒子反對相親,做媽媽的怎能不知道,所以第二天上班,她就趕快告訴王淑芬,千萬不要給曉軍和小孔撮合,讓他們自由發展。

因為對孔思瑩的第一個印象很好,汪曉軍就在心裏裝下了她,人對人的好感,往往來自第一眼,他在自己的廠區,第一眼看到孔思瑩站在銀杏樹下的時候,他就感覺眼前恰似一張優美的畫卷,她是那樣的漂亮,又是那樣的清純可愛,他記得當時他自己興奮得話特別多,跟老鄭沒少耍嘴皮子,其實這些完全是因為見到孔思瑩的緣故,但他硬要說是跟老鄭久別重逢的結果。

他忽然注意到,孔思瑩穿的這件羊絨衫很眼熟,難道是他上次給她的那件?想到這裏,他就站起身,伸出手,去掀孔思瑩後勃領,想去看看商標是不是他們的標誌。

他的手剛一觸到她的衣領,孔思瑩就醒了,這時,他也看清了,她衣服的後勃領沒有商標。

孔思瑩感到了異樣,她抬起頭睜開眼,這才看清汪曉軍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

她的臉一紅,說道:“汪總,你什麽時候來的?”

汪曉軍也很尷尬,趁人家姑娘睡覺,他欲圖謀不軌,但尷尬瞬間就過去了,他說:“我剛進來,看見你穿的這件羊絨衫很好看,就像一隻可愛的小白兔。”

孔思瑩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還要謝謝汪總。”

汪曉軍問道:“這麽說,你穿的這件是我們廠的?”

孔思瑩點點頭。

汪曉軍一拍巴掌,高興地說道:“太好看了,你是我見過穿得最好看的一位,可是,我看勃領處沒有我們的商標?”

孔思瑩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後勃領,她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商標有些不舒服,我剪掉了。”

“哦——原來如此啊,好,好看!”

他不停地誇讚著,弄得孔思瑩更加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