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點點頭,他也知道這篇文章。

侯明接著說道:“反觀我們自己,很啟迪,有時,我們也需要對手,需要競爭壓力,甚至需要磨難……”

薛家良點點頭。

侯明繼續說:“試想,如果我的任期沒有老祝,沒有你這麽一個得力搭檔,還是好朋友,我會不會就會翹尾巴,就會胡幹亂來,說不定就有可能犯錯誤,就因為有了老祝,我才不敢輕舉妄動,不敢伸手去接不義之財,因為,我時刻警惕,凡事都會在心裏問三個為什麽,他為什麽給你錢財?是不是老祝耍的手段,引誘你上鉤,然後再把你告到紀委……”

侯明說道這裏,“噗嗤”笑了,他看著薛家良說:“你可能認為我是神經過敏,真實的我,有時比這還過分,我也喜歡錢,喜歡女人,但是不敢,我對這兩樣東西無論多麽喜歡,但那是我心裏的事,隻要我不伸手,你老祝本事再大,白的也黑不了……所以啊,我才能經受這次考驗,當然,也要感謝家良你,是你在關鍵時刻,向調查組出示了證據。”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隨手錄下來的,當時……也沒想到後來能用上。”

侯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走吧,去看看咱們的老熟人!”

薛家良說:“給我幾分鍾,我回去安排一下,今天是聽幾位局長的工作匯報和明年的工作計劃。”

侯明說:“工作不是一天能幹完的,大的動作還是等春節後省裏開完兩會再說吧。”

薛家良說:“沒有大動作,都是在研討、在規劃中,可是說好八點半開會的,對了,今天這個會白樺要參加,我要跟您借他用一下。”

侯明說:“為什麽?他還在做政府工作嗎?”

“沒有,對明年的農業結構調整,他有一套思路,他發表的那篇論文,就是針對我市農業結構調整的內容,所以我們今天特邀他參加。”

侯明故意說道:“你這是先斬後奏,都該開會了,還說跟我借!”

“哈哈。”薛家良笑著走了出去。

當侯明和薛家良走進寈州市醫院的時候,祝建生的兒子早已等在住院部的門口。

祝建生的兒子在外地工作,這次是特地送父親回寈州養病的。

祝建生的兒子看見侯明和薛家良過來了,他喊了一聲:“侯叔,薛叔好。”

侯明握著他的手說道:“你父親怎麽樣?”

祝建生的兒子說:“情況不好,從明天開始,準備做康複治療。”

“那好,我們去看看他。”

侯明說著就往裏走,可是祝建生的兒子卻沒有挪動腳步,他叫住了侯明和薛家良:“侯叔,薛叔,請留步,侄子有話想跟他們兩位叔叔說。”

侯明站住了,祝建生的兒子這才向他們走過來。

薛家良趕緊擋在侯明的前頭,他怕祝建生的兒子做出什麽過激舉動,就將侯明護在了身後。

哪知,祝建生的兒子站在離他們一步外,深深向他們鞠了一躬,然後說道:“我代我父親向兩位叔叔道歉。”

薛家良說:“你道什麽謙?”

祝建生的兒子說:“在我陪父親的這段時間了,他斷斷續續跟我說了一些情況,今天他要見你們,可能也是想跟你們說什麽,請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還請兩位叔叔不要跟我父親一般見識。”

他說著,又要鞠躬。

薛家良攔住他,說道:“你這是幹嘛?還鞠起沒完了,你放心,事情都過去了,沒人會跟他過不去的。”

祝建生的兒子點點頭,又說道:“還有,我父母現在住的市委家屬樓的這套房子,我這次回來也準備幫他們搬出來,盡快給單位把房子騰出來。”

薛家良說:“你那天給我打電話不是說過了嗎?不急,你放心,沒人逼他們立刻騰房子的,什麽時候準備好,什麽時候再騰。”

祝建生的兒子眼圈紅了,他連聲說道:“謝謝,謝謝兩位叔叔。”

他將侯明和薛家良領到病房門口,給他們打開門後,便沒有跟進去,也許,這個時候,他這個當兒子的不宜留在房間裏,他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守在門旁。

隻一段時間不見,祝建生已經完全變了樣子,以前的祝建生,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他從不讓白發長出顯眼的長度,總是染得很勤,如今已是滿頭白發,平常那麵色紅潤保養很好的臉龐,如今卻麵無光澤,且臉部浮腫,一邊的嘴角耷拉著,帶的半邊臉也耷拉著,兩頰形成不對稱狀。

他正斜靠在床上,一手輸著液,一隻手卷縮在身上。

看見侯明和薛家良,他咧著嘴,發出“啊啊”的聲音,兩隻本已無神的渾濁的眼睛,此時,發出一絲奇異的光亮。

侯明走到他跟前,剛想跟他握手,才發現,那隻卷縮的手居然抬不起、張不開,幾根手指頭詭異地並在一起。

侯明勉強跟他握了一握。

薛家良也跟他握了一下,薛家良明顯感到祝建生的手很怪異,這大概就是他腦疾的後遺症吧。

侯明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微笑著說:“聽你兒子說,你想見我?”

“嗯嗯。”祝建生連連點頭,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我對……對、不起……”

侯明不等他說完,就衝他揮了一下手,說道:“老祝啊,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好好活著,家裏有什麽困難,就讓嫂子或者兒子給我們打電話。”

祝建生不停地點頭,一絲涎水就耷拉的嘴角流出。

薛家良看見後就是一陣反胃。

侯明忍住惡心,說道:“你要聽大夫的話,聽兒子和老伴兒的話,好好養著,身體要緊。”

祝建生聽後,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他的眼裏流出渾濁的淚水。

門外的兒子聽到父親的“嗚咽”就進來了,他看到父親不堪的樣子,急忙用紙巾給他擦拭著嘴角,哪知,父親倔強地扭過頭,不讓他擦,並且瞪圓了眼睛看著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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