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總說:“這個我相信,平水縣的民風還是很淳樸的,我們也做了一個初步調研。相比之下,平水縣的劣勢也是明擺著的,首先就是地理位置偏僻一些,交通條件差一些,您知道,這有可能是阻礙平水縣發展的最大障礙。”

潘建強說:“您說的是事實,改善交通環境,已經納入了下一年的政府工作中,我們爭取在三年之內,全縣城鎮鄉村道路全部硬化,硬化率達到百分之百。如果交通便利,位置偏僻一點到不是問題。”

他們正說著,潘建強的電話突然響了,是侯明打來的,侯明告訴他,他已經開完會,正在往省城趕。

潘建強整個人立刻興奮起來,跟戴總說道:“我們侯書記散會了,他正在往省裏趕,想跟您見上一麵。”

戴總聽說侯明要來,便放下筷子,說道:“那我們等等侯書記。小張,你快去給侯書記添幾個菜。”

張先生站起就出去了。

四十多分鍾後,侯明到了。

薛家良發現,他還帶來一個人,是招商局新任命的年輕的副局長——韓君。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

最早,有人就把韓君給薛家良介紹過,薛家良還真沒反對,沒反對的原因是韓君的個人條件。她大學畢業,分到當時縣裏的經改辦,後合並到招商局,被管春山提為辦公室主任。她人長得漂亮不說,在機關裏,很少出頭露麵,不愛紮堆湊熱鬧的人,屬於我行我素不合群的那種人,當了幾年辦公室主任,也沒見她跟哪個領導走得過近。這一點薛家良比較喜歡。

所以,當媒人跟他說的時候,他很樂意先接觸接觸,但他沒想到的是,韓君卻一口回絕了。韓君的理由是目前自己不想找對象,誰都知道這是姑娘的借口,哪有二十六七的姑娘不想找對象?人家分明是沒看上薛家良,為此,驕傲的薛家良鬱悶了好幾天。

這次,就連薛家良都想不明白,韓君為什麽能上位當上副局長?民間觀察家們更是沒有琢磨透這一點。

大凡一個幹部得到提拔,都會有大家一致認為的理由,要不就是工作出色,要不就是背後有關係,但這個韓君既不工作出色,這麽多年也沒見她背後有什麽關係,這次一躍升為副局長,可是難壞了那些坊間的評論家們,因為他們無法給她的升遷下定義。

薛家良此時發現,韓君進來後,目光隻是平淡地從他的臉上掠過,然後落在了潘建強的臉上,她衝他笑了一下。

大家全體起立,迎接侯明。

潘建強將侯明介紹給戴總,戴總一反剛才的矜持,見到侯明來到自己身邊,雙手握住侯明的手不撒開,而不像跟潘建強握手時那樣漫不經心。

他激動得說:“想不到侯書記這麽有誠意,戴某人太受感動了。”

侯明說:“今天實在是有會脫不開身,我跟潘縣長隻好分頭行動了。”

戴總說著,兩隻眼就直勾勾地看著韓君。

侯明將韓君介紹給他。

戴總又主動握著韓君的手,也不撒開,說道:“平水縣的幹部隊伍都這麽年輕啊,不但有年輕的縣長和副書記,還有年輕漂亮的女局長,真是人才濟濟。”

張先生請侯明坐在戴總的旁邊,這樣,戴總的兩邊一個是潘建強,一個是侯明。韓君坐在薛家良的下手位。

薛家良低頭問韓君:“書記怎麽突然又來了?”

韓君也小聲說道:“我也納悶,開完會後,他突然就說不回去了,來省城跟你們匯合,我是坐發改辦的車來的,局長回去了,我就跟著過來了。”

這時,戴總跟侯明喝完一杯酒後,兩眼看著韓君,說道:“給我倒滿,我今天要跟美女局長喝一杯。”說著,居然端著酒杯,離開座位,直奔韓君而來。

薛家良發現,從開始坐到酒桌上,這個姓戴的還從來沒有離開過座位,此時居然為了一個美女而離開座位,他在心裏就有些看不起,在心裏罵道:沒出息。

韓君急忙站起,擺著手,不停地說道:“我不會喝酒,真的不會喝,這樣,我給戴總和客人們當服務員,負責給大家滿酒。”

韓君說著,就急忙抓過酒瓶。

看著韓君緊張的表情和嬌俏的模樣,戴總心裏十分受用,他的舉止,就像驚動了一隻小白兔,他哈哈大笑,說道:“如果真讓你幹了服務員的工作,你們侯書記和潘縣長還能饒了我?”

韓君求救地看向侯明,就見侯明低頭笑著不看她,而是和小個子張先生低聲說話。

戴總從她手裏拿過酒瓶,放在桌上,說道:“給韓小姐倒酒。”

旁邊戴眼鏡的那個人早就將一杯倒好的酒遞到戴總手上。

戴總一隻手端著自己的酒,另一隻手端著韓君的酒,遞到韓君的麵前,說道:“韓小姐年輕有為,漂亮能幹,戴某人很高興認識你,來,幹。”

“別別別,您千萬別喝,我真的喝不了。”

韓君急忙說道,那樣子更加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戴總的唇已經沾在酒杯上,聽她這麽說,猶豫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說道:“戴某幹了,韓小姐看著辦。”

說完,回到座位上,不錯眼珠地看著韓君。

韓君臉紅了,很明顯,戴總是在將她的軍。

大家都不說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韓君的身上。

薛家良很想勸她,讓她喝下那杯酒,再怎麽不會喝酒,一杯白酒也壞不到哪兒去,何況她又不是沒喝過,一年兩次的經濟洽談會,韓君隨領導陪客人的時候,是能喝一點的,從沒見她喝多過。

女人,本來就是酒桌上的潤滑劑。

沒容薛家良說話,此時就聽侯明說:“韓局啊,既然戴總盛情,我看你還是和戴總幹了這一杯吧。”

侯明盡管是看著韓君說話,但他的目光故意往戴總這邊斜了一下,在給她使眼色。

韓君多聰明啊,她豈能不明白書記的意思。

她低頭端起那杯酒,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跟戴總幹了這一杯,隻是戴總的杯裏沒有酒了,來,我給戴總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