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刺青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多大的風能把這麽多的土刮回去?”

俞文中冷笑了一聲說:“妖風,是妖風。我們是考古的,經常碰到這些靈異事件,雖然說這是古橋不是古墓,但誰知道這條河裏有多少屈死的鬼?這橋被淹沒了幾百年了,不說河裏那些屈死的鬼,就是橋下的王八都成精了,出點興妖作怪的事不奇怪,我們經常碰到。我也想不挖,這天寒地凍的,誰願意在這受罪,今天就有兩個隊員感冒沒來,還有兩個明天也要歇班,但這個橋已經在國家文物部門備案了,不敢不挖,挖多長時間也得挖,有王法管著呢。”

這個人聽後獰笑一聲,說道:“那要是今天晚上再刮一陣妖風,又把你們挖出的土吹了回去,你怎麽辦?”

俞文中撣了撣身上的土,說道:“還能怎麽辦,繼續往出挖唄,反正建設單位給了勘探費了,不花完也對不起他們。”

那個人一聽,兩眼就露出凶光,但他壓下火氣,說道:“為什麽妖風專把引橋處的土刮回去,而主橋的土卻沒有刮回去,你想過是怎麽回事嗎?”

俞文中冷笑了一下沒言語。

那個人說:“我問你話呢。”

俞文中說:“這還需要解釋嗎?既然是妖風,什麽興妖作怪的事幹不出來,請你們離開這裏吧,這裏風大,小心也把你們吹下去。”

那個人突然變了臉,問道:“怎麽才能不讓你繼續挖這個引橋?”

俞文中說:“沒辦法,就是我今天下班途中被車撞死或者被人打斷腿,明天還會有別人來挖,黨的事業,什麽時候因為死個把人耽誤過?何況,這個橋省裏一位古橋梁專家盯著呢,而且國家也備案了,不會因為我出車禍死了或者被人打殘疾就沒人挖了。”

那個人一聽,被俞文中噎得半天出不出話來,狠呆呆地瞪了他一眼,半天才憋出一句“算你狠”說完,氣洶洶地帶著人走了。

俞文中冷笑了一聲,他掏出電話,給藏表弟藏信打了過去,向他報告了這一情況。

藏信說:“表兄,你答複得好,我一會就將這個情況向市長報告,你也要注意人身安全。”

俞文中說:“我已經跟他說了,我就是死了,事,也會有人接著幹,黨的事,從來沒有因為死個把人耽誤過。所以,他們加害我沒有任何意義。”

“好吧,總之你多加注意。”

藏信放下電話後,便走出辦公室,他首先來到方洋辦公室,見方洋正在裝訂文件,就問道:“誰在市長屋呢?”

方洋說:“公安局的戴局長和郭大隊長。”

郭大隊長,郭壽山,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也是局班子成員。他們倆個來,估計也是考古工地的事。

想到這裏,藏信就敲門進去了。

薛家良、戴偉和郭壽山正坐在沙發上談著什麽,見他進來了,薛家良說道:“老藏,你來得正好。你表兄那裏有什麽消息嗎?”

藏信說:“我正是為這事而來,剛才接到他的電話,說工地上去了幾個人,估計是南宇公司的人,來試探消息……”

於是,藏信就將俞文中告訴他的這些情況,原封不動跟他們複述了一遍。

薛家良聽完後,看著戴偉和郭壽山說道:“看到了吧,根本不用咱們公安破案,人家主動跳出來了,就差公開聲稱對此事負責了。”

戴偉憤怒地說道:“太囂張了”

薛家良說:“是啊,我們不因為因為昨夜平安無事就放鬆警戒。”

戴偉說:“這事您放心,郭隊早就安排好了。”

薛家良看著郭壽山。

郭壽山衝他點點頭。

薛家良站起來說道:“既然如此,按咱們研究的既定方案辦,你們回去吧,有事及時聯係,還是那個基本原則,一切保密。”

戴偉和郭壽山點點頭,站起來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將雙手插在夾克兜裏,一邊在屋裏散布,一邊說道:“老藏,看到了吧,這就是鬥爭。”

藏信擔憂地說道:“讓我說,這事還是讓侯書記知道合適。”

薛家良說:“他知道了就沒有好戲看了,這幫東西,太囂張,如果一開始就他拿住,以後我們受氣的時候多得是。”

“但是您不能不考慮到嶽書記這層關係啊”

薛家良知道藏信是為自己擔心,就說道:“你放心,說不定嶽書記最後要感激我呢。”

藏信聽了這話後,瞪大眼睛看著他:“不可能吧?”

薛家良微微一笑,不做解釋。

藏信仍然說道:“我看這事還是讓侯書記知道比較好,省得將來出了什麽事您一個人扛。”

薛家良說:“他正在化療,說不定有多難受呢,這事不能讓他知道,什麽好事呀他知道不但會生氣,還鬧心,你想想,這個項目是誰引進來的?鬧出這麽丟人的舉動,他心裏能舒服嗎?”

“那……要是他們今晚或者以後真的被咱們公安抓住怎麽向他交待?”

“有的是理由,本來考古現場就應該有警力24小時警戒的,雖然古橋不可能出土金銀首飾、陶瓷器皿,但每一塊石頭都是文物,我們保護的是考古現場,不是針對什麽人來的。如果非要說針對誰,那就是覬覦文物的不法分子,對待這些不法分子,我們采取什麽樣的措施都不為過。”

藏信知道說不過他,就笑著說:“反正您把事情考慮周全就好,別被人反咬一口。”

“你還是提醒一下你表兄吧,讓他上下班注意。這些人,什麽都幹得出來,你想想,古石橋是不可移動文物,將來肯定是國保文物,有可能是一級國保文物,挖出古石橋主體,嶽東可能還能承受,如果在擴展去挖引橋,占地麵積就會更大,即便國家每年給保護單位撥款,到了嶽東手裏又能有幾個錢,怎麽能抵消他建一座大樓所賺的錢?他氣急敗壞是肯定的,難免做出什麽令人發指的事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