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中不知市長和秘書為何對眼前這個女考古隊員如此熱情,他說:“您放心,從明天上午開始,我就讓人熬薑糖水,一天兩次,保證及時供應。”

晚上,薛家良點好了一桌子菜後,靜靜地坐在招待所的房間裏,他在等今晚的客人——小菲和她母親。

方洋和劉三代表他去樓上房間請她們母女,他怎麽也想不到,在寈州,還能見到小菲。請她們母女吃頓飯,從哪個方麵講都是應該的。

很快,房間的門開了,首先進來的是小菲的母親,雖然薛家良已經知道了小菲母親的年齡,但初次見到她,還是被她和年齡不符的容顏驚住了。

隻見她身穿一件咖啡色的絲光絨的寬鬆外套,下麵是一條黑色的魚尾裙,腳下是一雙半腰高跟鞋,披著一件銀灰色的披肩,波浪頭,臉部皮膚保養得非常好,整個人顯得雍容有氣質,說她五十來歲都有人相信。

她身後的小菲的打扮倒不像媽媽那麽可以,依然還是那麽中性,駝色肥腿褲,黑色係帶平底靴,格子西服外套,裏麵是白襯衣,簡約、古典,風格一成不變。

小菲看了看薛家良,給媽媽介紹道:“媽媽,這件事薛市長,市長,這是我媽媽。”

薛家良連忙走過來,跟小菲媽媽握手。

小菲媽媽跟薛家良握完手後,倒退一步,衝薛家良深深鞠了一躬,雙手合在胸前,說道:“謝謝薛市長款待我們母女!”

“您太客氣了,小菲和我還有這位劉師傅,我們都曾經我們是博陽的同事,方洋又在我身邊工作,於情於理您都不該這樣客氣。”

薛家良說著完請她上座。

小菲媽媽不肯坐在上座,薛家良說:“您今天坐在這個位置當之無愧,總不能讓方洋坐在那兒吧?”

小菲媽媽聽後笑了,她這才不好意思地坐下來,卻將座位稍稍往邊上挪了挪,不讓自己坐那麽正。

薛家良看著小菲說道:“小菲,我不知道你母親的口味,點的這些菜都是我根據你的口味推測出來的,還給你留了兩個菜,你幫母親點兩道。”

小菲一看,以素和海鮮為主,她說:“非常合適,這都是媽媽和我喜歡吃的,不要點了,太多了,吃不掉的。”

方洋也說:“不少了,先吃著。”

服務員進來,端著一瓶紅酒,薛家良接過紅酒,起身給小菲媽媽滿上,又給自己倒上,最後將瓶子遞給方洋,說道:“你和小菲的也倒上。”

方洋接過酒瓶,給坐在自己旁邊的小菲倒上,他看了看劉三,劉三正在往杯裏倒水。

他說:“劉師傅,今天還不喝點嗎?”

劉三端起杯,衝他擺擺手。

薛家良端起杯,看著小菲媽媽說道:“沒想到您這麽年輕。”

小菲媽媽不好意思地說:“哪還年輕,六十多了?”

薛家良說:“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了您的年歲,冷眼看您就是五十不到。”

小菲媽媽高興地笑著說:“哪裏,我是努力往年輕打扮。”

薛家良說:“來,為你您這麽年輕幹一杯。”

“薛市長,允許我喝一口吧,我……”

哪知,小菲卻說道:“媽媽,大夫不是說讓您適當喝點紅酒嗎?您就幹了吧,本來市長也沒給您多倒。”

薛家良一聽小菲這話,哈哈大笑,說道:“你就是這麽出賣媽媽的?”

小菲媽媽也笑了,說道:“她從沒在外麵勸我喝酒,看來你們是她的近人,好吧,謝謝薛市長的美意,咱們共同幹。”

薛家良用公用筷子,給小菲媽媽夾了一隻大蝦,小菲媽媽雙手合十,一個勁地道謝。

小菲說:“市長,您不用跟我媽媽客氣,您要是跟她客氣,她這頓飯拿不了筷子吃不了飯了,總是給您作揖。”

“哈哈。”薛家良笑著跟小菲媽媽說:“阿姨啊,我這一看,沒近人毀不了近人啊——”

小菲媽媽疼愛般地看著女兒,說道:“都是我慣得,沒辦法,他爸爸生前就拿她當心頭肉……”

“媽媽——”小菲嬌嗔地看著媽媽,不讓她說下去。

小菲媽媽趕緊打住話頭。

薛家良知道小菲的心思,不讓她提爸爸,就是怕她傷心,他說道:“您生了個好女兒,善良、上進,又有通情達理,不過我不想跟您誇您的女兒,我想跟您說說方洋。”

小菲看著他。

“方洋也是很不錯的年輕人,非常優秀,健康陽光,工作認真負責,不浮躁,踏踏實實,您女兒很有眼光啊——”

小菲媽媽高興地看著方洋。

薛家良又說:“趕緊催他們把婚結了,您就有事幹了,生活也就充實多了。”

小菲媽媽說:“我也盼著這一天,就是怕將來有了孩子不讓我哄,方洋的父母也退休了,他們早就盼著抱孫子呢……”

“媽,您在說什麽呀,快點吃菜吧,不然市長又給您夾菜了。”小菲臉紅紅地說道。

“哈哈哈。”

大家都被小菲的話都笑了。

第二天,薛家良剛上班,秘書長藏信就進來了,他皺著眉頭生氣地說道:“南宇公司太不像話了!哪能這麽幹!天不顧及形象了!”

藏信身為秘書長,很少有公開對某件事表態的時候,更沒見他這麽生氣過。

薛家良問道:“南宇公司怎麽了?”

藏信說:“我剛接到俞文中的電話,古石橋的挖掘現場被填埋了一大半,老俞在電話裏都快哭了。”

薛家良一驚:“是南宇公司幹的?”

藏信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他們能是誰?”

薛家良想了想又問道:“挖掘現場夜裏沒有人看守嗎?”

“古墓那邊有警力執勤,古石橋這邊就是文物局雇了兩個人夜間值班,我也問他為什麽古橋現場不申請警力執勤,他說,都是石頭,而且又是橋,考慮到資金問題,這個現場局裏就沒有申請警力保護,隻是從社會上雇了兩個人夜間看場子,這兩個人一問三不知,聲稱夜裏睡著了,什麽動靜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