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看著薛家良嚴肅的表情,說道:“那好吧,我回去等你電話,最遲明天上午給我們消息。”

薛家良在心中暗笑,你主子也不會跟我這麽說話,他說道:“不用等明天,你馬上跟我去文物局,咱們現場辦公,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要挖探坑探查。”

這個高總本想把問題拋給薛家良後就回去,沒想到薛家良卻認真起來了,說道:“這是你們政府的事,我不去。”

薛家良說:“如果你真認為這是我們政府的事,那你就回去等結果吧,什麽時候有結果我就什麽時候告訴你,但是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敢擅自進場施工,所發生的一切後果政府不給你們兜著,你要敢負這個責任你就回去。”

薛家良的話還真把高總唬住了,他心想,雖然他們公司有省委書記背後撐腰,但地方政府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拖你一段時間,眼下,他們最輸不起的就是時間。他想了想說:“好吧,我跟你去。”

薛家良和這個高總驅車來到市文物局局長辦公室,碰巧他們正在開會研究高鐵新區內的文物勘探工作。

局長要請薛家良一行去接待室就坐,薛家良沒有將高總介紹給他們,他盯著會議室牆上是投影幕布,上麵是一張全市文物分布圖,其中另一半就是高鐵新區的地形圖,上麵標注著各種記號。

“不去接待室,如果不保密的話,我們今天列席一下你們的局務會議,你們是不是在研究高鐵新區的地下文物?”

局長說:“是的,我們的俞專家正在給我們講解那個地域有可能埋藏的文物。”

“為什麽是有可能?”薛家良問道。

局長說:“那要讓我們的俞局長給您解釋了,他正在給我們班子成員介紹那個地域的情況。”

俞局長名字叫俞文中,也就是高總口裏的俞專家,五十多歲,頭發灰白,瘦高個,戴著深度近視鏡,是市裏有名的文物專家,主管全市文物勘探和挖掘保護工作。

俞文中說道:“有可能的意思就是那個地方可能會挖掘出重大文物,也可能什麽都沒有。”

薛家良說:“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們在高鐵新區不是已經鑽洞調查取樣了嗎?沒有收獲,為什麽還要進行挖探坑勘探?而且還要挖十多個?”

俞文中這才知道市長是為這個事而來,他往上推了推眼鏡說道:“您來得正好,我正講到這裏,那您就聽聽。”

俞文中操作著電腦,投影幕上是一張被放大的文物分布圖,最後定格在高鐵新區這個位置。

俞文中介紹說:“為什麽我懷疑這個地區埋藏著重大文物,根據有三,一是據寈州市誌記載,這個地方靠近渠河,宋朝的時候,渠河不是在現在這個位置,而是要靠北幾百米遠的位置,之所以渠河形成在現在這個位置,是多次洪水泛濫河流改道的結果。根據古詩詞和市誌以及溝渠誌記載,這個地方應該有一座古石橋,這座古石橋應該建於元朝,這個信息還是省文物專家周老提供給我的,我對這座消失的古石橋找尋了三四年的時間了,鑒於地下文物保護原則和經費問題,一直沒有對這個地區進行深入探勘,既然這裏要開發建大樓,那就必須探明這裏有沒沒這座古石橋,不能讓這個重大文物永遠埋藏於大樓之下。”

薛家良問道:“你們挖探坑得多次時間勘探完?”

“大概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時間太長了,工程方等著施工呢,能不能縮短時間。”

俞文中說:“我們是有一定的程序的,如果為了爭取時間,那我們就集中兵力,勘探完一個地方後,他們就可以進來施工,我們轉入下一個地塊。”

薛家良說:“也隻能這樣了。實不相瞞,這位就是南宇公司的高總,他們必須在上凍前做完主體工程的地基工作,所以你們要盡快勘探,高總,你看這樣行嗎?”

此時的高總,真後悔跟薛家良來文物局了,他聽了俞文中的介紹後,想不出反駁他的理由,隻能說道:“我還是強調時間,如果你們執意要挖探坑,那就先挖我們要施工的地方,如果沒有文物,就盡快撤離,我們好開工施工。”

俞文中說:“那也行,回頭你們把地基的圖紙給我一份,我安排立刻探查。”

然而,晚上薛家良就接到了侯明的電話,侯明在電話裏跟他說,嶽東給他打電話,他不同意文物部門對施工的地方進行二次勘探,並且提出立刻進場施工。

薛家良很生氣,說:“這個問題,我今天下午帶他們那個高總直接去了文物局,正趕上文物局為這事在開會,根據咱們專家介紹,那裏應該有一座元代的石拱橋,省文物專家和市裏的文物專家一直惦記著這座消失了的石拱橋。”

侯明問道:“既然如此,那咱們的文物專家為什麽沒有勘探挖掘?”

薛家良氣樂了,他說道:“這個,文物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從不主動去挖掘地下文物,另外也沒有資金做支撐,但專家們始終沒有忘記這座古橋。”

侯明說道:“那萬一發現了這座古橋就在新區的主體工程上怎麽辦?”

薛家良說:“那就沒辦法了,嶽東隻能更改設計,這個文物法都是有規定的。”

侯明沉吟了一下說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薛家良說:“昨天已經跟高總說了,先緊著他們要施工的地方挖探坑,別的辦法沒有,這事咱們不能強加幹涉。”

侯明賭氣說道:“真是耽誤事!”隨後就掛了電話。

薛家良放下電話,也賭氣地說道:活該!

公然抱著孩子走過來,說道:“你說誰活該?侯哥嗎?”

“我哪敢說你侯哥活該,我是說誰遇上這事了誰活該。”

公然剛回來,她進家放下行囊就從薛家良的懷裏搶過孩子抱,已經抱了半天了,還舍不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