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支走藏信和方洋後,他打通了嶽父龔法成的電話,當龔法成接通電話後問道:“家良,有事嗎?”

薛家良說道:“爸,您在家裏嗎?”

龔法成說:“我在機關,馬上要接待一撥外籍客人,你有事?”

“是的,您說話方便嗎?”

“方便,你長話短說。”

於是,薛家良就將侯明的事告訴了龔法成。

龔法成說:“得病就要治,你跟我說這事是不是有其它想法?”

“是的,現在我們商定的方案是不讓他本人知道,這裏勢必有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是否向省委報告的事。”

龔法成想了想說:“向省委請假看病這是侯明自己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病情,向省委請假當然不會報告真實病情了。”

“可是我知道呀?”薛家良擔心地說道。

“你知道沒用,對病人隱瞞真實病情,這是人之常情,即便將來有一天省委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你什麽。”

薛家良頓時明白了,說道:“我知道了爸,您快去忙吧。”

龔法成說:“還有幾分鍾時間,劉三回來了嗎?”

“回來了。”

“他爹到底是怎麽回事?”

薛家良說:“據當地公安局屍檢報告,他父親已經是肺癌晚期,人瘦成皮包骨,應該是絕望自殺的,他死前寫了一份聲明,聲明自己的死跟任何人無關。”

“好吧,有事晚上打電話,客人到了,我馬上過去。”

“好的,爸爸再見。”

陶慧也到了。

薛家良沒讓侯明的司機將她直接送到醫院,而是將她送到了招待所,他在招待所一個別致的小雅間裏接待了陶慧。

陶慧進門就說:“家良,你搞什麽鬼?不讓我去醫院看你哥,讓我來這裏幹嘛?”

薛家良指著手表說:“嫂子,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這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你吃飽喝足再去看我哥不遲。”

陶慧說:“我吃飽喝足了,你哥怎麽辦?”

薛家良說:“我哥是胃出了毛病,醫院有專人負責給他調配飲食,他吃什麽不用咱們操心。”

陶慧笑了,說:“也是,家良,讓你多費心了——”

菜上來了,薛家良陪陶慧吃完後,陶慧放下筷子,說道:“家良,我吃好了,咱們去醫院吧。”

薛家良沒有起身,而是給她倒上一杯水,說道:“嫂子,喝杯飯後茶,解膩。”

陶慧有些急,她耐著性子說:“家良,我不喝了,咱們走吧。”

薛家良仍然沒有動,他看著陶慧,說道:“嫂子,坐下,我有事還沒跟你說呢。”

陶慧看著薛家良,她慢慢坐下,說道:“家良,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就直接說吧。”

薛家良說:“嫂子,我哥的病,不單純是胃病,他……”

“他什麽?你快說。”

“我哥的胃上長了個東西,惡性的,所幸的是發現得早,還沒有擴散。”

陶慧的臉立刻就白了,半天,她才怔愣愣地問道:“早期?”

“是的,早期,所以我把你接來,就是想跟你商量我哥的病。”

“等等,家良,他自己知道了嗎?”

薛家良說:“不知道,我的意思還是不告訴他。”

陶慧平靜了一下,說道:“你不告訴他,怎麽給他做手術?”

“我們跟他說的是胃上長了一粒小息肉,需要手術,他基本上認同了這種說法,早上還跟我說,說他的體質畢竟容易滋生息肉。”

陶慧的眼圈紅了,她背過臉,用手臂撐著額頭。

薛家良說:“嫂子,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去哪兒手術,這個聽你的。”

陶慧轉過臉,順勢用手拭去眼角淚水,她說:“家良,你做得對,我同意不告訴他實情,但我想……還是去北京手術的好,我不是不相信這裏的醫療水平,我是不想讓本地的人知道他的病,我也不想讓他去省城醫院,那裏的熟人也多。”

“那好,嫂子,咱們就去北京的醫院。”

陶慧點點頭。

薛家良和陶慧一同回到醫院,薛家良沒有跟她去病房,而是來到對過的臨時房間,陳海生正躺在沙發上閉眼養神,看見薛家良進來了,他說:“跟家屬說了?”

薛家良點點頭。

陳海生說:“家屬是什麽意思?”

薛家良說:“她的意思也是不讓把真實病情告訴他,另外,她提出去北京的醫院做手術,不想在地方醫院手術,不是因為不相信這裏的醫療水平,還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你想,如果大家知道候書記住院了,還不得把醫院大門擠破?海生,你看是讓駐京辦的同誌聯係醫院,還是咱們單獨聯係?”

陳海生說:“既然保密,就不用駐京辦的同誌聯係醫院了,隻需他們安排賓館就是了。”

薛家良說:“好,這事交給你了,盡快落實,盡快手術。”

陳海生很快就為侯明聯係了北京一家部隊醫院,也就是曾耕田曾經住過的那家醫院。

薛家良當時也想到了這家醫院,當薛家良將陶慧叫出來,跟她商量後,陶慧很滿意,她希望今天就趕到北京。

薛家良說:“這個沒有問題,但是嫂子,去北京手術,你要跟哥說,如果我說他會懷疑的,因為胃裏一個小息肉,在本市醫院做完全沒有問題,你就說是你不放心,才要求去北京做的。”

陶慧說:“好的,我馬上就去跟他說。”

陶慧輕輕推開侯明病房的門,侯明睜開眼睛,問道:“家良叫你出去什麽事?”

陶慧說:“他告訴我,北京的醫院聯係好了,問我們什麽時候走。”

侯明聽了她的話有些莫名其妙,說道:“什麽意思?我要轉院嗎?”

“是的。”

侯明說道:“我不轉院,就在這做吧,一粒小息肉,我就不相信寈州的大夫治不了它。”

陶慧柔聲說道:“我知道這裏的大夫沒有問題,但畢竟是手術,還是去大醫院好,而且已經連續好了那邊的醫院,你不去怎麽行啊——”

侯明看著妻子問道:“誰的主意,是你還是薛家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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