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辛玉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薛家良居然公開拒絕了。

她不高興地說:“小薛,你是不是因為辛辛那天的態度?我跟說,她平時不是這樣的,是因為那天我讓她來省城見你,逼她放棄了中午一個活動,她那天是在跟我鬧氣,不是針對你……”

薛家良趕忙擺手,說道:“您誤會了,真的不是這樣,我這個女朋友談了很長時間了,我們已經約好,等我回去後,就見家長、訂婚。”

“哦,還沒見家長?”

薛家良趕忙說:“盡管還沒見家長,但是她的家長早就知道她女兒有我這麽一號了。”

辛玉蓮多了個心眼,問道:“她是做什麽工作的?”

“是我們醫院的護士。”

“哦,衛生係統的?她叫什麽名字?”

薛家良以為辛玉蓮不信,就說道:“她叫宋鴿,以前我跟他哥哥在一起工作。”

“哦,看來還是真的。”

薛家良笑了,說道:“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跟您撒謊呀!”

辛玉蓮再次打量著薛家良,口氣冷淡了不少,她居高臨下地說道:“那姑娘一定不錯吧?”

薛家良謙虛地說:“談了好長時間了,不對姑娘有個交待對不起人家。”

薛家良語氣故意說得很直白,意思也很明了,那就是讓辛玉蓮不要想別的了。

果然,辛玉蓮冷著臉,說道:“那恭喜你了。”

至此,無論是課間休息還是到下課,辛玉蓮一直都沒在看薛家良一眼。

薛家良心裏明白,辛玉蓮是因為他的拒絕而不高興。

也是,堂堂的市委書記夫人,想把女兒介紹給你,別說你的對象還沒公開,就是公開了都得吹了,如今這年頭,誰不想攀龍附鳳?你薛家良倒好,給臉不要。

走出教室,薛家良故意放慢腳步,想跟辛玉蓮說句話,但辛玉蓮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而是跟青州另外一個縣紀檢書記有說有笑地從他麵前揚著頭走了過去。

薛家良見辛玉蓮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甚至有些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拒絕了她。

這時,白瑞德湊到他身邊,說道:“哥們,你們書記夫人怎麽了?她怎麽不再纏著你了?你怎麽把書記夫人得罪了?”

薛家良說:“沒怎麽?”

白瑞德說:“一定有緣由,快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薛家良說:“你好奇心太強了吧,我說沒怎麽就沒怎麽。”

白瑞德說:“那你要注意了,最起碼你五年內得不到升遷。甚至時間更長。如果單單得不到升遷還好,小心給你小鞋穿,或者拿掉你。”

薛家良說:“拿掉就拿掉,我還真不是官迷,對於辭過一次職的人來說,再辭一次不算什麽?”

“啊?你也有過辭職的經曆?”

“是啊,你以為就你能?”

“哇塞,薛哥,咱們不但一見鍾情,而且還誌同道合耶——”

薛家良說:“別套近乎,想想你第一天怎麽跟我說的,我對男生不感興趣,性取向正常。現在,這話我還給你。”

“哈哈。”

兩個人說笑著走回宿舍,放下課本後,白瑞德打了個電話。

薛家良聽出他在叫車。就說道:“不要叫車,咱們打車,去那個地方人多礙事。”

白瑞德見薛家良神情嚴肅,說道:“是我的車,不是別人的。”

“你的車也別叫了,要不你就別跟我去了,告訴我到了後找誰就是了。”

白瑞德見薛家良態度堅定,就說:“好吧,不叫了。”

薛家良說:“其實,你不用跟我去,你還是去跟女朋友約會去吧。”

白瑞德說:“你以為我不想啊,上課的時候就給她發信息了,她不理我,說是在趕稿子,所以我也很無聊,不跟你去探監,還能幹什麽?”

正說著,白瑞德的電話響了,白瑞德躲到一邊去接電話。接完電話他告訴薛家良:“我還真不能跟你去了,你到後給一個人打電話,他跟你一個姓,這個是電話號碼。”

白瑞德說著就在便條上寫了一串號碼。

薛家良折好紙條,說道:“謝謝,忙你的去吧。”

就這樣,薛家良顧不上吃飯,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省一監。

到了監獄門口,有個年輕的警察早就等在側門邊。那個人見薛家良過來,就迎了上去,說道:“是薛先生吧?”

薛家良說:“是的,我是白先生的朋友。”

那個人沒容說話,就先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他還真給自己改姓了?”

薛家良說:“姓媽媽的姓也不叫改吧?”

那個人說:“他在培訓班上也是這個姓?”

“是的。”

“他真不怕氣死他老子。”

薛家良很想問問他老子是誰,但他沒有問。

那個年輕的警察領著他來到探監室,說道:“你等會,我去給你帶人。”

他說著,就走了出去。

不知為什麽,薛家良的忽然跳了起來。他不知道接下來的會麵會是什麽情形。盡管他在心裏有些怨他,但當那天看到傳來的趙誌華的視頻時,他在心裏就釋然了。如果他是趙誌華,麵對這樣一個屬下,在如何使用這個問題上,興許也會跟他一樣猶豫不決。

這時,就聽房門開了,有人說道:“進來吧。”

薛家良抬起頭,就看見趙誌華低著頭,從裏麵一個門裏走了出來。他沒有抬頭,而是乖乖地坐在固定的座位上,低著頭。

年輕警官衝薛家良點了一下頭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拿起話筒,叫了聲:“縣長,是我,家良。”

趙誌華抬起頭,這才看清看望他的人是薛家良。他的眼裏立刻閃現出光彩,嘴唇顫抖著,半天才說:“家良,你怎麽來了?”

薛家良說:“我在黨校學習,平時沒時間來,快結束了,我就趁晚上的時間來了。縣長,您好嗎?”

趙誌華眼圈紅了,說道:“挺好了,這裏夥食不錯,讓吃飽,平時幹點活兒也不累。工作人員也都和氣。”

“那就好,您在裏麵好好忍著,六年很快就過去。”

趙誌華神情黯然下來,說道:“家良,你怎麽樣?沒受我牽連吧?”

“沒有,我挺好的。”

趙誌華說:“我看電視,管春山也被抓了?”

“是的。”

“老天開眼,罪有應得。”

“嗯,是的。”

“家良,盡管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