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笑了,說道:“好吧,今天晚上我不安排其它活動了,咱們哥仨也該好好聚聚了,我馬上安排飯和房間。對了,他怎麽坐火車來了?”

鄭清說道:“哥,按道理講她應該坐飛機來,可是你們寈州有機場嗎?”

“嘿——你還別寒磣我們,說不定我明年就跟上級請示,在寈州建個機場。”

“哈哈,好,等你們有了機場你再說硬話。”

聽得出,鄭清心情非常好,薛家良說:“我說你是不是撿著喜包了這麽樂?”

“哈哈,還是哥了解我,我撿著一個大喜包,一會你就知道了,先掛了,火車進站了。”

薛家良一聽,掛了電話,就叫過來方洋,說道:“來兩個朋友,去招待所開一個房間,另外,安排四個人的飯,不要平時那些大雅間,要個清靜一點的小雅間就行了。”

“好的,我馬上去。”

這時,藏信進來了,他說:“剛才海生打電話,他跟侯書記他們已經往回趕了。”

“哦?他們在哪兒就餐?”

“海生說有可能在縣招待所吃飯,侯書記這幾天一直鬧肚子,可能有點水土不服。”

“那海生是幹什麽吃的,不興讓他喝瓶裝水吃點軟乎的東西嗎?”

藏信笑了,說道:“瓶裝水出發時就帶上了,一直沒有喝山區的水,開水都是用瓶裝水燒的,隻是吃飯侯書記不讓他強調自己肚子不好,怕下邊興師動眾拿事當事。本來說好了明天往回趕,就是侯書記有點堅持不住了,所以才決定連夜趕回來。”

薛家良說:“那趕緊給他聯係醫院,回來先去醫院掛水。”

藏信說:“海生打電話就是這個意思,我已經安排好了,市醫院會派一個主任醫師留下來等他。”

薛家良歎了一口氣說:“這下,嫂子又該不放心了,還說讓我照顧他呢,這幾天,他下去高興,說不定喝了多少酒呢?”

藏信說:“關於這個問題,我特地問海生了,他說下去的第一天就開始鬧腸胃,這幾天一直是硬堅持著,一口酒都沒喝。”

“海生也是,知道他不舒服,就應該想辦法提前結束回來看病,還硬堅持這麽多天。”

“侯書記不回來,他說縣裏同誌們都知道他下來了,都在等他,而且西部幾個山區縣他並不常下來,好不容易下來了,在中途返回,怕傷了大家的心。”

“唉——”薛家良歎了口氣,說道:“老藏,我晚上來兩個朋友,我讓方洋安排飯和房間去了,你處理一下手裏的事,最好也能提前醫院,安排侯書記就診的事。”

“沒問題,我已經跟海生說了,去醫院等他們。”

“好,我完事後也去醫院。”

藏信說:“你也不用著急,他們回來早不了。”

“隨時給我打電話吧。對了,三兒回來了,去你那兒報道了嗎?”

藏信剛要轉身,聽他這麽說,就站住,說道:“我上次不是跟您說了,機關裏所有的司機和秘書遵守紀律最好的就是三兒和方洋,最講程序,也是最懂事的,這就看出什麽領導帶什麽兵。”

“你別忽悠我了,你看他的精神狀態怎麽樣?”

藏信說:“我看著挺好,就是累瘦了,我問他,老人的事都處理清了,他說處理清了,我說不管怎麽說,他生了你,以後每年想著抽時間回家給他上上墳,燒燒紙。他說不用,他說他已經一次性把這輩子的紙錢給他燒了,燒的時候已經跟他說明了,以後不回來特地給他送紙錢了。”

“嗯。”

藏信又說:“還給我帶了兩條那邊生產的香煙,也給辦公室放了一條,讓大家嚐嚐。”

“那就好。”

這時,薛家良的電話又響了,是鄭清,就聽鄭清朗聲說道:“大市長,我已經接到大人物了,我們去哪兒找你?”

薛家良笑了,說道:“好,你帶著這位大人物直接去招待所,我馬上就到。”

藏信問道:“是小鄭?”

“是啊,他要下去掛職,我讓他來咱們市,他不來,說跟我沒法打交道,估計是德子來給他送行的,兩個人神神秘秘的,提前也不告訴我,他到了寈州去火車站接德子才打電話通知我,我們仨今天晚上要好好喝喝。你去忙你的,讓方洋跟著我就行了,侯書記住院的事安排好後想著告訴我,我這邊結束後就去醫院。”

“好。”

藏信走後,薛家良拿起手包也往出走。

他見對過方洋辦公室的門緊閉著,他敲了一下叫了一聲,裏麵沒人應答,估計方洋去樓下等他了。

果然,他下樓從電梯出來後,方洋已經將車開到門口,他上了車,說道:“去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後,薛家良並沒有上去,他坐在大廳後麵的沙發上等他們。

很快,方洋就領著鄭清過來了。

薛家良抬頭一看,隻看到了鄭清,他說道:“怎麽就你自己,德子呢?”

鄭清說:“誰說德子要來?”

“不是你……”

鄭清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可始終都沒說德子要來,我隻說有個應該坐飛機來的大人物。”

“誰?”

“等一下,你先平靜三秒鍾,她馬上就過來,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大人物閃亮登場,有請——”

這時,一位逮著墨鏡、身穿一身煙灰色運動休閑裝、頭戴白色棒球帽、身背一個黑色雙肩包的高挑姑娘走了過來,見多薛家良的那一刻,她羞澀地低下頭,腦後長長的馬尾辮滑到肩上,紅了臉頰。

薛家良站起來,他倒背著雙手,走到她跟前,彎下腰,側著頭打量著她,說道:“還有比這個墨鏡再大一點的嗎?不足以遮住全臉。”

姑娘“噗嗤”笑了,她不好意思摘下墨鏡,紅著臉說道:“舅舅……好!”

薛家良也笑了,看著外甥女說道:“難怪小鄭寒磣我們寈州沒有機場,還說你應該坐飛機來,那時我都沒想到是你,一個勁地在人家RhettButler身上打主意。”

“哈哈。”鄭清開心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