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瑩也是交際場上的老手,她大大方方、很有禮貌地向康強伸出手,說道:“康老,歡迎,歡迎,我們侯書記去西部山區縣調研去了,趕不回來,命令我和薛市長、祝書記要陪好您。”

康強握著孔思瑩的手,看著她,搖搖頭,剛想說什麽,孔思瑩就抽出手,說道:“這個雅間太小了,咱們換個房間吧。”她說著,就走出房間。

看著像隻小兔子一樣逃出房間的孔思瑩,康強有些心不甘,但礙於寈州市的幾位領導,他就是想表達什麽,也不能表達了。

薛家良故意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剛才在開門的一瞬間,他心裏就全明白了,康強是衝著孔思瑩來的,侯明一定是接到了孔思瑩的求救電話,才特意安排他來這裏陪康強。

別說是侯明跟孔思瑩關係比較密切,就是薛家良接到孔思瑩的電話,也會為她出麵化解危機的。

祝建生也早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握著康強的手,熱情地說道:“老領導,這次來就多待兩天,咱們好好敘敘舊。”

康強說道:“哪有時間,我正好路過這裏,本來我想約孔小姐聊聊項目的事,沒曾想,意外見到你們幾位市領導。”

祝建生說:“您來寈州,聊項目是聊項目,喝酒是喝酒,咱們喝完酒,您照樣可以跟孔小姐聊項目。”

康強哈哈大笑,說道:“你這話我愛聽。”

孔思瑩這時進來,說道:“薛市長,咱們換到旁邊大房間吧。”

薛家良說:“好啊,康老,請。”

幾個人跟在孔思瑩的後麵,方洋早就在門口等候。

出乎意料,康強滴酒不沾,任薛家良和祝建生怎麽勸都不喝,而且麵部表情很嚴肅,透出明顯的不高興。

康強如果滴酒不喝,這算哪門子接待呀,何況他是嶽東的客人。客人不喝酒,這頓飯你就是花了多少錢也不算完美招待。

想到這裏,薛家良無奈地看著孔思瑩,說道:“孔區長,我們可都是被你招呼過來陪康老喝酒的?如今康老滴酒不沾,我這三寸不爛之舌之功也被康老的一語禪給廢了,接下來該怎麽辦你看著辦吧,我是沒轍了——”

看著薛家良悲傷沮喪的樣子,孔思瑩不解問道:“一語禪是什麽?”

祝建生搶先說道:“你那麽聰明還用問?你想想,康老自打坐在這間屋子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麽?”

孔思瑩認真地回憶著。

康強意味深長地看著孔思瑩,不說話。

薛家良斜著眼,偷瞄了一下康強,心說,這個人果然色。

孔思瑩想了想說:“這個一語禪不會是‘不喝’吧?”

“哈哈。”

幾個男人大笑,就連康強也不由地笑出聲。

康強看著孔思瑩,慢條斯理地說道:“小孔啊,你上了薛市長的當了。”

孔思瑩眨巴著眼睛說道:“我上他什麽當了?本來就是這兩個字您說的最多,康老,我剛明白,薛市長這話其實是在批評我,批評我招待不周,我是政府序列的幹部,他即便不撤我的職,平時工作中給我勒勒鞋帶我也受不了。”

薛家良說道:“反正康老不喝酒,你看著辦。”說完就雙手抱在胸前,眼睛看著別處。

孔思瑩沒想到薛家良居然赤果果地把這個難題踢給了她,顯然,她無需掩飾什麽了,因為,兩個人的小雅間,已經暴露了康強的意圖,薛家良和祝建生哪個是白給的?他們什麽看不出來?

既然薛家良什麽都明白,還讓她出麵勸康強喝酒,無疑是在向她傳遞一個信號,今天中午,必須讓康強喝酒,而且還不能少喝。

這也正合孔思瑩的心思,如果康強執意不喝酒,就說明康強心中不快,孔思瑩可以對他的垂涎置之不理,但是不能無視他的存在,憑他跟高層的關係,別說她一個小小的區長,就是侯明、薛家良甚至嶽東也要敬他三分。所以,必須要讓他喝酒,讓他喝高興。

想到這裏,她端起酒杯,款款走到康強旁邊,輕啟朱唇,看著康強,柔媚地笑道:“康老,對不起,今天小孔安排不周,我自罰三杯。”

孔思瑩說著,衝康強微微傾下身子,將手裏的一杯酒一下子倒進自己的嘴裏。

她很優雅地衝他亮了一下酒杯,表示自己喝幹,沒有作弊。

薛家良一看,剛要說話,就見祝建生已經抓起酒瓶,給孔思瑩滿上了第二杯。

孔思瑩端起第二杯酒,跟上次一樣,向康強歉意地傾了一下身子,再次喝幹。

祝建生手裏拿著酒瓶,站在孔思瑩的旁邊,做出隨時給她滿酒的準備。

見孔思瑩又幹了第二杯,他剛要滿上,薛家良端著杯子,站了起來,他說:“康老,看我們孔區長多真誠,您也端杯吧,這第三杯可是不能讓女士單獨喝了,回頭被門外的工作人員看到,會笑話我們欺負這唯一的一個女士的,老祝,你也端杯,咱們陪小孔共同敬康老,希望康老能常來常往。”

祝建生一聽,放下酒瓶,就跑到自己的座位,端過酒杯。

康強看看薛家良,再看著孔思瑩,孔思瑩的眼裏滿是幽怨,她那因為酒精而燒紅的臉,白裏透紅,分為嫵媚。他不再矜持了,拿起酒瓶,親自給孔思瑩的酒杯裏倒滿酒,抬頭問她:“你真的希望我喝?”

孔思瑩點點頭說道:“非常希望,如果您不喝,別說侯書記回來會怪罪,就是薛市長和祝書記我也惹不起,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給我勒鞋帶,我吃不了也要兜著走,所以請您務必開恩。”

康強笑了,他看了看麵前自己的酒杯,說道:“薛市長,祝書記,我康強從年輕到現在就是有個毛病,天生命犯桃花,其實我最明白我自己是怎麽回事,見了女人就心軟,看不得女人哀求什麽,更看不得女人流淚。”

祝建生說:“康老啊,我跟您一樣,太有同感了,見不得女人流淚,不過眼下這小孔還沒有流眼淚您就心軟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