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小菲對她的同齡人不能正確看待,認為他們不是太幼稚,就是太浮躁,眼高手低,要不就是華而不實,眼前的方洋,的確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剛才方洋出來打電話的時候,媽媽就跟她說:“這個小夥子素質不錯,他爸爸是你們高中學校的校長,這事他從來不對外炫耀,就衝這一點,這個小夥子就前途無量,我喜歡。”

小菲說:“媽媽,如果將來他沒有無量的前途,就是機關普通一員呢?”

小菲媽媽聽女兒這樣問,知道她誤會了她的意思,就說道:“他就是普通一員也沒關係,隻要安分守己、對你好,對家好,不犯錯誤,你們將來的日子也差不了。你爸爸當年也是高官,咱們娘倆什麽光都沒沾上他的,他僅有的一套房子還給了他前妻的兒子,咱們現在住的房子還是我單位職工的福利分房。”

小菲哄著媽媽說道:“媽媽,我看您呀,是沾了爸爸最大的光了。”

“我沾他什麽光了?當年想跟他蹭出國旅遊,他都不讓!”

小菲調皮地說:“您跟他有了我,這就是大光!”

媽媽笑了,釋然地說道:“那是,你是我最大的驕傲。”

此時,小菲看著眼前的方洋,她越發感覺方洋很是靠近她的審美,即便他追求小菲,也做得殷勤而不諂媚,討好而不失原則,的確越來越符合她的標準。

隻有放下心中塊壘的人,才發現原來人生是充滿陽光的。

方洋走到小菲跟前,很自然地攬過她的後腰,他們便坐在旁邊的一個金屬質地的椅子上,小菲剛坐下,立刻就彈了起來。

“怎麽了?”方洋問道。

小菲臉微微一紅,小聲說道:“太涼了——”

方洋脫下外套,折好,放在椅子上,讓她坐下。

小菲不肯。

方洋拉過她的手,說道:“坐下吧——”

小菲隻好坐下。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單獨說會話,更來不及戀愛,忽然有了獨處時間,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甚至不知該說什麽好。

方洋轉過身,麵向小菲,說道:“小菲,我不想乘人之危,更不想讓你有什麽錯覺,我希望你認真地、好好地考慮我們的問題。”

小菲低下頭,半晌才說:“我……媽媽,不是把咱倆的手放一起了嗎?”

方洋說:“阿姨的意思我明白,但你要自己拿主意。”

小菲說:“方洋,其實,我沒你想得那麽好,我……我有許多的缺點,有時很任性……”

方洋聽出她的意思,抑製內心的激動,說道:“跟自己人任性是真性情的流露,我希望我能有這份榮幸,見到你的任性。”

小菲又說:“我也曾經喜歡過別人,隻是……還沒有真正開始就結束了。因為,他的心裏住進了別人,我很傷心,那是我的初戀……我希望你沒有這種情況。”

方洋一聽,立刻拍著肩膀說道:“小菲,這一點你絕對放心,除去你,我心裏誰都沒放著,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今後還不會有。”

小菲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她又說:“我對物質生活要求不高,但對感情方麵要求很高。”

方洋說:“有什麽具體要求?”

小菲抬頭看著他,說道:“彼此忠誠,彼此信任。”

“沒有問題。”

“另外,無論是在戀愛期間還是以後的婚姻生活,如果我的另一半有了第三方感情,我希望跟我明確提出來,我保證不韭糾纏,好合好散,在我的感情生活中,我不允許魚和熊掌兼得的現象存在,這是我的原則,你能做到嗎?”

方洋聽到後,幽默地問道:“這一條我希望男女雙方平等對待,雙方都應該遵照執行。”

小菲點點頭,說道:“我會做到,你能嗎?”

方洋說:“這種情況在我身上不會發生,但如果你偏要我回答的話,我說,沒問題。”

小菲說:“還有,我的家庭條件你也看到了,我媽媽現在就我這麽一個親人,我不會拋下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的……”

方洋說:“小菲,這個問題別說是我,在任何一個男人麵前,都不是問題。”

小菲點點頭,說道:“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從事自己喜愛的專業工作,比如,拿著小刷子,在先人的遺骸上刷來刷去,你會介意嗎?你的家庭會介意嗎?”

方洋說:“在這個問題上我不會幹涉你,你有絕對的自由,我父母也不會介意,他們都是教育工作者,這一點我敢打包票。”

“好吧,我沒了。”小菲說道。

方洋說:“你放心小菲,我方洋現在的能力水平可能還達不到你對一個成熟男人的標準要求,但你說的這幾條我保證都能做到。”

小菲看著方洋年輕、真摯的臉,她的眼圈濕潤了,低下頭,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水。

她那一低頭的感傷和她特有的溫婉,深深地打動了方洋,他伸出手臂,衝動地抱住她,動情地說道:“以後,你有什麽困難都不要怕,因為你旁邊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方洋。”

這充滿溫情暖意的話,讓小菲冰凍的心開始融化了,她在他的懷抱裏,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閉上濕漉漉的眼睛……

青州,薛家良的家的早上。

由於昨天晚上薛家良接到要開常委會的通知,他老早就起來做早飯。

他吃完後,將留給公然的早飯擺好,衝著浴室正在給女兒洗澡的公然喊道:“然子,你現在吃嗎?”

公然喊道:“一會再吃。”

“那我給你放在保溫盒裏了。”

“好的。”

薛家良將早飯放好,他看了看表,開始穿衣服換鞋。

就在他臨出門的時候,公然抱著洗完澡的女兒出來,她說道:“寶寶,跟爸爸再見。”

女兒看著他,手沒有動。

公然說:“看,女兒對你有意見了,都不跟你再見。”

薛家良走過來,伸出雙臂,將妻兒抱在懷裏,他歉意地說道:“是啊,你看看我,名義上是休禮拜,可這兩天休的,不是接待客人就是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