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講得很嚴肅,他借題發揮,把之前從未觸及過的話題,也都觸及到了,酣暢淋漓,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

祝建生聽著就有些坐臥不安,特別是侯明講到有些人慣於在暗中窺伺別人,一旦發現有漏洞,必定做文章,唯恐天下不亂,以別人倒黴為快,挖空心思給別人下套、使絆,跟有甚者,眼紅別人的位置,總認為機遇就應該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否則就是一通的陽奉陰違甚至陰謀詭計。

祝建生的額上就冒出了汗,雖然侯明談的是現象,並沒有涉及到任何一件實事,並且講得都是經過高度概括的一些現象問題,但誰都聽出市委書記的弦外之音。

薛家良暗自佩服侯明講話的水平,他並沒有針對任何人、任何事,卻字字見血,句句封喉。

也許,侯明已經死心了,他不在奢望把祝建生調走了,所以才把自己淤積在心裏的不快一股腦發泄出來。

雖然侯明自己心裏痛快了一些,但薛家良感到了他的悲壯和無奈,作為一個地方的一把手,在他所有的主張得不到上級支持的時候,也許唯一能做的就是發泄發泄吧。

侯明提議在一個恰當的時候,安排一次民主生活會,必要的時候可以邀請省領導參加。

最後,侯明將雷書記指出的幾個問題分別布置下去,限期整改。

根據常委會的布置,薛家良不敢怠慢,他在常委會進行的時候,就給藏信發信息,讓他通知政府班子全體成員,連夜開會。

這邊常委會剛散,薛家良顧不上吃飯,直接趕到政府會議室,接著開全體班子成員會議。

會上,他向大家通報了省委副書記雷鳴的暗訪情況,針對雷書記提到了馬路市場和行政審批大廳以及兩家銀行開辟的窗口少、群眾長時間排隊的現象做出限期整改。

薛家良布置完工作,散會後,這才想起公然一早去單位了,孩子還在張釗家。

他顧不上跟大家打招呼,拔腿就往出跑。

等來到一樓,劉三早就將車停在門口,他正在跟一樓值班室窗口跟裏麵的值班人員說話,見薛家良下來了,趕快給他拉開車門,上了車。

薛家良說:“去陽陽家。”

劉三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張哥來電話了,他說不用接孩子了,太晚了。”

薛家良說:“不行,她媽媽不在家,我太晚可以不接孩子,但不能不去看孩子,孩子一天看不到父母不行,這是你龔姨嚴格製定的家規,如果違背,她非得跟我急眼!”

的確如此,隨著孩子的慢慢長大,她已經認識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了,公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常被父母鎖在屋裏,有時一待就是半天,她說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性格,跟小時候父母忙顧不上她有關。

所以她的孩子,在孤獨和睡覺醒來的時候,不能看不到父母或者家人。

她去單位參加長城攝影征文活動的發獎儀式,晚上肯定要打電話來問孩子的,如果薛家良一天都沒去看孩子,必定引起她的埋怨,所以薛家良不敢不去看女兒。

劉三聽了他的話偷偷笑了。

薛家良說:“你別笑,你將來也會有一天的,對了,小雲是不是也快了?”

劉三說:“下個月19號是預產期。”

薛家良說:“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要當爸爸了。”

劉三不好意思地說:“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當爸爸。”

薛家良說:“呦嗬,還害羞了?其實,你早就當爸爸了,帶陽陽,帶小薛姝,你做得非常好,尤其是帶陽陽的時候,比我還心細。”

劉三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樣麵對我兒子。”

薛家良說:“你怎麽知道是兒子?”

“這個……我不告訴您。”

“是不是咱們親戚偷偷告訴你的?”

劉三忙說:“不是、不是,這個真不是,再說咱親戚也不是做b超的,您別瞎猜。”

“現在都不允許透露嬰兒的性別,既然你知道是兒子,肯定有人透露給你了。”

“沒有人透露給我,是我自己感覺就該是兒子。”

這種事,劉三不說,薛家良也不能死乞白賴地問。他說:“好,我不問了,不過從今往後,隻要到下班的點,你必須按時回家,至於我你就別管了。”

劉三說:“不用,我師傅現在每天用完車後,必定要將座位重新安好,固定,並在車上放好被褥,防止小雲有情況,為的是一有情況開車就走。”

薛家良說:“現在剛到月底,離預產期還有二十天呢,早著呢。”

劉三說:“我師父說小雲出生就比預計的提前二十多天,他怕孩子也會隨媽媽提前出來。”

“哈哈。”薛家良大笑,說道:“你師傅真有意思,心真細。”

“是的,他老人家說了,小雲生產的那天,如果我能請假最好陪她在醫院,其它時間用不著我。”

“那還行,你這樣,從明天開始,你到點就下班,白天的話勤往家裏打著電話,頭十九號你就請假歇班,照顧小雲,你師傅畢竟上了年紀,還是你在家方便。”

劉三說道:“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很快,他們就到了張釗家。

薛家良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當張釗給他們開開門後,薛家良愣住了。

就見公然正坐在客廳給孩子喂奶,陽陽正在旁邊鼓搗一堆新玩具,估計是公然給她買的。

“然子,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公然衝他一笑,說道:“怎麽,不許我回來了?”

薛家良說:“哪兒敢呀?我要知道你回來我就不來了。”

公然說:“就因為你會有這種想法,所以我回來後,才沒讓張哥打電話告訴你。”

“真狠!”

張釗問道:“家良,我聽三兒說你一直在開會,都沒顧上吃晚飯?”

薛家良說:“我吃了中午的了,從四點開始到現在開了一個常委會一個政府班子會,兩個會都比我吃晚飯重要。”

張釗說:“正好,弟妹也沒吃,你嫂子在給你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