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說:“能吃就讓她吃,以後遲到母乳的機會越來越少。”

薛家良明白公然這話的意思,握著女兒的小手,說道:“是啊,看來,還真的讓柳心怡盡快上崗了。”

公然說:“周一我一大早就得走,你要是沒時間送她,就讓張哥帶著柳心怡來接她。”

薛家良說:“送我女兒的時間還是有的,不用他們接,太麻煩。”

公然說:“老薛,明天開始就把孩子送過去吧,我要處理手頭上的一些工作。”

薛家良說:“不用,我來帶孩子,這樣她還能繼續吃到母乳。”

“你帶?”公然不相信地看著他。

“對呀,我們休息。”

“真的呀?太難得了!”公然驚喜地問道。

“以後沒大的中心工作,都要休,這樣連軸轉,效率並不高,白白增加了幹部負擔,也增加了機關辦公成本。”

公然很高興他能在家幫自己帶孩子,還是擔心地問道:“侯哥真舍得讓你在家休兩天?”

“他回省裏了,我不休還能幹什麽?”

這兩天,薛家良沒有接到侯明的電話,他倒樂於哄孩子。

不知為什麽,侯明最近比較熱衷於獨自跑項目,按說這是好事,不過薛家良感到他似乎不願他插手一些事情。

既然如此,薛家良落個清靜,他隻需幹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周一,薛家良突然接到通知,上午十點省裏召開全省幹部大會。

他預感到這次會議和省裏的人事有關。

果然,事情如白瑞德分析的那樣,安康沒能接班省委副書記,但最後的結果也不錯。

新任省委副書記來自最高紀律委員會,名字叫雷鳴,一個五十出頭的女同誌。

初聽名字,相信百分之百的人都會認為是個男同誌,但最高組織部領導介紹後,雷鳴站起來向全場鞠躬的那一刻,人們才反應過來,才有掌聲響起。

與會者可能都跟薛家良一樣,以為坐在雷鳴旁邊的那個人應該是新來的省委副書記,當雷鳴站起來時,所有的人都感到了驚訝。

雷鳴不算美女,她個子不高,短發,身材偏胖,膚色略黑,但氣質穩重、目光犀利、表情嚴肅,有一種和性別不符的威嚴感。

緊接著,上級組織部又宣布了一項任命,免去安康省會市委書記的職務,任命他為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長。

會場再一次響起掌聲。

薛家良忽然意識到,省會的市委書記能是誰?能是侯明嗎?想到這裏,他立刻就否定了自己,別看侯明跟安康走得近,甚至為安康辦了不少事,他想到省會城市工作,不易。

這時,雷鳴在進行就職演說,薛家良發現,這個女人,雖然個子不高,說話的聲音卻很高,鏗鏘有力,幹淨利落,兩三分鍾就將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全部表達出來,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女同誌的講話都是這麽幹淨、簡短,無形也給安康帶來了壓力,他接下來的就職演說絕不能比雷鳴的時間長,看得出,他在快速整理思緒後,直接進入“感謝”階段,感謝組織對他的培養,感謝各級領導對自己工作的支持,今後,將恪盡職守,履行入黨誓言,將本職工作做好……”

大會結束的第三天傳來消息,省會市委書記由原來的市長接替,至此,結束了無數人仰望星空夢想。

那天,從省裏開會回來的路上,薛家良給龔法成發了一條消息:中央紀委的雷鳴任咱省的省委副書記。

龔法成隻簡單回了兩個字:知道。

薛家良看著這兩個字沉思了半天,從龔法成的口氣中判斷,他應該不是今天才知道雷鳴要來,應該提前就知道,但是他從未跟自己提起過,看來,他是成心要給他斷奶,好多情況都不跟他提前溝通。

兩個多月過去了,全年工作進入到了最後季度。

寈州市所有建築工地,都在晝夜搶建,爭取在進入冬季前完全主體工程,完不成的也要告一段落。

在建項目在搶工期,那些預建項目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

網上有人說,如果鳥瞰寈州南城,必定是烏煙瘴氣、塵土飛揚,這話一點都不假。

由於眼下秋冬交替階段,天幹物燥,加之南城大大小小共有一百多工地同時施工,晴天的時候,南城的能見度真的很低、很低。

為此,市政府早就發出通知,要求各個工地必須將**的土地進行苫蓋,必須每天對工地進行噴水降塵,於是,在南城各個工地,出現了各種各樣自造的灑水車,每天圍著本單位工地灑水降塵。

為了督促和掌握各個工地的進展情況,這兩天,薛家良帶著部分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深入到工地開展調研活動,摸清底碼,現場辦公,解決製約工期進度的一些實際問題。

這天早上上班後,他剛要坐下,副市長白樺就進來了,他跟薛家良反映了一個問題。目前各個工地都在用水降塵,引起大量水資源的浪費。

薛家良反問道:“不是下發了通知,讓他們用經過處理的汙水嗎?”

白樺說:“下通知沒用,用汙水處理廠的再生水,不如就近取水方便,所以沒有幾個單位舍近求遠用再生水的。”

薛家良想了想說:“好吧,咱們今天帶著這個問題來個現場調查,通知媒體隨訪。”

今天的第一站就是濱河項目。他們來到濱河工地,這個不聲不響就開工建設的項目,也可能是實力雄厚的原因,建設速度非常快。

他們來到正在施工的一個樓層,向北望去,青州成和遠處的高速路盡收眼底。

薛家良就在想,馬天田將這個能賺十幾個億的項目,拱手出讓,換來了500萬元錢和三個子女的職務和穩定的工作,孰輕孰重,他難道算不清楚嗎?既然他能算清楚,但還是這樣做了,說明背後他的心酸。

也許,那個時候,馬天田就有可能知道南宇公司背後的政治背景了,他就是鴕鳥蛋,也碰不過石頭,所以他選擇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