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祝建生第一個發言,他說:“我同意那個地方獨立出去,這樣便於管理。”

武強說:“如果獨立出去,勢必又會增加一套管理部門的配備。”

祝建生說:“咱們有的是幹部,還怕增加管理部門的配置嗎?”

又有人說:“這麽一個大項目,是市裏出錢建設還是招商引資?”

祝建生立刻說道:“肯定要招商引資,這是個大項目,如果沒有雄厚資金實力的話,是撬不動這個項目的,我提議,麵向全國招商,爭取招來一個大個的,那些實力不夠的企業我們一律不予考慮,最好定個杠,注冊資金或者是年產值達到多少多少以上的,才有資格投標競爭。”

常委副市長李興說:“就看我們最終想通過這個項目達到一個什麽樣的效果了。”

畢竟方案不成熟,大家的發言也就無所顧忌,五花八門,什麽樣的都有。

侯明看了看表,說道:“今天就到這裏,關於高鐵新區的討論不做結論,大家可以私下展開調研,廣泛聽取群眾意見,下次再開會的時候,我希望大家都能拿出成型的方案來討論……”

散會後,侯明跟薛家良說道:“家良,我馬上去省裏,晚上有個場合我要參加一下,明天見幾個朋友,有可能會談到咱們這個高鐵項目,有必要的話你下來再具體接觸具體談,我先摸摸對方的底,估計周一下午回來。”

薛家良聽他這麽說就是一怔:“可是咱們還沒做規劃呢?”

侯明笑著說:“先談項目,根據項目再做規劃。”

薛家良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侯明又說:“眼下汛期基本結束了,這個雙休日就放大家假吧,但必須留下值班人員,以防萬一。”

“好的,我一會讓他們去通知。”

薛家良回到辦公室,他無意往外麵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侯明的車開走了。

看來,他已經開始運作高鐵新區這個項目了。

望著他的車駛出去,薛家良讓方洋把藏信叫過來。

薛家良跟藏信傳達了侯明的指示,藏信一聽,高興地說道:“太好了,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休息了。”

薛家良說:“別高興得太早,還有後半句呐……”

“是不是安排好值班人員?”藏信說道。

薛家良笑了,說道:“是的。”

藏信說:“沒問題。”

晚上,薛家良按時下班回家。

公然見他進門,驚奇地說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嗎?”

薛家良笑了,說道:“太陽沒從西邊出來,是我從西邊出來了。”

他洗洗手,剛要哈腰去抱女兒,被公然將手打回。

公然說道:“她自己玩得正美,你不要找事,你有時間就想抱她,等你沒時間她也想讓抱怎麽辦?”

薛家良不假思索地說:“我沒時間柳心怡有的是時間啊。”

公然怔住,問道:“你真同意讓她帶孩子了?”

薛家良再次伸手,將女兒抱起,說道:“那有什麽不同意的,既然她已經恢複,主動幫咱們帶孩子,解放勞動力,我求之不得。”

“對了,你是不是跟德子說咱們要去京城?”

薛家良說:“你不說我還忘記了,我上午上班的時候,給德子打了一個電話,詳細向他谘詢了辦理進京戶口的問題,他說你的問題不大,確實值得一試,他邀請咱們一家去看他們,他給你打電話了?”

公然說:“他沒打電話,是茅岩打電話了,說是德子讓他給咱們定房間。”

薛家良說:“我用他定房間幹嘛,又不是住不起京城的賓館。”

公然看著他笑了,揶揄道:“你這話口氣不對,茅岩可不是外人,將來有可能成為咱家親戚。”

聽她這麽說,薛家良就狠狠瞪了她一眼,抱著女兒說道:“走,跟爸爸去拉窗簾,不理你這個瘋子媽媽了。”

公然說:“你那麽早拉窗簾幹嘛?”

薛家良沒好氣地說:“就拉了,怎麽著吧。”

公然笑了,不理他了,去廚房做晚飯去了。

薛家良將幾個窗子的窗簾全部拉上,他抱著女兒,嘴裏哼哼唧唧地跟女兒說著話。

想起公然剛才的話,他就拿過手機,抱著孩子,來到書房,給鄭清打了一個電話。

鄭清接通後,薛家良說道:“小鄭,下班了嗎?”

“快不知道什麽叫下班了,我剛回單位,是被領導叫回來的,等會開會研究林金水案子的情況。”

“你還在專案組?”

“是的。”

“說話方便嗎?”

“方便,我在我辦公室。”

“那個……有什麽進展嗎?”

“有,他交代了不少問題,現在我們在等謝書記,跟他匯報後,接下來可能就要移交司法機關了。”

“你看,我知道咱們辦案的紀律,按理說我是不該打聽的,怎奈,我想知道涉及到其他人了嗎?我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鄭清說:“之所以把我叫回來,就是為這事,好像大領導的意思是就事論事,盡量不擴大範圍,不想讓寈州動蕩不安,當然,這是指問題不大的人,如果有明顯違法違紀的現象,也絕不姑息,一查到底。”

薛家良一聽就明白了,他說道:“我明白了,是不是他牽扯出來的人問題不大?”

鄭清帶著情緒說道:“哥,這話分怎麽說,如果往深了查,能查不出問題嗎?你又不是沒辦過案子,隻是上級有話,到此為止,還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何況眼下寈州需要幹的工作那麽多,如果我們吹毛求疵,勢必會影響到目前寈州大好的經濟建設形勢。”

他說到最後,完全就是模仿領導的口氣再說話了。

薛家良明白了,上級的意思和他揣摩的差不多,難怪祝建生今天表現得這麽高調和積極,侯明也勢必意識到了什麽,所以他回省城了。

掛了鄭清的電話,他陷入了沉思。

無疑,省委主要領導對寈州市委書記的工作不是那麽支持的,如果支持,就會調走祝建生,或者是利用這次林金水的案子調走祝建生,即使是平調,也算是對祝建生的一種責罰,估計這種可能都沒有,如果有的話,祝建生今天就不會這麽高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