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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紅軍身上所表現出的作風,的確有令薛家良崇拜的地方,但自從知道他雇傭高價大廚、武斷地否定前任的若幹做法後,他在心裏對這個幹練的花白老頭就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跟上次一樣,嶽紅軍讓薛家良上自己的車。

薛家良猶豫了一下,說道:“太熱,我怕擠著您,我還是在前邊給您帶路吧。”

嶽紅軍沒堅持,點了一下頭。

眾目睽睽之下,薛家良上了自己的車。

要是別人,跟省委書記同車,是求之不得的事,但薛家良有意謙讓了一下,一來他的確不想跟他同車,二來也想在省委書記麵前保持不卑不亢,如果嶽紅軍堅持一下,他也會放棄自己的想法,立刻鑽進他的車,但嶽紅軍並沒有再次邀請他同車而行。

嶽紅軍隻帶了司機和秘書,絕對是輕車簡從的典範。不過他的司機和秘書都不能小視,都兼具警衛員的職能,都是功夫高手。

如果白樺在家,薛家良定會叫上白樺陪同省委書記去視察防洪大堤,因為白樺是包縣幹部,他今年的包縣任務仍然是渠水,可是今天不湊巧,他去參加省裏組織的農產品展示會去了。

白樺不在,他就沒有理由帶任何人了,因為省委書記明確提出要他一個人陪著,而且省委書記隻帶了司機和秘書,他就沒再叫別人,看著眼巴巴望著他的祝建生和林金水,一低頭就鑽進了車裏。常委中,恐怕沒有誰比他倆更希望陪同省委書記去視察。

薛家良的車和省委書記的車一前一後駛出大院,後麵跟著的是電視台的新聞采訪車。

出了大院,駛向通往城外的公路。薛家良坐在車裏,給侯明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侯書記,我和嶽書記出來了,現在趕往防洪大堤。”

侯明說:“海生告訴我了,我還在半路,你設法拖著他,多匯報一些工作內容,等我回去。”

“我盡量。”

侯明突然在電話裏大聲說道:“什麽叫盡量,是必須!我讓你必須!”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掛斷音,薛家良感到莫名其妙,他心想自己沒有說錯話呀,他緣何發這麽大的火?本來自己說“盡量”這話沒有錯,試想,他薛家良能左右省委書記的行動嗎?何況還是這樣一個來無蹤去無影、喜怒無常的嶽紅軍?如果是茅玉成他都好說話,但嶽紅軍誰敢惹啊!

嶽紅軍是出名的鐵腕書記,傳說他在南方工作的時候,也是汛期下鄉檢查工作,就因為市長說了一句他聽著不順耳的話,他當場就把這位市長免職了。還有一次,因為群眾越級上訪的事,也是當場免掉了一位地級副書記。

這樣的情況,在他的執政生涯中發生過很多次。他曾有句口頭禪,就是永遠都不要被你的下級所左右。盡管這話無從考證,但他鐵腕執政是出了名的。

據說他還是在南方任職省政法委書記的時候,那些黑惡勢力、毒品走私犯們,每當談到他都會雙腿打顫,對待這些人,他毫不手軟,有好幾次都是先斬後奏,盡管他工作的方式方法始終都被人詬病,但在當地百姓的心目中,他的威望很高,絲毫不遜於曾耕田和龔法成。

對這些人的深惡痛絕,也源於他自己的切身之痛。那些犯罪分子為了報複他,曾經下套讓他的大兒子染上了毒癮並拉兒子下水,被動參與了一起特大販毒活動。

那段時間,是嶽紅軍從政生涯最灰暗和人生最痛苦的日子,他親手簽發了逮捕令,親手簽發了對大兒子無期徒刑的判決,雖然兒子後來得到減刑處理,但目前還有十多年的刑期……

侯明發火,薛家良原諒了他,因為,上次召開全省工作大會,嶽紅軍就提出今年是全省各項工作“起跑”的一年,全省幹部一定要繃緊工作這根弦,要“謀發展、拓思路、加幹勁、肯吃苦、少休息”,並承諾,省委、省政府機關一直到年底都將取消休息日,省直各個職能部門更是不準休息,以確保基層來省裏辦事有人接待。

省委省政府機關都沒有了休息日,更別說基層各單位了?何況眼下還是防汛的關鍵時刻。

省委書記選在休息日下鄉視察青州的防汛工作,誰能保證他不是突襲檢查幹部們的在崗情況?而這個時候,作為這個城市的主官、班子一把手的侯明卻不在崗,他能不急嗎?

盡管如此,對於侯明莫名其妙的發火,薛家良心中仍是不爽。

心裏不痛快,自然就反應到了臉部。薛家良陰沉著臉,不說話。

車內的空氣頓時凝固住了,方洋和劉三大氣都不敢出。

到了渠水境內,一輛警車等在路口,薛家良知道,藏信一定是通知了渠水縣的同誌。

果然,在通往大堤的路口,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等在路邊。薛家良讓劉三減速,他降下車窗,衝他們喊道:“不停車了,走吧。”

前有警車開道,後有薛家良和省委書記的車,渠水同誌的車跟在後麵。

防洪大堤的兩側,堆滿了石塊、沙袋、鐵絲等防汛物資,並且所有的防汛物資前麵,都有一個小木牌,上麵清晰地標著險段所在的位置、所負責的鄉鎮,以及責任人是誰,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另外,每個險段都搭著帳篷,帳篷上也明白無誤地寫著負責鄉鎮和值班人員的臨時表,在帳篷外麵,是胳膊上戴著紅袖標的大堤巡視人員。

這時,劉三說道:“市長,後麵的車慢下來了。”

薛家良扭頭一看,果然,嶽書記的車速慢了下來,他說了一句:“停車。”

劉三停車,方洋快速下了車,給薛家良拉開車門。

薛家良手裏攥著手機,向後麵省委書記的車走去。

這時,嶽書記也下了車。他叉著腰,站在大堤上,左右看了看,衝著快步走過來的薛家良問道:“整條大堤上24小時都有人值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