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薛家良奚落之後,白瑞德不情願地拿起瓷杯,看了看,甩了甩杯底的水,開始慢慢地倒酒。他極力高抬酒瓶,為的是讓流出的**跟空氣有更長時間的接觸,這樣,即使在沒有醒酒器的情況下,也能或多或少地起到醒酒的效果。

兩隻杯子倒了同樣多。白瑞德拿起木塞,非常仔細的蓋好瓶口,這才端起瓷杯,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他搖搖頭,看著這個笨拙的瓷杯,說道:“唉,用這個杯子喝,多高級的酒都喝不出情趣啊——來吧,我敬薛哥,你是我崇拜的英雄,網絡遊戲裏的英雄。”

“括弧,僅限於你打的這款。”薛家良補充道。

白瑞德沒深究他這話,兩隻茶水杯碰在一起,薛家良一口幹了。

白瑞德看他一口就幹了,說道:“咦——剛說你懂,你怎麽就一口幹了,紅酒是要品的,不是二鍋頭。”

其實,薛家良是沒有一點酒興,他這樣喝的目的,無非就是想盡快結束。

他擦著嘴唇,說道:“我跟你說,這東西我很少喝,我就是喝一瓶,都不如來一杯二鍋頭過癮。”

白瑞德很認真地說:“喝一瓶是要醉的,這個酒可是後勁無窮。另外,這一杯酒的價值就能頂上不知多少瓶二鍋頭的價值,你這樣喝太浪費!”

薛家良心說,我根本就不想陪你這位公子玩,此時見白瑞德批評他不懂紅酒,就很不耐煩地說道:“你錯了,它的價值再高,分在誰的眼裏看。好比這個紅酒是林黛玉,我就是那個焦大,你說,我會愛上她嗎?你跟一個泥腿子講牛排講高雅的音樂講什麽ffe,跟對牛彈琴有什麽區別?”

白瑞德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看你,我又沒說你別的,至於這麽批判我嗎?再說了,你根本就不是焦大那個檔次的人,盡管來自山區縣,但我發現你蠻有素質的。”

這話,讓薛家良氣消了不少,通過接觸,白瑞德這個人不壞,盡管不知他是何方神聖之子,但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家庭,他的身上,盡管有那種公子哥的奢侈,也有從小被家長包辦一切的優越,還有那麽一點沒有完全長大的單純。

總之,薛家良不討厭他,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愛。

薛家良“哈哈”大笑,說道:“你高抬我了,我就是焦大,一點錯都沒有,以後你就會發現的。”

白瑞德說:“如果你真的是焦大,說不定林妹妹會主動追求你,現在的女孩子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但也有不少人喜歡我這種類型的。”

薛家良忽然發現他從未站在女性的角度上看待過自己,聽了白瑞德的話,他突然說道:“你說,我屬於哪種類型?女孩子喜歡我什麽?”

白瑞德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托在下巴上,他眨了眨眼說道:“你吧,屬於那種冷峻、堅毅,遇事沉穩,不苟言笑,平時不開口,開口必傷人的那種,這種類型的男人,對那些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們具有極大的殺傷力,她們會感覺你酷,喜歡受虐的女孩子們會瘋狂地迷戀上你,甚至深陷其中。”

“哈哈。”薛家良忽然感覺這個白瑞德有點意思,他笑過之後問道:“我有嗎?”

“有哇,我要是女人,說不定就會愛上你。但是你這種類型的男人就像毒藥,一旦被女孩子愛上,就會死心塌地,越陷越深,最後會讓愛你的人傷痕累累,有點像我爸……”

薛家良一愣,說道:“為什麽這麽說?”

白瑞德可能覺得自己一時語失,他就說道:“從你的眼光中我看出來了,女人,不是你一生的追求,這一點對女人來說是災難。”

薛家良感覺到白瑞德內心的的沉重,就故意輕鬆地說道:“你父親……是做什麽職業的?”

此時,薛家良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出白瑞德在課堂上回答龔法成的提問時說的那句話:六親不認。

白瑞德見薛家良第一次問到父親的職業,就說:“懶得說他。”

他又喝了一口酒。

薛家良說:“那你說說,你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女孩子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人?”

“應該說,我這種類型的男人,不是那些小女孩的菜,小女孩會喜歡像兄長、家長類型的男人,而一些性格獨立、成熟、並且在事業中小有建樹的女人,喜歡我這種類型的男人,因為我心地單純、人好,追求生活品質,有情趣,懂得如何享受生活,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城府,無公害,沒有野心,為了所愛的人,可以拋棄一切;而野心強的男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他們會不擇手段追求事業上的成功,官位的晉升而冷酷無情、六親不認,他們最愛的不是家人,而是自己的政治羽毛,有時甚至撇清跟有汙點的家人的關係,比如我老爸……”

白瑞德再次提到他父親,薛家良感到他對他父親的確有很深的成見。

薛家良知道,他說他父親可以,一旦自己對他父親產生好奇,他又諱莫如深,所以他壓下對他父親身份的好奇,問道:“作為男人,我也挺喜歡你這樣的人。來,幹。”

薛家良說著,又喝幹了杯裏的酒。他剛要拿酒瓶倒酒,就被白瑞德搶去。他說:“我來我來,你不會倒。”

薛家良才不會跟他計較會不會倒酒,就把瓶子遞給他,說道:“你說喜歡你的人都是性格獨立、事業成熟的女人,是不是你那個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白瑞德給兩人的杯裏倒上酒,說道:“當然是了,她在我心中就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完美的了。”

“可是我聽你的意思,感覺她並沒有完全接受你。”

“早晚的事,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愛她的男人了,包括她父親。”

有人說,你沒有去過南方,不知道南方老板多;你沒去被京城,不知道高幹多。盡管省會城市不同於京城,但也有著相似的情形,能在省城呼風喚雨的人,他們都有些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