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薛家良這樣說,曾耕田就說道:“我不賣,更不會扯下賣。”

薛家良將自己知道的知識,盡可能地給曾耕田做著普及,他說道:“當年我上大學的時候,就聽說兩張猴票換省城一套房子的故事,不過那個時候房子便宜,兩三萬就能買一套,現在兩張郵票肯定買不起了,房子的價格漲得比郵票快,但房子的價格再貴,隻要有錢、肯去銀行貸款就能買到,這猴票可是有錢都買不到,可遇不可求,即便偶爾買到還有可能是假的,所以說這東西是無價之寶。”

曾耕田聽薛家良這樣說,趕忙說道:“那你仔細看看,這個是假的嗎?”

薛家良說:“盡管我不懂,但是可以斷定,這個肯定假不了,因為是當年白姨寄給您的,而且信封的郵戳上顯示的日期正是當年猴票發行不久,那時,應該還沒有假的,因為當時的人們也不知道這張郵票後來這麽值錢,造假都是出現在後來。”

“哦?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發財了?”曾耕田興奮地問道。

“不是發財,是存款,您千萬保管好。”

曾耕田高興地說:“剛才我坐在這裏翻騰這些舊書,我還感歎,我什麽都沒給我孫子留下,現在好了,我也可以挺起胸脯說:孫子,這是爺爺給你留下的一筆存款!哈哈。”

薛家良說:“您聽我的,這東西還是交給德子保管吧,您將來住平房不安全。”

“沒問題,他們三口子明天就回來,回來就給他。”

“是交給他保管,不是給他,您要存著養老。”

曾耕田大笑,說道:“養什麽老?你說那話了,不窮到當褲子都不能賣,我雖然一貧如洗、兩袖清風,但國家給的工資夠我們老倆生活支出的了,甚至綽綽有餘,這東西我留著沒有,等到兩腿一蹬的那天,還是得留給他們,我什麽都帶不走,現在我給他,他高興,我自豪,因為這是他爸和他媽當年無意收藏的寶貝。”

正說著,白蘭和卜月梅下樓了,白蘭進來說道:“你們爺倆在這嘀咕什麽?”

曾耕田說:“老婆子,我找出了一個存折,裏麵還有不少的錢呢。”

白蘭笑了:“我早就忘了存折長什麽樣子了。”

曾耕田說:“我不騙你,還是你老太婆留下的呢。”

白蘭說:“那就是沒有餘額的存折,說不定是哪輩子的呢。”

薛家良笑著走出來,問卜月梅:“都收拾好了嗎?”

卜月梅說:“好了,都放在客廳了。”

客廳地板上,除去剛才那幾隻箱子,就看見用被單包裹的被褥和衣服,又多了兩三隻紙箱還有孩子的玩具。

他說:“就這些東西?”

卜月梅說:“是的。”

薛家良四處看了看說:“電器和家具不搬走嗎?”

卜月梅說:“就這個電視要搬走,其餘家具和空調都是公家配備的,不能搬走。還有就是廚房的鍋碗瓢盆,明天在收拾。”

打量這些簡單的包裹,薛家良內心有些酸楚,想曾耕田從事領導工作三十多年,擔任省級領導也有二十多年,就攢下這麽點家業,恐怕一個普通百姓搬家也要比他家的東西多呀!

意外發現幾張郵票,曾耕田內心充滿了喜悅,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四連張郵票,若論它本身的價格,肯定是個驚人數字,因為當時麵值才8分錢,但無論如何地驚人,這幾張郵票也超不過十萬元,如今,十萬元對於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來說可能都不算大額存款,但對於一個省部高官來說,卻是個值得他在兒孫目前可以“自豪”炫耀的數字。

雖然心酸,但曾耕田那份坦然和淡定卻值得他薛家良為他而驕傲,即便麵對任何政治突變,他也能做到坦然和鎮定,這份驕傲無價!

這時,白蘭和曾耕田走出來,意外發現寶物,白蘭也有些合不上嘴,她的臉上泛著少見的紅暈,也許,是剛才看到當年寫給曾耕田的信件,喚起老倆對過去歲月的美好回憶吧。

薛家良詢問了平房那邊是否收拾好,白蘭說:“已經收拾好,粗活都是辦公廳找人收拾的,屋子裏裏外外重新粉刷了一遍,細活都是小卜幫我幹的,這幾天真是辛苦她了,一有空就去那邊幫我幹活,通風、擦玻璃、拆洗被褥,所以,我們現在搬過去就能住,也能正常開火做飯。”

薛家良說:“叔,如果你有事不願求別人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曾耕田說:“用不著,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該享受的待遇是不會往出推讓的,這一點你放心,我吃不了虧。”

白蘭接過來說:“你呀,你占不了便宜,因為你不是占便宜的人。”

曾耕田一聽就生氣地說:“你幹嘛總想著占便宜,凡是占便宜的人最後都吃了大虧,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卜月梅一看曾耕田又要教訓人,就說道:“行了行了,您也累了,要不下麵的話我替您說了吧,省省您的力氣。”

卜月梅插科打諢的話逗得大家都笑了。

薛家良和劉三又幫曾耕田將所有的文件、書籍裝在紙箱裏,將所有桌上的擺件打包整理好後,他倆和卜月梅才回家。

公然聽到動靜後就下了樓。

她說:“就今天爸爸主動給家裏打電話,可是你們全不在,我隻好一個人享受領導的慰問了。爸爸說了,12點之前,如果你們當中有誰想他,可以跟他聯係。”

卜月梅疲憊地笑了,說道:“筋疲力盡了,沒力氣想他了。”

薛家良說:“爸爸說什麽了,快點公布通話內容,不許私吞。”

公然笑著說道:“爸爸說近期回來,讓某些同誌做好心理,迎接領導回家。”

薛家良笑了,說道:“這是爸爸的原話?”

一旁的卜月梅斜了公然一眼,說道:“家良,你太實誠了,現在咱家有的人跟過去可是大不一樣了,沒大沒小不說,說話也跟從前不一樣了,練得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