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拓說:“我兒子是跟我嶽父學的,我嶽父是師院的音樂教授,在全市音樂界都很知名,不管我在您廠子幹不幹,都不會影響孩子學琴,我可以先跟嶽父打個招呼。”

張釗說:“不急,過幾天放暑假再說。我相信你能培養出那麽優秀的兒子,就一定不會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盧拓見張釗的確信任自己,也看不出薛家良背後跟他說了什麽不利於自己的話,他想了想說:“好吧,我跟您回去,不過您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釗說:“請講。”

盧拓說:“我這次跟您回去,如果沒有大的變故,可能不會再主動跟您提出辭職,但請您務必在我不適合繼續在工廠幹下去了,一定要主動辭退我,千萬別顧忌我是您請來的而不好意思說,那樣就是對我最大的不尊敬,我不想在別人的白眼下生存。”

張釗笑著說:“你言重了。”

“您必須答應我。”

“好吧,我答應。”

“還要保證對我不滿意時,隨時炒我魷魚,千萬別讓我在光天化日之下丟人現眼。”

“好,在這個問題上,我不會心慈手軟。”

就這樣,盧拓又被張釗請了回去,暫時代替張釗負責辦公樓和家屬區的裝修工作。

由於臨近汛期,防汛抗洪工作逐漸成為政府較為突出的中心工作。

去年,青州市渠水縣去防汛抗洪搶險工作不利造成大麵積受災,損失慘重,幾位不同級別的相關責任人受到了撤職、警告等處分,所以今年全市防洪抗洪搶險工作動手比較早,各縣市都製定了嚴格的防汛抗洪搶險預案。

這天,薛家良剛剛參加完全市安全生產和防汛抗洪工作電視電話會議,他就接到了白瑞德的電話,白瑞德在電話裏告訴他,今天上午送父親回家。

薛家良拿著電話,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問道:“都安排妥了嗎?”

雖然這話他說得模棱兩可,但白瑞德聽出來了,他周圍有人,就說道:“安排妥了,家良,你有事的話先忙,方便時再打。”

這空兒,薛家良已經回到辦公室,他關上門說道:“好了,我回辦公室了,德子,是大夫讓回來的還是老爺子自己要求回來的?”

白瑞德說:“第一期化療已經結束,回家休養一段,是大夫允許他回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跟著回來嗎?”

“我肯定要跟著回來,如果你想我,也沒必要太著急,方便的話晚上見一麵,不方便回來的話以後再說,我明天上午就得回單位。”

薛家良笑了,說道:“我不著急你明天就回去了,我爭取回去見你。”

“等等,你如果真回來的話,就別自己回來,我也想看看我未來的兒媳婦。”

“別套近乎了,誰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誒——我說薛家良,你可不能毀約,你閨女就是我未來的兒媳婦。”

“放屁,我什麽時候跟你訂婚約了?還毀約?你可真會瞪著眼胡說八道!”

“哈哈,看你急的,至於嗎?你該不會以為我家真的要搶婚吧?”

這時,林金水進來了,薛家良對著電話說道:“好吧,我盡快安排,再見。”

放下電話,林金水說道:“大橋工地被老百姓圍了,被迫停工。”

薛家良一愣,問道:“為什麽?”

“老百姓說占地補償款沒有全部落實。”

“不可能,大橋規劃青州市政府五年前就作出來了,土地也早就征了,怎麽可能沒給老百姓補償款?”

林金水說:“土地早就征用不假,補償款也早就落實了,但由於遲遲沒有施工,老百姓又都在原來自家的地上種莊稼,其實是這次的青苗賠損沒有到位。”

薛家良“噗嗤”笑了,說道:“現在的人,我真服了,白種了好幾年的莊稼,最後還要跟政府要青苗賠損費,這是西營區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林金水說:“我剛才給孔區長打過電話了,她已經趕往現場。”

這時,白樺進來了,他說:“正好兩位市長都在,我和趙市長下鄉,去渠水和萬興縣看看防汛工作的準備情況。”

渠水,去年就是白樺包的點,一場大水,讓他背了一個處分,本來這次薛家良讓他換個地方,但是他主動提出,還包渠水。別看白樺表麵有點唯唯諾諾,但是他要是較起真,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薛家良說:“上午剛開完會你就下去?不給他們布置的時間了?”

白樺說:“我怕了,還是實地看看心裏踏實,等他們布置好了,我又多麽都看不見了。”

薛家良說:“那好吧,對了,你剛才說趙市長也跟你一塊下去?”

“是的,她和徐省長弄的那個農業試驗項目,渠水和萬興也有,她順便去看看。”

說起副省長徐茹,薛家良忽然想到了田教授。田教授回去幾天了,他一直都沒時間單獨去看她,前兩天給田教授打電話,才知道這幾天老倆的日程表也是安排得滿滿的,大都是各種的宴請、聚會、看望故交,其中就有徐茹的宴請。

想到這裏,薛家良說道:“徐省長在咱們這搞項目試驗,來了兩次,我一次都沒見著,你跟麗芬市長說,她再來,一定要通知咱們,怎麽也要跟她見個麵。”

白樺說:“徐省長這個人低調,她每次來隻找趙市長,據說有一次打電話把她直接叫出去了。”

薛家良說:“這一點值得咱們學習啊。”

白樺剛走,薛家良辦公桌上的座機就響了,他走過去看了看,是侯明辦公室的電話。

他拿起電話,說道:“侯書記,我是家良。”

侯明說道:“家良啊,大橋工地被老百姓圍了,無法正常施工,你讓林金水帶人看看是怎麽回事?”

薛家良說道:“金水就在我旁邊,他也是來跟我說這件事的,孔區長已經去了工地。”

侯明歎了一口氣,說道:“她?她要是能處理我還給你打電話幹嘛?”

薛家良心,一定是孔思瑩再次向侯明搬救兵了,他想了想說:“好吧,您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