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侯明說道:“照你的意思說,是我在助長她做這一切?”

薛家良剛要解釋,侯明就製止住他,說道:“我記得當初讓小孔下去的時候,可是跟你商量過了,你並沒有反對,我當初就是現在也還是這句話,小孔不是最理想的,卻是最合適的人選,她的能力的確不足,但當時找不出比她更合適的人。”

薛家良終於知道什麽叫言多語失了,他苦笑了一下說道:“您說哪兒去了?我哪是這意思呀?”

“那你是什麽意思?如果你不是這意思,那當時你連吱都不吱一聲,就提前叫劉三來接你,你有事,最起碼該跟我說聲吧?你不是對我有意見是什麽?”

薛家良也實話實說:“我如果跟您說,您當時還能讓我走嗎?”

這句話薛家良說到家了,侯明反而找不出毛病,他眼睛一厲說道:“我告訴你薛家良,不管咱倆關係有多好,這種事就一次,下不為例。”

薛家良:“隻要咱別去那個所謂的破會所就行。”

其實薛家良很想說,之前您是那麽討厭馬天田,為什麽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但他就是怎麽想說,也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關係再好也不行。

侯明瞪了他一眼,說道:“那可說不定,你那狗慫脾氣跟別人耍行,跟我耍不行!”

薛家良無奈地說道:“得嘞您呐,我跟誰耍也不敢跟您耍呀,我薛家良幾斤幾兩瞞得了別人,還瞞得了您嗎?”

侯明笑了,嗔怒地說道:“你這張嘴,我真服了。”

薛家良也扭頭笑了。

侯明歎了一口氣,說道:“家良,作為好哥們,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回答。”

不知為什麽,薛家良似乎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麽了。

侯明說:“我剛才說你的那句話盡管不好聽,但卻是我真實的想法,反正屋裏也沒有其他人,咱倆說話,說錯了又能怎樣?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惦記小宋,看她和她的家人受不得委屈?”

果真是這句話,薛家良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說不惦記那是瞎話,但這種惦記就像是惦記一位老朋友,就跟我惦記趙誌華、張釗一樣,絕沒有其它半點想法,何況,我們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就是我沒有家庭,都不可能,因為她總怕影響了我,耽誤了我。您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我之所以沒有反駁,可能就是心裏的的確確有那麽一點私心吧,宋教授為什麽舉報劉仁,我之前也跟您私下談了,換做是您,您也會或多或少跟我有同樣的想法吧,但我還是為那個副廳長說的話生氣,如果造假都不是毛病了,那我們的社會成了什麽了?”

侯明說:“老武也說來著,他年齡造假,是為了提拔,學曆學術造假,是為了評職稱,確有欺瞞組織的行為,但是你知道嗎,查出的那兩筆經濟問題,涉及到了方方麵麵的人和事,甚至還有師院已經退了的兩位老領導,所以,我不想擴大調查範圍。”

薛家良說:“如果不繼續調查,怎麽處理他?”

“根據已經掌握的情況,雙開的條件已經夠了。”

薛家良點點頭。

侯明又說:“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免得將來被別人詬病。”

薛家良又點點頭。

這時,他的電話震動起來,他拿起一看,是副市長林金水。

接通電話後,林金水說道:“市長,您沒在辦公室?”

薛家良說:“我在侯書記這裏,有事嗎?”

林金水說:“張總來了。”

“哪個張總?”

“遠光集團的張總。”

“好的,我馬上下去。”他說著就掛了電話。

“有事?”侯明看著他問道。

薛家良說:“張釗來了。”

侯明說:“好,你去忙吧。”

薛家良站起,他剛走到門口,又被侯明叫住了。

“那個馴化樹苗的事,你們下了琢磨琢磨,是交給市園林局還是向社會招標?”

“好的,我們盡快拿出一個方案。”

薛家良剛走出門,就看見孔思瑩的身影在秘書辦公室的門縫中閃了一下。

回到辦公室,林金水和張釗坐在沙發上聊著什麽,看見他進來了,張釗趕忙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不知為什麽,看見張釗的那一刻,薛家良的內心漸漸開朗起來,他握著張釗的手說道:“張總,有事?”

張釗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我是來找林市長的,跟他匯報點事情,順便過來看看薛市長有什麽指示沒有?”

林金水在一旁聽後笑了,說道:“你們哥倆誰跟誰,幹嘛這麽客氣?”

薛家良說:“不是我要客氣,是人家張總每次都跟我這麽客氣。”

張釗笑了。

薛家良坐下來,示意張釗也坐,他問道:“是不是又有困難來找林市長了?”

張釗說:“沒啥大事……”

不等張釗說完,林金水趕快說道:“已經解決了,這些小事不用市長操心。”

張釗便沒往下說。

薛家良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

林金水站起來說:“你們哥倆聊,我回辦公室了,張總,以後有什麽事不用親自跑,打個電話就行。”

張釗站起來說道:“好的,多謝林市長。”

林金水說:“於情於理你都不用謝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你們是來投資辦企業的,政府理所當然要全力支持。好,你們聊。”

望著林金水走出去的背影,薛家良再次示意張釗坐下,問道:“到底是什麽事?”

張釗說:“我們在高速路口豎立了一個高架廣告牌,結果被城管勒令停止施工,說尺寸超標,就為這事,已經解決了。”

薛家良點點頭,又問道:“廠子運營得怎麽樣?這段時間我都顧不上你了。”

張釗說:“不錯,下月中旬就能發第一批貨,前兩天小伍來著,本想見你一麵,後來聽說你下鄉了,就沒跟你聯係。”

薛家良說:“是啊,整整下去一周。”

張釗說:“我們在電視裏看到你了,現在心怡打開電視就是看你,隻要你一出來,她就咧著嘴不錯眼珠地盯著電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