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鴿瞪大了眼睛了,吃驚地說道:“真的呀?”

“確鑿無疑。”

“為什麽?”宋鴿問道。

薛家良衝她一笑,說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宋鴿眨巴著依然水汪汪的眼睛,說道:“這……對你有影響嗎?”

不知為什麽,聽她這麽說,薛家良的內心是一動。這個傻丫頭,到現在她還為他擔憂,為他著想。

但是,薛家良知道彼此的身份,他不會把這種感動表露出來的,賭氣地說道:“和我有什麽關係?又沒舉報我!”

顯然,宋鴿不這麽認為,她繼續問道:“如果劉仁報複,反咬盧拓,會不會影響到你?”

天,原來這個丫頭一點都不傻,居然想到了這層。

薛家良伸出手,他握住了她放在桌的手,緊緊握住,說道:“放心,不會,盧拓的事,法院已經裁定,而且你們退了全部款項,包括罰款,再有,從輕處罰,是有法律依據的,如果非要說在這件事有什麽技巧的話,那是咱們找了一個非常專業的律師,除此之外,這件事,沒有任何貓膩。”

宋鴿聽他這麽說,鬆了一口氣,說道:“隻要礙不著你我放心了。”

薛家良收回自己的手,正色地說道:“宋鴿,你聽我說,你不是觀世音,更不是如來佛,你隻是一個傻女人,甚至自以為是地認為能普度眾生、解救別人於苦海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聽他這麽說,宋鴿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她說:“你都當市長了,不興這樣挖苦別人。”

薛家良沒有笑,這是他一直想說的話,盡管他們已經各自成家立業,但他仍然想說:“我沒有挖苦你,你聽到我剛才的話不但不為父親擔心,反而擔心起旁的男人,我不許你這樣不守婦道,別讓我瞧不起你。”

宋鴿看著他,說道:“你不是旁的男人,你是我……是我最崇拜的男人,我一是這樣認為的,雖然我跟你沒有成為一家人,但是,隻要我宋鴿有難,你會像家裏人一樣為我出頭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事,不要犯任何的錯誤,哪怕是為我、為盧拓、為爸爸,我也不許!”

薛家良見她認真了,而且眼圈還紅了,他生怕他們打開彼此感情的閘門,故作玩笑地說道:“得,宋鴿,傻女人這個標簽,恐怕在我心,你是一輩子都抹不去了。”

宋鴿含著淚“噗嗤”一聲笑了,說道:“本來傻,十足的實傻子,這還是你說我的呢?你還說,傻,是精明的最高境界,這個高的評價,我一輩子都不想抹掉。”

薛家良感覺她現在變得能說了,但是他不能跟她敘說往事,要知道,往事,是他心一道難以愈合的疤,有點血性的人,都不該將這些忘記,這也是他樂於幫助宋鴿的主要原因,好好在宋鴿懂事,這麽多年,依然在為他著想。

他坐直身體,嚴肅認真地說道:“我不是以前的薛家良,所以,你不要為我擔心。”

哪知,宋鴿卻說:“在我眼裏,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沒有區別,唯一有區別的是官大官小的區別,無論官大官小,我都不希望給你造成壞的影響,給你的臉抹黑。自從第一次找你給盧拓辦事,這件事過去多長時間,我後悔多長時間,憑心來說,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我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和危機的時候,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你的權力,不是為我錦添花用的,而是為我雪送炭,這是我宋鴿最大的私心。”

難得宋鴿能有這樣的境界,毫無疑問,他在她的心目,仍然占據著重要位置,他仍然是她的最愛。

薛家良笑了:“說你傻,你還傻勻實了,看來,是真傻,實實在在的傻。”

“哈哈,你直接說我實傻子不得了?”

“好了,說正事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父親為什麽要舉報劉仁?”

宋鴿沉了沉說道:“我開始聽你說的確感到震驚,我震驚的不是我爸爸舉報劉仁,而是他終於敢維護自己的權益了……”

據宋鴿介紹,父親宋玉卿,向來跟劉仁不睦。

起因是劉仁當係主任的時候,宋玉卿要在國家級的報刊發表論,樣稿已經寄回宋玉卿,讓他複審,當時劉仁為了競爭副院長,想讓宋玉卿在論後麵將他的名字添,而且是第一作者。

宋玉卿不幹,他說他最討厭弄虛作假。

劉仁的學曆和年齡都與實際不符,宋玉卿這話無疑戳了劉仁的痛點。當時劉仁跟其他人說過,跟宋玉卿勢不兩立。

後來,劉仁真的榮任副院長,對宋玉卿當然是排擠和打擊。好在宋玉卿淡泊名利,一心撲在教學,業餘時間熱衷於音樂創作。在大多數教師都在外麵兼職的時候,宋玉卿也被一個鋼琴補習班聘請課外教師,劉仁知道後,大會小會點名批評,不但讓宋玉卿退出“非法所得”,還給予停課處理,後來還是一位學生家長知道後,從斡旋,才恢複宋玉卿任教資格。

從此後,宋玉卿隻能在家裏給學生課外輔導,再也不敢辦班或者當輔導班的兼職教授了,直到他退休。

盧拓的事發生後,宋玉卿一直懷疑跟劉仁有關,直到有一天,劉仁帶著校辦主任,來到宋玉卿的校內鋼琴輔導班,說接到師生反應,校內不該出現班外班,嚴重影響辦學秩序,經院黨委研究決定,取締這個打著師院名義、實則是私人辦班的鋼琴輔導班,並且立刻收回所占的學院場地。

宋玉卿這個人,是個規矩、嚴格守紀的人,他一聽劉仁說影響了辦學秩序,毀壞了學院的聲譽,二話不說同意關門,歸還場地。

但在跟劉仁的交涉,他拒絕退還一年的租金,為此,跟劉仁吵了起來。

爭吵,劉仁拿盧拓的事取笑宋玉卿,言語帶出羞辱的意思,宋玉卿忍無可忍,這才指著劉仁的鼻子說道:“盧拓怎麽了?他你強,最起碼他是主動認罪,知恥近乎勇,你呐?你不是連羞恥二字都不知道嗎?如今,我已經退休,我要以實際行動,教教你什麽叫知恥,走著瞧!”

介紹到這裏,宋鴿說:“我想,一定是爸爸這口氣咽不下,才舉報了劉仁,你知道他舉報劉仁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