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際工作中,基層幹部經常會遇到大原則與工作任務相悖、大政策與具體政策相左、和各項政策互相打架的WwΔW.『kge『ge.La

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一邊高喊減輕農民負擔,一邊強調人民的事情人民辦。一邊嚴令不許地方亂開減免土地出讓金和稅費的口子,一邊又肯定和宣傳“零地價”招商的經驗……類似這樣的現象不勝枚舉。

比如這次,嶽書記可以質問薛家良為什麽不敢碰硬,但如果真的碰出問題來,就是穩定的大問題。

基層工作,好多都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一個合格的基層幹部,不光是恪盡職守、埋頭苦幹,還要巧幹、奇幹;要把上級的各項政策和任務指標落到實處,還要具備較強的攻堅克難的能力。

前些年的糧食征購、稅費收繳、計劃的生育等工作,被基層幹部譽為“要糧要錢要命”的三大難,談起這三大難,無不望而卻步。

如今,也有“三大難”,這三大難就上項目、保穩定、搞拆遷。

上級製定的政策和提出的要求,其實,細究起來,都有兩頭堵的毛病,以拆遷為例,很多省市都做出三年或者是幾樣大變樣的規劃和部署,青州也不例外。規定了所轄城市建設及棚戶區改造的具體進度和指標要求,逼著基層大拆大建改變麵貌,同時,又通過各種方式向公眾做出許多承諾,向下級發布不許違法違規搞強拆的各種禁令等等。這就逼著地方官員們頂著多重壓力,冒著巨大風險,采取各種招術,排除萬難完成多方滿意的工作。

試想,如果不懂審時度勢一味苦幹蠻幹,是做不好本職工作的,不但做不好本職工作,還有可能被多方勢力鑽了空子。

薛家良回到單位後,他剛坐下,藏信就進來了,他笑吟吟地問道:“是不是弟妹生了?”

薛家良說:“你怎麽知道?”

藏信一怔,說道:“看來我猜對了,生個什麽?”

薛家良說:“女兒,要保密。”

藏信知道薛家良說“保密”的含義,他趕忙雙手抱拳,說道:“恭喜恭喜!”隨後又問道:“順利嗎?”

“生產的時候很順利,但是前期折騰得我抓牆摸不著馬,搞得我措手不及,本來是想帶著她散散心,誰料到……差點沒生在半路啊——”

藏信說:“算錯日子了吧?”

“不是,是沒想到這麽快。”薛家良收住笑,說道:“方洋呢?”

藏信說:“我讓他代表您去參加每周拆除工作匯報會去了。”

薛家良說道:“對,我都忘記了,今天是周一,這兩天我完全黑白顛倒沒有時間概念了。”

藏信笑了,說道:“陪床是件非常損耗精神的事,你這還好,是新生命,要是陪護病重的老人……”

薛家良說:“你說得我都經曆過了——”

藏信恍然明白:“是的,你是出名的大孝子,我沒見你人的時候,就聽了好多關於你這方麵的故事。”

薛家良笑了一下,進入工作正題……

由於林金水在開拆除匯報會,所以常委會就安排到了下午四點。等開完會後,薛家良沒有立刻會議室,林金水等人就在會議室跟他匯報全市拆違工作情況。

薛家良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藏信就要安排晚飯。

薛家良說道:“我已經有安排了,我幹兒子要見我。”

藏信哈哈大笑,說道:“這個,我們不能跟他搶。”

薛家良晚上的確有安排了,剛才聽匯報的時候,劉三發到他手機上一條信息,張釗已經準備好晚飯,讓薛家良和劉三去他家吃飯,順便跟他商量工廠近期準備開工的事。

對於張釗,是不可能跑到辦公室跟他商量事情的,所以薛家良才答應前往。

薛家良剛走出電梯,就聽祝建生在背後叫住了他。

祝建生說:“薛市長,侯書記跟你說了嗎?”

薛家良眨著眼睛想了一下,問道:“是明天輪訓班開幕的事嗎?”

祝建生說:“是的。”

薛家良說:“說了,對於這塊工作,我又不熟悉,你是主管這塊工作的副書記,又兼著黨校校長,有你就都代表了。”

祝建生說:“這次可是不一樣,這次是新提拔上來的那批處級幹部,原本侯書記應該講課的,但是他臨時出差了,我昨天跟他溝通了,建議讓你到場,給這些幹部上一堂課。”

薛家良剛要說話,祝建生就攔住了他,說道:“你千萬別推辭,去年你在省委黨校講得那堂課反響就不錯,如果你說沒有準備的話,就把那期的內容搬到咱們這裏來講,也讓咱們的幹部開闊視野,認識和了解一下發達國家政府公共服務的水準和方法。你該不會隻給省委黨校的學習講不給咱們市委黨校的學生講吧?”

薛家良聽他這麽說,就笑了:“你呀,將軍,好吧,尊敬不如從命,祝書記打鴨子上架,我不敢不上。”

祝建生忽而又認真嚴肅地說道:“處級幹部培訓班,學員們也都是重量級的幹部了,你說,書記不到,市長再不到,我這班還怎麽往下進行,就當薛市長是支持我們的工作。”

薛家良說:“什麽你們我們的,都是市委的。你放心,明天我準時到!”

薛家良剛一下車,陽陽就跑了下來,撲到薛家良的懷裏,說道:“幹爹,我都想你了。”

“是嗎?我也想你了。”薛家良抱了抱他。

陽陽又說:“我什麽時候能看到小妹妹?”

“哦?你怎麽知道的?”

陽陽說:“是爸爸告訴我的,劉叔叔告訴爸爸的。”

“哈哈。你這思維還蠻有邏輯性的。”

“那你說什麽時候?”陽陽追問道。

薛家良說:“有機會,你幹媽和小妹妹還在醫院。”

“好吧。”

張釗早就開著門,等著他們進來。

他說:“家良,這麽晚才下班?”

薛家良說:“周一事多,而且我上午還沒回來。”

薛家良和劉三先後去洗手間洗手,陽陽早就給他們拿過一塊幹淨的毛巾,劉三笑著說:“不錯,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