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就將事情的經過跟薛家良說了一遍。

薛家良一聽,居然暢然大笑,他來到陽陽的房間,敲著門,說道:“兒子,你真有種,這一點太隨我了,出來,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公然披著衣服出來了,她問道:“你嚷什麽?”

薛家良就湊到公然跟前,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跟公然說了一遍,公然一聽,驚喜地說道:“太棒了!”

她也來到陽陽的房間,敲著門說:“陽陽,你太棒了,勇敢的小家夥,快點出來跟我們說說怎麽回事?”

陽陽在屋裏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想批評我,蒙我出去。”

薛家良說:“我們是在表揚你,你今天不但勇敢保護你爸爸,你還及時嚇住了那幫混蛋,製止了一場械鬥,我們怎能批評你?表揚還來不及呢,快點出來,跟我們講講你的英雄事跡。”

陽陽這才打開門,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說:“說什麽?爸爸和劉三哥哥都批評我了。”

薛家良一把抱起陽陽,掄起他,轉了兩圈。

陽陽高興得咯咯隻笑。

薛家良氣喘籲籲地站住,說道:“小東西,幹爹都掄不動你了,長大了。”

陽陽有點暈,他站不住,最後趴在沙發上。

公然走到他跟前,坐在沙發的扶手上說道:“盡管我們偶讀表揚你很勇敢,但以後這種事小孩子必須離遠點,更不能直接出手跟大人打架。”

陽陽一聽,用手捂住耳朵,說道:“就知道、就知道你們會這麽說,我已經知道錯了,不要說了——”

薛家良說:“幹媽說得對,你的行為值得表揚,但也要注意危險,這就是我們把你叫出來要跟你說的話,你明白嗎?”

公然看著薛家良,說道:“你的話太籠統太官味了,你要明確跟他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要一是一、二是二。”

薛家良看著陽陽,說道:“你幹*評我了,他批評得對,現在我問你,我剛才的話你聽懂了嗎?”

陽陽點點頭,說:“我懂,因為爸爸和劉三哥哥都告訴我了。”

公然顯然不放心,說道:“那你說給我們聽聽好嗎?”

薛家良在嘴裏嘟囔著說:“我們是男子漢,知道就行了……”

公然一聽,大眼睛就衝他瞪了起來。

薛家良一看,趕緊說道:“好好好,陽陽,幹媽和我不放心,擔心你以後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所以你必須要知道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

陽陽看著公然,說道:“我不該下車跟他們直接打架。”

“為什麽?”公然較真地問道。

“因為我是小孩子,如果我發生意外,大家心裏都不會好受,我應該報警,即便我沒有電話,也要去求救旁邊的大人。”

公然拉過陽陽的小手,說道:“你說得非常對,來,讓我檢查檢查,你受傷沒有。”

陽陽驕傲地說道:“他們沒有打到我,我一提幹爹,他們就不敢打我了。”

盡管陽陽說自己沒有挨打,但是公然仍然撩起他的浴袍,前後左右檢查了個遍,沒有發現有紅腫的現象,她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嚇死我了!”

薛家良感到,公然最近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常常有些神經質,哪怕一點小事都過於較真,無緣無故地放大可能出現的危險,多愁善感。

有一天晚上薛家良回來,公然看電視哭得稀裏嘩啦的,他從見過她這樣哭。等走過去一看,才知道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患上先天性疾病,出生24小時就要手術,本來是個很成熟的手術,被這些搞電視的人弄得一波三折,看得人揪心扒肝的,他勸了半天她才安靜下來不哭了。

當晚,公然就做噩夢驚醒,第二天老早就起床,要去醫院去檢查,薛家良說你不是前天剛剛檢查完嗎?

哪知,她流著淚說:“我要看看孩子有沒有昨天電視裏那個孩子的病。”

薛家良一把抱住了她。他想起上次陪公然去醫院檢查結束時,主治醫生跟他說的話:“您妻子有產前抑鬱症的傾向,您平時要多陪陪她,多哄哄她,適當增加業餘娛樂生活。”

看來,公然的確是患上了產前抑鬱症。

薛家良很是內疚,他每天離開家門,一走就是一天,不到半夜不回來。

據說新來的省委書記,非常看不慣北方幹部辦事拖拉、疲遝的毛病,為這,年前到一個市去調研,主題就是年前安全穩定,結果這個市的市委時間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材料照本宣科念的,他剛念了開頭,嶽書記抬屁股就走人了。把這個市裏的一班人就晾在會議室了。

省裏有關部門的陪同人員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他離開的原因,以為是上衛生間方便去了,幾分鍾後還不見回來,省委辦公廳秘書長這才回過神來,等他們起立呼啦啦來到外麵的時候,省委書記的座椅早就沒影兒了,一聯係秘書,才知道嶽書記趕往下一站了。

後來,那位市委書記在前不久的幹部調整中被調離原單位,到省裏一個群工組織任書記。

直到現在,對嶽書記中途離席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解釋,但從那以後,凡是嶽書記要聽的匯報,沒人敢照本宣科念材料了,都是脫稿匯報,手裏的筆記本也隻是擺設,涉及到具體數字的時候,匯報人可能會翻看一下。

嶽書記工作起來雷厲風行,有穩準狠一說,他永遠都是那麽精力旺盛,而且行不定蹤,想去哪個單位調研從來不通知,身邊的人也摸不清他具體出行的時間目的,更多的時候喜歡輕車簡從。

省兩會後,他臨時動意,去了另一個市,結果趕上市委書記和市長都不在家,書記去了省發改委,市長去了省農業廳,家裏隻有副職們在。

等兩位市領導接到電話十萬火急往趕回來的時候,嶽書記早就走了。

兩位領導戰戰兢兢地過了幾天在家安分守己的日子,以為政治生涯會受到影響,一周後,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