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壽山一直在攢人,想給她去暖官,被薛家良攔下了,薛家良說還是等她丈夫回來後再進行這個節目不遲。

盡管話是這樣說,郭壽山他們還是耐不住阮曉丹的邀請,以這個名義聚了,隻是範圍很小,薛家良沒有參加。

話筒裏又傳來阮曉丹的聲音,她說:“你直接來我這裏,我已經安排好了。”

聽阮曉丹的口氣,一定又是這個郭壽山,將他回來的消息告訴了阮曉丹,變相讓她做東。由於縣領導經常到郵政局餐廳用餐,薛家良不想因為私人關係去那裏,免得到時說不清道不明的。

薛家良明知故問地說道:“猴子說他安排,怎麽又把這個事交給你了?”

“我是你們的表同學,我安排也算正當防衛。”

“不好,還是出來吧,我安排。”

阮曉丹遲疑了一下,說:“我今天晚上單位有應酬,你們在這裏我方便,都能照顧得到,如果你們去外麵,不讓我知道還好,讓我知道了,你說我心裏能不長草?”

阮曉丹如今是副局長了,應酬自然就多了起來。聽阮曉丹這樣說,薛家良便不好拒絕了。

剛掛了阮曉丹的電話,郭壽山的電話就到了。

薛家良一腦門子氣,說道:“猴子,你真沒勁,你怎麽把咱們小範圍的聚會安排到阮曉丹那兒了?”

郭壽山說:“我就知道你得有意見,是這樣,人家阮曉丹說過好幾次了,說等你回來一定要請你,是為她婆婆請你,所以我才把這個事告訴了她,另外,她特地囑咐我,說上次是她給你墊的份子錢,一定要借此機會要回來,怕你不還賬。”

“我有那麽不堪嗎?”薛家良生氣地說。

“我說,你還真信呀?曉丹這樣說,無非就是想打消你的顧慮。”

“我有什麽顧慮?”

郭壽山有些不懷好意,他“嗬嗬”笑了兩聲,說:“這個你得去問她。好了,從我們單位門口過的時候捎上我。”

郭壽山不說薛家良還真忘記了。

自從上次和班主任見麵後,薛家良將班主任寫好的材料遞給侯明,侯明看了看,因為特教事業不同於普通教育,必須要格外重視,就從縣長基金裏批了這筆錢,並且是全款批複的。沒多久,特教中心就將學校食堂改造完畢,剩餘的錢,還粉刷了全校校舍。當然,老師幾次邀請他去學校“視察”,薛家良沒去。

薛家良和郭壽山先到了。

阮曉丹把他們安排到最裏麵的一間餐廳,她親自倒好兩杯水,一杯遞給郭壽山,另一杯則雙手端杯,恭恭敬敬地放到薛家良麵前,笑吟吟地說道:“薛書記,日後還請您多關照小女子。”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給薛家良行了個禮。

盡管是玩笑,但在路上阮曉丹就跟自己叫薛書記,薛家良就很認真地問道:“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越來越糊塗?”

阮曉丹看了一眼郭壽山,神秘地說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麽?”

“你明天就知道了。”

郭壽山說:“我說曉丹你別說半截話好不好,弄得我雲山霧罩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家良去哪兒當書記?”

阮曉丹看了看門口,就見房門也關得嚴嚴實實,看著薛家良小聲說道:“你回來是不是參加明天的幹部大會。”

薛家良認真地說:“是啊?接到通知後我就提前回來了,怕明天趕不到”

阮曉丹說:“幹部大會就是人事大會,據說明天市裏組織部來人,要宣布新的領導班子,你薛家良明天就是我們的縣領導了。”

郭壽山說:“等等,他現在就是咱們的縣領導,幹嘛要等明天?”

阮曉丹看著郭壽山說:“你傻呀,明天是名副其實的縣領導了,縣委常委,紀委書記。”

薛家良完全怔住了,說道:“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阮曉丹說:“你知不知道我們就不知道了,裝唄。”

郭壽山也看著薛家良,說道:“就是,裝唄。”

薛家良指著頭頂說道:“我要是知道我就……”

“行了行了。”阮曉丹打了他手一下,說道:“別說些不吉利的話了,反正我聽到的就是這樣的消息,至於你明天究竟怎樣,最終的解釋權還是在上級組織部門那裏。”

“你先說你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薛家良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阮曉丹看著他,嬌嗔地說道:“幹嘛?查戶口啊?我隻知道有這麽個信兒,具體啥情況還要以明天的會議為準。”

薛家良見阮曉丹不像在開玩笑,阮曉丹是有名的郵政係統交際花,這樣的女人,什麽樣的男人接觸不到?尤其是當官的男人。

難道,她是聽侯明說得?

這樣想著,他就脫口而出:“是侯縣長跟你說的?”

阮曉丹一聽,立刻豎起柳葉眉,兩眼瞪著薛家良:“薛家良,你什麽意思,我不就是去機關找過侯縣長一次嗎?”

“是呀,我沒說別的呀?”薛家良攤著手說道。

阮曉丹臉紅了,說道:“你那話裏的意思還用說嗎?我又不傻。”

郭壽山聽不明白了,他說:“曉丹,人家家良又沒說別的,你幹嘛翻臉呀?”

“就是啊,我什麽都沒說,隻是隨口問了這麽一句。真是官大脾氣長,怎麽變得跟慈禧一樣了。你說你明當了好人,把聽到的消息告訴我,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轉折。”

阮曉丹仍然生氣地看著薛家良。

薛家良當然明白她突然生氣的原因,但當著郭壽山是不能說明的。

郭壽山也說:“曉丹,我承認家良嘴毒,但他剛才真的什麽惡意都沒有。”

阮曉丹瞪了一眼郭壽山說道:“你懂什麽?我在他薛家良眼裏是什麽人,他自己最清楚。我上次就找了侯縣長那麽一次,讓他遇到,結果你猜後來他怎麽跟我說,他說,侯明,是平水曆史上不多見的好縣長,讓我注意分寸,別把縣長帶壞了。現在想起來,我還生氣呢,你說,他薛家良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跟誰近乎,誰就能變壞嗎?那我又是誰帶壞的?哼,我現在跟你說,我這個人就是心寬不愛記仇,否則的話,衝你這句話,我也要去勾搭侯明,帶壞他!我就是當不了慈禧,也要當個妲己一樣的女人,先把你薛家良扔進毒蛇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