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靈賀眨了眨眼睛，訝然道：“師老如何知曉的啊？”
他此次外出遊曆之時，並沒有和任何人提及此行的目的地。畢竟，魔界並非人族領地，就算是於靈賀在那兒，也不敢說一定是安全無恙的。
師老輕笑一聲，道：“老夫剛剛從胖道人那兒過來。”
於靈賀頓時是恍然，原來是黃風沙泄露了自己的老底啊。這黃風沙可是魔界特產，而且具有極大的妙用。如果自己僅僅是在人族區域內獲得一點兒，絕不會將如此珍品贈送給胖道人。
所以，師老斷定，自己手中肯定是擁有大量的黃風沙。而唯一能夠大量獲取黃風沙的地方，就隻有深入魔界了。
畢竟，黃風沙屬於魔界禁品，就算雙方間有著走私活動，也不可能大量送入人族。
除非惡魔道的眾多魔族強者都變成了瞎子，否則此事絕無可能發生。
微微點頭，於靈賀道：“師老果然高明。”他的目光一轉，道：“您如此匆忙趕來，莫非是有事？”
師老嘿嘿一笑，道：“確實是有事，而且要麻煩你呢。”
於靈賀肅然道：“師老請講。”
自從他進入上古蜀門之後，師老一直對他另眼相看，甚至於因為人魚之事而認他為小友。
那時候，他們之間的身份地位和修行境界尚且是天差地遠，可師老就是不拘一格。這份情誼極其難得，於靈賀可不想有絲毫的破壞。所以，若是有可能的話，無論師老提出怎樣離譜的要求，他都會全力以赴地去為他辦到。
師老搓了兩下手，似乎是有些為難。
於靈賀則是笑道：“師老，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見外麽？”
師老一怔，他重重地一點頭，道：“也是，你都是少宗主了。日後接掌蜀門，也是指日可待。嘿嘿，老夫怎麽說也是門中奉供，有事求你頭上不算丟臉。”
於靈賀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不過他也知道，師老個性豁達，極少求人。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他怕是很難厚著臉皮開口的。
師老雙目一凝，道：“少宗主，你既然獲得了大量黃風沙，不知道可否見過黃風沙精啊？”
“黃風沙精？”於靈賀一怔，道：“師老，您還需要這個麽？”
黃風沙精確實是好東西，遠比黃風沙要珍貴許多。因為此物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彌補根基不足，特別是對那些高階修者，也是有著同樣的效果。
但師老又是何等人物，如果說他也會根基不穩的話，於靈賀是斷然不信的。
師老苦笑一聲，道：“不是老夫。”
於靈賀笑道：“誰沒有幾個要好的親友，我知道您是為其他人討要。”他心中微動，道：“人魚？”
師老在蜀門內向來都是孤寡一人，但他對那條被困於主峰上的人魚卻是頗為關心。若是真有什麽值得他拉下臉麵開口求人的，怕是也唯有那好運的人魚吧。
師老輕歎一聲，道：“沒錯，它昔日因為做錯了某事，導致根基不穩，老夫一直在想辦法彌補。但是，它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融玄巔峰，隻差臨門一腳就可以踏足一念聖者之位。想要找到這等級數強者來彌補根基的寶物，那可是千難萬難了。”
於靈賀看著一臉唏噓的師老，心中陡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他沉聲道：“師老，黃風沙精的屬性，未必就能夠和人魚前輩完全契合吧？”
師老輕笑道：“這是小事，老夫自然有辦法。”
於靈賀輕輕點頭，道：“晚輩此去魔界，確實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塊黃風沙精。”他順手從空間袋中將此物取出，道：“您看看，這些是否夠了？”
師老的眼眸一亮，連忙道：“足夠了。”他頓了頓，道：“老夫會將其煉製成丹藥，除了它所需的那部分之外，其餘都會留給你。”
於靈賀知道師老所煉製的丹藥肯定是非同小可，或許那丹藥中的其它材料價值，並不會比黃風沙精遜色多少。所以，他並沒有推辭，而是話鋒一轉，道：“師老，那位人魚前輩已經是融玄巔峰，豈不是應該衝擊一念境界了？”
師老怔了一下，苦笑著道：“想要衝擊一念，談何容易……哎，若是沒有足夠的機緣，那是絕無可能的。”
說到此處，他頗為羨慕地看了眼於靈賀，這小子的運氣才是真的逆天級別。往獸地兜了一圈，結果就莫名其妙地晉升一念了。
遙想當年，他為了這份機緣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就連這人魚老朋友闖下的大禍，也與此有著一定的關係呢。
所以，無論他的修為達到了何等境界，都無法放下心中這份執念，總是要將人魚照顧妥當的。
頓了頓，師老又道：“不過，它可是真正的絕代天驕，修煉天賦遠比我好得多。若是真的能夠晉升一念，日後成就必將遠勝於我。”
於靈賀心中微動，道：“師老，聽您這麽說，莫非人魚前輩已經開始做衝擊的準備了？”
師老猶豫片刻，道：“確實是有此打算。”
於靈賀臉上堆滿了笑容，安慰道：“師老寬心，我相信人魚前輩必有福緣，可以踏足聖者領域。”
師老還以為他隻是出言寬慰，輕輕點頭，接過了黃風沙精，轉身離去。
看他那匆忙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開爐煉丹了。
於靈賀對此並不意外，那人魚在融玄巔峰境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雖說它屬於天生異種，壽命之長，遠非普通人族可以比擬。但是，這種異種也擁有遠比普通人強烈的自尊心。
或許，在離開主峰之後，這人魚就在考慮衝擊一念的事情了吧。
之所以沒有付諸行動，固然是因為氣運之地難以尋覓，但它根基不穩，也是製約它的一大因素。
不過，既然魚人有了這份心思，那就絕不會拖拉很久。
師老煉丹的速度，怕是要加快了一些了吧。
霍然，天空中一道黑影飛近，正是那去而複返的炎煌。不過，此刻炎煌的背上，已經多了一道曼妙的美麗倩影。
於靈賀笑逐顏開，大聲道：“師妹！”
“少宗主師兄，歡迎回來。”衡玥寧巧笑嫣然，從炎煌身上一躍而下，白衣飄曳，仿若是神仙中人。
於靈賀哈哈大笑，身形一展已經是來到了她的身前。
在於靈賀那灼熱目光凝視之下，衡玥寧的俏臉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給她平添了幾分誘人的風采。
美目在薨墨和白龍馬身上一掃，衡玥寧嬌嗔地瞅了眼於靈賀，道：“師兄，你還沒有給我介紹呢。”
薨墨連忙道：“在下薨墨，見過衡……小姐。”
衡玥寧不認得他，但他對這位美麗女子可並不陌生。
別看他適才對炎煌冷眼相待，可換作衡玥寧，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因為他十分清楚，在於靈賀的心中，這位美麗女子占據著多麽重要的地位。
隻是，一時間薨墨還真拿不準應該如何稱呼，話到嘴邊，才說出了一個大眾稱謂。
衡玥寧連忙還禮，道：“聖魔前輩客氣了。”
薨墨連連搖手，道：“衡小姐千萬不要叫什麽前輩，老朽可是承受不起啊。”他頓了頓，手腕一翻，笑眯眯地道：“這是老朽收集的一些小玩意，給您做個見麵禮，還請您不吝收下。”
衡玥寧的心中極為驚訝，先前炎煌風風火火上來，不顧一切地找到了自己。在談及於靈賀回返之時，更是特別說明，他帶回來了一頭強大，兼且傲慢，充滿了冷冽殺意的一念聖魔。
聖魔，這可是魔族中最為頂尖的超級強者啊。
不過，以於靈賀如今的實力和身份地位，就算是帶一位聖魔來到宗門，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這裏是上古蜀門，還不是一位聖魔就能夠顛覆的地方。
可是，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薨墨對她的態度，竟然是如此地恭敬。不，僅僅是恭敬已經無法形容了，他幾乎是在用著討好的語氣與自己說話了。
詫異地瞅了眼自己的戰鬥夥伴，衡玥寧的目光中就隻有一個疑問。
這位聖魔，哪裏傲慢了。
一旁炎煌立即是瞪圓了眼睛，它的心中絕對是悲憤的。
適才薨墨對他的態度，和如今對衡玥寧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遠，完全沒有任何的可比性啊。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和親身經曆，就連炎煌都在懷疑，這一前一後是否兩位聖魔了。
於靈賀哈哈一笑，頓時化解了這兩位之間的尷尬。
“師妹，既然是薨墨給你的，你就收下吧。”他轉頭瞅了眼薨墨，那眼神似笑非笑。
這家夥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但他卻不知道薨墨何時收藏了什麽好東西。
不過，他並不會因此而感到憤怒，如果薨墨真的是無欲無求，他倒是要心存忌憚了。
薨墨低眉順眼地垂下了頭，絕不敢與於靈賀平視。
衡玥寧和炎煌麵麵相覷，她們的心中就僅有一個念頭。
這家夥，真的是聖魔大人麽？
隻是，薨墨身上所洋溢著的恐怖氣息，讓她們無法興起懷疑之心。
但是，堂堂聖魔大人，為何會對於靈賀畏之如虎呢。莫名的，她們看向於靈賀的目光中就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