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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哪怕是全神戒備的於紫鳶和衡玥寧，都是保持了絕對的安靜。

他們此前雖然也曾想到了種種，但是卻未曾想過南司佛竟然是如此直截了當地就提出了最為核心的要求。

霧靈，那是從迷霧山脈中自然誕生的神奇生命體。這種生命體擁有著無窮妙用，無論是落到何人手中，都能夠成為一張王牌般的存在。

不過，如果僅僅是普通的霧靈，也不至於引起佛祖這般人物的覬覦。畢竟，身為佛祖，什麽樣的寶物未曾見過，要想找到一件能夠讓他動心的東西，那也是千難萬難。

可是，於靈賀身上的這個霧靈，卻絕對有著讓南司佛動心的條件。

因為，這可是一隻進入過霧霾世界，並且吸納過無數霧海精華的霧靈啊。

霧海中的雜質對於霧霾世界原住民而言，是刮骨斷腸的毒藥，但對霧靈而言，卻是最好的滋補之物。而且，在精華雜質的同時，霧靈還會得到霧霾世界的功德，從而凝聚氣運力量。當氣運的力量積攢到一定程度之後，在本世界中，哪怕是神靈蒞臨，也是不敢傷其分毫了。

一般的霧靈雖然也有著達到如此成就的可能，但是，霧靈能夠容納雜質的程度卻有著一定的限製。如果用一年洗滌三個霧海的標準來算，除非是積攢了千年、萬年的時間，否則休想做到於靈賀身上霧靈那般程度。

然而，霧靈也是有著壽命限製的，指望一頭霧靈能夠萬年不朽，也是極其罕見。

而且，用萬年時間才能夠做到的事情，與區區五年就完成的事情相比，其難度和收獲能一樣麽？

氣運之力不僅僅能夠得到，而且還能夠消散。

若是用萬年時間慢慢淨化霧海而得到的氣運之力，那麽應該可以讓那隻霧靈一生無憂，並且獲得一些壽命的延續。

但是，若是將這個時間段壓縮在五年之內，那麽短時間所獲得的氣運之力就足以讓霧靈發生脫胎換骨般的巨大變化了。

於靈賀深吸了一口氣，不卑不亢地道：“佛祖大人，這霧靈乃是晚輩靈魂夥伴之一，又怎可轉手於人？還請佛祖大人見諒，不要再提此事了。”

南司佛固然知道霧靈的珍貴，但於靈賀等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特別是於靈賀，他身為局中人，比其它任何人都清楚其中關鍵。

表麵上來看，所有的霧海都是霧靈淨化清潔的。但是，在這其中，於靈賀的赤風雲霧和世界圓球才是最關鍵所在。

那吸納的霧海雜質是最好的世界原料，此時十有八九都積攢在世界之內。

霧靈雖然獲得了海量的霧霾世界氣運之力，但於靈賀才是真正的大頭獲得者。

此時，霧靈在他的身上，縱然有人察覺到他身上的異世界氣運之力雄厚無比，也隻會想到霧靈，而絕不會將懷疑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但是，一旦他將霧靈交出去，那豈不就是不打自招，讓人窺得其中奧秘了？

所以，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不可能將霧靈交出去的。

南司佛長歎一聲，他的聲音中似乎有著無限的遺憾。

隨後，他正容道：“於施主，你與佛門有緣，可否願意入我佛門？”他的聲音轟隆隆響起，猶如雷霆霹靂，撼人心神。

於靈賀的臉色一變，他肅然道：“佛祖大人……”

然而，他的話尚未出口，就聽南司佛道：“你若是願意入我佛門，老衲願意立即退位。你……就是當代佛祖，南司佛！”

於靈賀張了張嘴巴，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不僅僅是他，就連他身後的眾人都是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南司佛。

這其實並不是屬於一個人的名稱，而是屬於整個佛宗，屬於人族南司域的一個稱呼。

隻要能夠成為南司佛，就等於成為了整個南司域的主人，成為佛門內至高無上，無人可以違逆的當代佛祖。

也即是說，隻要於靈賀一聲令下，整個南司域都將為他而動。不管這個命令是什麽，就連佛門中的諸多聖僧都會被他驅使，而且還毫無怨言。

這樣的權力，這樣的榮耀，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一個聖者所能達到的極限。

縱然是早已下定決心的於靈賀，都有些心神不寧了。

因為南司佛此刻的允諾並不是日後傳承，而是當場繼位。

實話實說，掌控一域之地的佛宗，其所擁有的權柄卻是遠在上古蜀門之上啊。

要說毫不動心，那絕對是騙人的。隻是，這樣的條件能夠換得於靈賀的認可麽？

抬頭望天，於靈賀看著驕陽當空，心中無數的念頭如同走馬觀花一般的轉動著。而其餘人都是默默地看著他，包括南司佛在內，都在等待著他最後的決斷。

薨墨的心境最為平靜，因為他根本就無需考慮。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於靈賀的選擇，然後亦步亦趨地跟隨下去就是了。

於靈賀選擇了上古蜀門，他就是上古蜀門的奉供。如果於靈賀選擇了佛門，他自然是搖身一變，成為佛門的魔族奉供。

嗯，雖然這名字古怪了一點，或許還會受到類似於玄靈大師等異樣的目光。但是，他堂堂薨墨大人，又豈會在意這一點兒的東西？

白龍馬打著響鼻，它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因為在它看來，無論是上古蜀門還是佛門似乎都沒有什麽區別。

若是讓天拂仙知道這家夥此刻的心態，怕是會大歎馬心不古了。

至於於紫鳶，她的心底自然是向著上古蜀門，可是，如果小弟真的選擇了佛門，那麽她的立場肯定會發生微妙的變化。畢竟，在她的心中，始終都隻有一個人。

反而是衡玥寧和魚人老者極為緊張，因為他們都是上古蜀門弟子。

若是於靈賀最終的選擇是背叛蜀門，他們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呢。

想要與於靈賀翻臉為仇？別說感情上舍不得，就算他們這樣做了，對於靈賀怕也是毫無影響。所以，他們不由得在心中祈禱，於靈賀一定要堅守本心，不要被這老和尚蠱惑了啊。

良久之後，於靈賀終於低下了頭，他那原本有些紊亂的眼神已然恢複了平靜，那如同古井不波，不泛起一絲漣漪的平靜。但是，在這絕對的平靜之中，卻有著一種不容褻瀆的堅持。

“哎……”南司佛長歎一聲，道：“於施主，這就是你的回答麽？”

雖然於靈賀不發一言，但南司佛卻已經從這目光中看懂了許多。

於靈賀向著南司佛深深地一躬到底，道：“多謝佛祖大人的美意，但在下真的與佛門無緣。”

南司佛沉吟片刻，道：“於施主，你身上的霧靈已然是氣運至寶了，既然你不願意執掌佛門，我也不能錯過這能夠鎮壓一域之至寶。”他緩緩地站了起來，道：“你若想從老衲這兒經過，還是將霧靈交出來吧。”

既然於靈賀已經做出了決定，南司佛也就不再繼續嘮叨。但是，他也將自己的來意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他要霧靈，必須留下！

於靈賀神情肅然，道：“佛祖大人，您……真的能夠在這一方世界出手麽？”

南司佛淡然一笑，道：“你忘了，我可是這一方世界土生土長之人呢。”

於靈賀目光炯炯地與他對視，道：“佛祖大人，您的修為已經超越了這一界，之所以能夠滯留在這一界之內，除了因為你是土著生靈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您從未動武過吧。”

南司佛啞然失笑，道：“你從何而得知？”

於靈賀毫不猶豫地道：“我已經查遍了古籍，但卻隻知道您在佛門中的地位高貴無比，可卻從未查閱到您出手的記錄。哪怕是數百年前，佛門最大的叛徒悟性聖僧修煉魔道功法，叛出佛門之時，您都不曾出手。”他的語氣越發的急促，道：“不僅僅是您，我也未曾查閱到家師天拂仙的動手記錄。”

南司佛的目光頗為怪異，道：“於施主真是空閑啊，竟然還有這份心思。”他大袖一揮，笑道：“不過於施主猜錯了，老衲並非不能動手。”

於靈賀嘿嘿一笑，道：“佛祖大人，您確實能夠動手，但是這動手的範疇應該是有所限製的吧。如果僅僅是對付一個普通聖者，或許您釋放足夠的威壓氣息，就可以達成心願了。但是，如果那位聖者已經達到了悟性聖僧的地步，那麽一旦動手，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不是您能夠承受的了。”

南司佛一怔，看向於靈賀的目光竟然多了幾分讚賞之色。

隻是，在他的心中卻是不免愈發地遺憾起來。

如此人物，為何還是與我佛無緣啊……

於靈賀後退一步，身形閃動間，已經落到了白龍馬的身上。

他手腕抖動，龍槍飛舞，傲然道：“佛祖大人，今日的於某，與昔日悟性聖僧相比如何？”

南司佛淡然地瞥了他們一眼，緩聲說道：“大有不如。”

以於靈賀和白龍馬合力，卻依舊隻能夠獲得這樣的評價。

“佛祖大人，加上我呢？”

一道劍光衝天而起，仿佛劃破星際，懸停在於靈賀身旁。

“還有我！”

漫天星辰仿佛突兀彌漫，籠罩了整片世界。

薨墨和魚人老者對望一眼，也是踏前數步，雖然他們並沒有資格詢問佛祖，但卻已自己的動作表達了心中的意願。

一時間，龐大的氣勢匯集為一，眾誌成城，氣勢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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