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純潔得簡直不正常

在我禁不住胡思亂想的時候,劉知淳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了一聲:“誒,我的湯。”然後就一溜煙地跑開了,我坐在輪椅上看著她的背影,略一感受著來自不遠處的威壓,人就忍不住打擺子。

竟是沒來由地害怕了起來!

“淳姨……”我在她身後喊了一聲,但她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似的,更是加快了腳步。我沒有辦法,隻得自己轉著輪椅假裝過去追她的樣子,不過根本沒走幾米,一隻大手就罩在我推著輪椅的手上。

我一愣,隨即聽見段杭一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想去哪兒,我幫你。”

我心說可別了,沒看出來躲的就是你嗎?而且你現在也隻是一瘸子,還是省省勁兒拄拐杖吧。本來跟你住在一起的消息就夠讓人驚悚的了,你本人還是不要再來我眼前嚇我的好。

“不用了,謝謝。”我假模假式地說道,“我,我不知道你也住在家裏。”如果知道我要住你隔壁那我打死也不會來的,這樣對我大家都好。

段杭一對我的拒絕恍若未聞,隻是默默地推著我往一個地方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好像很緊張。”

我不是緊張,我是心虛,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假裝不認識他,畢竟這裏是段家,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段霖的地盤,我跟段杭一預謀別人那麽多事情,現在少不得要小心謹慎。

“你大可以不用這麽怕我,這裏畢竟是段家,我絕不會在這裏跟你說些什麽有的沒的,放心。”段杭一顯然已經把我看穿了,“相反的,你越是對我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越是容易暴露。”

我抿緊了嘴唇,沒有接話。

“不過我沒想過你所說的一定要回來,指的就是現在這樣。”段杭一顯然看不上我這猥瑣的作法,說道,“我以為你起碼找個對自己有利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真打起來兩個幫手都沒有。”

我讓他說的臉色有點不好看,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沒想過,但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至於讓段霖乖乖聽我的,所以隻能先做出移動了的妥協,你也別光說我了,我告訴你——我現在的所有的隱忍,都是在囤積實力。”

“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段杭一不想理我似的,敷衍地說道,“想法不錯。”隻是太迂回了。

我心裏不服氣,隻是問他說:“那你又來這裏幹什麽?”

明明當初一聲不吭就走了的樣子別地多酷了,現在為什麽又出現在我麵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是擔心我被他們圍毆的時候沒人救我嗎?

段杭一不說話。

我隻好又引開話題說道:“你離開醫院以後,陸錦陽別提多緊張了,各種旁敲側擊來找我問你的下落,弄的好像是我把你給我氣走了似的。”

段杭一兀自笑了一下,卻沒有和我解釋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隻是說道,“別放在心上,下次遇見幫你揍他。”

我從輪椅上仰臉看他,問他說:“你這麽理直氣壯的,就不怕段弘毅發現我們嗎?”當初給我那個箱子的時候也是這樣,明目張膽地讓我過來吃飯,又讓我把箱子帶走,就好像這兒真的是他家後花園一樣。

“發現?”段杭一玩味地抓著我話裏的語病,說道,“你是覺得我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我一噎,心說也是啊,就算被他們發現又怎麽樣,我跟段杭一純潔的簡直都不正常了,上次被喂了藥都沒能發生點什麽,這麽多人看著還能讓我出事不成?

實在是擔心的太多餘了。

“放心吧,段弘毅比你還心虛,他可以監控任何地方,但絕不會在自己家裏裝攝像頭、竊聽器之類的東西。”段杭一說道,“畢竟這也是證據的一種,他這麽亂的人,怎麽可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一想也是,不說別的,就段弘毅和段霖的事情就已經夠複雜了,在家裝攝像頭不知道會留下多少辣眼的畫麵,要是我我也不敢。

“好了,一樓的衛生間在這裏,樓上的房間裏都有單獨的浴室。”段杭一把我推到衛生間門口,體貼地推開門說,“去吧。”說著,在門口吹起了口哨……

我特別想對他咆哮說我根本不想上廁所,段杭一就是在故意整我,他這逗人玩的臭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啊,實在是要把人給氣死了。

想到這,我直接站起來把輪椅給踢倒,示威地指著他說:“當誰是殘廢?”

“我健步如飛都不成問題,才不要你推著上廁所呢。”我別扭地說道,“我傷的是手,腿又沒事,你不是知道的嗎?故意在這氣我你就。”

段杭一沒忍住,勾了勾嘴角,說道:“想照顧你還成了我的不對?”

“有你這麽照顧的嗎?”我翻了個白眼,他就是故意的,“我還得謝謝你了是不是?”

段杭一沒回答我後麵一個問題,他突然把手撐在我頸邊的牆上,整個人貼到我跟前來,放輕了聲音,曖昧地說道:“那你想要什麽樣的照顧?”

我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隨即臉色爆紅。

段杭一登時笑的想偷了魚的貓一樣,兩隻眼睛彎彎的。氣的我狠狠踢了他的石膏一腳,趁他呼痛的功夫轉身跑了,結果剛拐個彎兒,我就看見了段弘毅和段霖一起走進門來,段弘毅的手還狀似不經意地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

惡心……

段霖千方百計地想讓我住在這裏,難道就是為了故意寒磣我嗎?因為我跟她已經徹底撕破臉了,所以她連遮掩都不遮掩一下了?

討厭我歸討厭我,非這麽作踐自己有意思嗎?

還是說她和段弘毅其實是真愛?否則,成天被一個比自己大這麽多的老男人占便宜,她心裏真的無所謂嗎?

“斯斯?”段弘毅到底是上位久了,被我當場撞破也絲毫不覺得尷尬,還能從容地做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來,張開懷抱要來像長輩那樣給我安慰,視線明明是嘲笑而不屑的,嘴上卻說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我也不屑地看著他,假裝暈倒地避開他的懷抱。

“沒事吧?”段霖過來攙住我,說道,“你身體還沒有康複,不是讓你做輪椅的嗎?怎麽又下地走了,張姐沒照顧你嗎?”

我怕她故作姿態地發落別人,便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是我自己坐不習慣,和別人沒關係,而且我也沒有傷的那麽重,沒事的。”

段霖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扶著我對段弘毅說道:“爸,我先扶斯斯回房間,晚飯的時候再下來。”

“好好好,去吧。”段弘毅大氣地說道,“千萬好好照顧。”

段霖敷衍地點了點頭,帶著我往樓上去的時候,剛好遇見了段杭一,段杭一即便有一條腿尚打著石膏,整個人的氣質也依然是好看的,光是在那站著,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一樣,攔住了段霖跟我的去路。

段杭一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的衛衣,劉海也散落下來,顯得比之前年輕許多,卻令段霖沒來由地一怔,頓時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本能地僵硬在了原地。

“小霖,愣著幹什麽?”最終還是段弘毅出言打破了這份沉默,說道,“幾天不見你小叔叔,就不認識了?”

段霖這才如夢初醒似的,急忙收了變化莫測的臉色,訕訕地喊了一聲小叔叔。

“好歹是在家裏,注意點影響。”段杭一根本理都不理段霖,這話是他對段弘毅說的,說完之後,見段弘毅絲毫不以為忤,幹脆又說了一句,“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回來。”

我簡直要被他們兄弟之間的相處模式給嚇死了,雖然我知道段杭一都段弘毅的態度一直都不好,但我沒想到會這麽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段杭一是老大呢,可段弘毅明明比他大了快二十歲。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孩子。”段弘毅哈哈一笑,走到他跟前想攬他的肩膀,結果讓他靈敏地躲開了。段弘毅也不尷尬,兀自走到桌前坐下,仰著臉和段杭一說話,閑話家常的,哪還有半點上位者的嚴肅?

段霖像是見慣了似的,扯著我的手腕就把我往樓上扯。

我告訴他劉知淳給我們安排的房間,結果不知道哪裏有惹了她不高興,直接開門把我推進房間裏,怒道:“這是劉知淳安排的還是你要求的,沉斯你可真夠賤的,怎麽不直接住到段杭一床上去啊?”

“你以為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們在幹嘛?”我故意說話刺激她,“明明是你自己讓我來的,求仁得仁,我這是在成全你。”

段霖氣的橫眉立眼的,伸出手隔空指著我,看那樣子估計是想打我,我正愁找不到機會鬧呢,一見她這樣,裏麵就站起來要和她對打,不料,她突然蹲下了身子哀嚎說肚子疼。

“我的孩子!”段霖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的肚子好疼,一定是孩子……”

一聽這話,我瞬間不知所措了,起先我以為她是想碰瓷我,可後來我發現她的褲子都已經被血給浸濕了,整個人也疼的滿頭大汗,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並不是裝的。

“你愣著幹什麽,去叫人!”段霖嫌棄地指揮著我說,“快,快點!”

我被嚇住了,下意識地想要聽她的話去叫人,可剛到門邊,她就又說,“不對,不能叫人!……叫段弘毅,叫他來,快點,我好疼……”

流產?

看著濃稠的血汩汩地流出來,我腦子裏嗡嗡發脹,母親跳樓死亡的那一幕突如其來地回到了我的腦海中!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刺鼻的味道,猩紅的顏色,支離破碎的皮肉……

我突然一震,低頭看著自己放在門把上的右手,那脆弱的肢體正因震驚和憤怒而發出劇烈的顫抖,我幾乎要被這突如其來的血光之災弄的崩潰了。

然而,下一秒我就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了——我將門反鎖之後,折回來搶走了段霖的手機。

“沉斯,你幹什麽?”段霖因為鑽心的疼而虛弱地倒在地上,一頭一臉都是細密的汗珠,臉色白的像蠟捏的一樣,但即便如此,她還不忘威脅我道,“你敢!沉斯你敢動我!”

說著,就要揚聲呼救,我直接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然後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即將出口的尖叫全數堵在了喉嚨裏!

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看我的眼神裏多了一絲莫名的恐懼。

“段霖,你覺得這樣的人,也配擁有孩子嗎?”我極輕極輕地說著,仿佛隻是在和她閑聊,“以前的我,的確不敢動你,因為你手上抓著我太多的把柄,但我現在敢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她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而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隻瞪著眼睛防備地看著我。

我冷笑一聲,將手按在她的肚子上,一字一頓地說道:“段霖,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禮,以後,我會把你在我身上施加的,一點一點,全都討回來!”

說著,我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用盡全力去按壓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