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奇幻的組合

就在專業記者收拾設備打算回去補救的時候,剛剛走掉的社會和娛樂等等的一大群記者,有一半又長槍短炮地回來卡位了。

事出反常必有新聞,這是作為記者最基本的新聞敏感度。

長期做馬術報道的記者們一下就看出了問題。

於是乎,一個專業記者都沒有離開,大家又回到了剛剛的位置。

原本占了好位置娛樂和社會記者,因為離開了一下,現在隻能站在馬術記者的後麵,高高舉起自己的設備。

很快,馬術圈的記者就看到了亞琛馬術節主席弗蘭克·坎普曼的車架。

弗蘭克·坎普曼在亞琛是個名人。

馬術節舉行的這一個多星期裏麵,他走到哪裏,都有馬術記者跟著,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這麽多娛樂和社會記者都匆匆往回趕,是要湊什麽熱鬧?

弗蘭克·坎普曼一直都在亞琛生活,還到不了讓各路媒體都趨之若鶩的程度。

這,很不正常。

弗蘭克從車上下來之後,一臉嚴肅地和一位中年歐洲男子以及一位中年亞洲男子,一邊說話,一邊走向驗馬的跑道。

中年歐洲男子,並不在Fabio的記憶範圍之內,似乎是一個騎手,但應該沒有多大名氣。

中年亞洲男子氣度非凡,長相很是英俊,穿了一身休閑服,卻仍然像是一個行走路的衣架子。

Fabio不僅認識這個亞洲男人,而且還很熟。

這個人是他曾經工作的丹麥馬場的老板,一天前還通過電話的宦氏糖業現任掌門人宦琛北。

眼前的這一幕,讓Fabio的表情有些複雜。

宦琛北居然這麽快就搭上了馬術節主席,金錢玩家,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須臾的複雜過後,Fabio的表情重歸鎮定。

他早早地把亞洲女孩支走,也是不希望等到弗蘭克過來,節外生枝。

【本色信仰】都已經離開驗馬現場了,現在把主席找來又有什麽用呢?

別說來晚了,就算及時出現,規則就是規則。

弗蘭克要是敢強行改變驗馬結果,那他這個主席,怕也是要麵對無數人的質疑。

已經建立全新“愛馬統一戰線”的Fabio,在齊遇帶著【本色信仰】離開之後,底氣也比之前更足了一些。

果不其然,弗蘭克·坎普曼到了之後,隻是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說他就過來看看。

這個世界,有的人,帥不過三秒,有的人,則是底氣足不過三秒。

主席坐定三秒之後,Fabio就看到那個剛剛被他拉進“愛馬統一戰線”的亞洲女孩,竟然和被他指控虐馬的騎手,說說笑笑地回來了。

女孩換了一身白衣,牽著一匹黑馬,三蹄踏雪,風姿卓絕。

騎手穿著一身黑衣,牽著一匹白馬,潔白無瑕,柔韌無雙。

後麵還跟著一大堆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專業視頻製作團隊。

團隊的完全,是剛剛走掉還沒有回來的另外一半記者。

現在,輪到Fabio看不懂了,他剛剛明明已經說服了亞洲女孩。

現在是要做什麽?

“Fabio先生,你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是帶【本色信仰】來驗馬的,我就是過來看看,增長一下見識。您可能不知道,今天到場的馬術專業記者,都曾經詆毀過搖滾伏爾甘之主,說小姑娘雖然是創造馬福利的典範,卻長得難看。我就在這兒站著,讓他們好好看一看,搖滾伏爾甘之主其實是可以靠臉吃飯的。”

齊遇的這番話,讓剛剛一直都沒有離開的過驗馬場地的專業記者,麵麵相覷。

這個女孩是醜得和海盜一樣的搖滾伏爾甘之主?

這不是【本色信仰】的營養師和按摩師嗎?

搖滾伏爾甘之主不是一直都不願意離開大洋洲嗎?

不是隻有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五星級馬術賽前,才會有【搖滾鐵匠】的表演嗎?

搖滾伏爾甘之主,不是和搖滾伏爾甘形影不離嗎?

他們剛剛為了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守在這裏采訪驗馬裁判長,究竟錯過了什麽?

最後一群沒搞清楚齊遇和《鐵匠之舞》關係的記者,現在也知道了搖滾伏爾甘之主最本真的樣子。

對麵被震驚得最厲害的記者,四個手指做成了相框的樣子,對著齊遇的臉比劃,他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看看眼前的這張臉,是不是能和海盜重疊在一起。

“我可是記得你的,年初你在采訪墨爾本盛裝舞步賽前表演的時候,拍了我和搖滾伏爾甘的好多照片,你的報道寫到最後,還有一段非常有理有據的論證,是說為什麽搖滾伏爾甘之主不敢直麵鏡頭。”齊遇委屈中帶點傲嬌地和那個用“手框”比劃她的臉的記者說。

“美麗的搖滾伏爾甘之主,我隻能承擔一半的錯。”被點名的記者又認真比劃了兩下,才用抱歉裏麵帶著幽默的語氣說。

“那還有一半是誰的錯?”

“我想,應該是海盜的。”

“一半的錯是不是也需要負責?”

“你希望我怎麽負責了?我想我是非常樂意為美麗的搖滾伏爾甘之主效勞的。”

“我很記仇的,你說我醜,我還看了你的資料的,我記得你除了是專注馬的攝影記者,還是英國馬獸醫協會的理事,對不對?”

“能讓搖滾伏爾甘之主記住,是我的榮幸。”

“那就懲罰你給你我一匹一匹地分析今天的驗馬環節吧,搖滾伏爾甘從來也不是運動馬,所以我對驗馬知道的很少。”齊遇認真地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Fabio原本提起來的一顆心,在聽到齊遇和記者的這番對話之後,又放下了。

工作人員再次出麵維護現場秩序之後,亞琛馬術及誒盛裝舞步的賽前驗馬,在無數記者的關注下,有條不紊地開展。

一匹接著一匹,通過了賽前驗馬。

英國馬獸醫協會的理事,不知道是震懾與搖滾伏爾甘之主的美貌,還是因為對自己之前推斷的抱歉,給整個驗馬環節,做了極度詳細的解說。

盛裝舞步的賽前驗馬都有哪些指標。今天驗的這些馬做了什麽樣的動作,達到了什麽樣的標準,為什麽能夠通過驗馬。

當十五匹馬全部都通過賽前驗馬之後,Fabio宣布驗馬結束了。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有驚無險的一天。

“Fabio先生,今天還沒有結束呢,還有一匹馬沒有驗。”剛剛聽了一場“驗馬知識講座”的齊小遇同學和先前一樣熱情並且有禮貌地提醒Fabio。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剛自己都已經表示不是帶【本色信仰】來驗馬的。”Fabio正色道。

“對的,對的,您記性真好。您說的話我也都記著,為什麽不會讓【本色信仰】通過驗馬,還有您對她的愛,以及您一定會確保驗馬的公正性,不會針對任何一個選手。”齊·小學霸·遇的記性,向來都隻比宦·殿堂級學霸·享差一點。

“所以,還有什麽事情,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有,有!我和您說,我特別高興,能從您這裏得到【本色信仰】不能參加驗馬的消息。您可能不知道,我是騎手宦享備用馬的馬主,作為【本色信仰】的營養師和按摩師參加亞琛馬術節,和作為馬主參加,不管從待遇還是從意義上來說,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謝謝您,給了我做馬主參賽的機會。”

Fabio聽完齊遇極其門外漢的話就笑了:“美麗的亞洲女孩,我非常想要幫你這個忙,但亞琛馬術節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匹馬過來,就可以參加的。”

“那要怎麽樣才可以參加?”

“首先是要報名,然後還必須是在國際馬聯注冊的馬。”

“您認真找一找,我們有報名備用馬的,是伍德·克萊恩幫忙報的名。”

齊遇有一個非常會賺錢,還非常會幫她省錢的團隊經理。

伍德·克萊恩聽說齊遇要帶著搖滾伏爾甘來看宦享在亞琛的比賽,就問宦享有沒有備用馬。

宦享說沒有。

然後,伍德·克萊恩就把搖滾伏爾甘給報上了。

伍德這麽做,並不是真的要給宦享提供什麽備用選擇,而是為了省錢。

參加頂級的馬術比賽,選手經常都會帶備用馬。

亞琛馬術節備用馬的馬廄費、參賽費以及隨行工作人員的住宿費,都由主辦方承擔。

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伍德·克萊恩找宦享的馬房經理要了申請表格,把搖滾伏爾甘填寫到了備用馬的位置。

騎手可以根據主參賽夥伴的情況,決定要不要臨時啟用備用馬,備用馬隻要通過賽前驗馬,就可以和騎手搭檔。

騎手可以在最後時刻,決定要不要啟用備用馬。

不啟用的話,對於備用馬和團隊來說,就是一次免費的“旅行”。

“我看過那份報名表格,你們在備用馬裏麵填了搖滾伏爾甘,但這個名字並沒有在國際馬聯注冊,所以,即便報名了也是不具備參賽資格。”

“這個我知道,主辦方還給我打過電話,讓我補一本馬護照,還強調說,如果到了這邊才補的話,就不負擔備用馬匹的各項費用。伍德本來是想補的,後來得知我們這次過來,並不使用主辦方的馬廄,也沒有要住主辦方提供的酒店,就沒有提前補。兩個小時之前才提交給主辦方,現在已經補完了馬護照還給我們了。這是備用馬的護照,您可以看一看。”

齊遇讓齊鐵川找到之後從布裏斯班人肉來的,最重要的東西,並不是音階馬蹄鐵,而是【搖滾鐵匠】的馬護照。

想要在國際馬聯注冊一匹馬,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齊遇先前都沒有想過要讓搖滾伏爾甘成為運動馬,自然也沒有意願幫他在國際馬聯注冊。

但在搖滾伏爾甘成為齊遇的寵物之前,在他的蹄冠線還沒有受傷的時候,【藍荷育馬】就已經給他做過注冊了。

Rocking?Vulcan的注冊信息“查無此馬”很正常,因為心肝小匠匠的注冊信息,一直都是【Blue?Hors?TJ】。

事關親親愛愛的宦享哥哥在馬術界的聲譽和職業生涯,齊·每臨大事有靜氣·絕對不可能會隻準備一個A計劃。

她不希望事情發展到需要啟用B計劃的地步,最好是Ada的學術論文就能直接讓Fabio收回偏見。

宦琛北說自己要去給宦享做心理輔導。

一下都沒有輔導不說,還把家庭會議商量的事兒,全都和宦享說了。

然後,宦享和齊遇又單獨開了一個“家庭會議”,直接否決了A計劃。

但是,如果進行學術論戰,如果進入到調查或者複議階段,就要對【本色信仰】的飛節進行會診。

會診就需要拍。

在存在爭議的情況下片子一拍可能就是好多張。

不同的儀器,不同的角度。

這件事情,原本是齊遇喜聞樂見的。

宦享隻提醒她了一句,【本色信仰】懷孕了。

人類懷孕之後不會去做帶有輻射的影像,馬類自然也不行。

就算別的馬可以,世界上最愛馬的女孩,也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著齊遇的一臉沮喪的樣子,先行星的運行軌道都能算清楚的宦·天文學博士·享就開始給齊遇演算驗馬事件可能的“發展軌道”。

現在的這個走勢,在宦享推演的七個結果裏麵,是可能性最大的情況,並針對這種情況,做了B計劃。

在B計劃裏麵,搖滾伏爾甘之主其實並非必須要從幕後走到台前,但齊遇還是堅持要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

一來她不知道齊鐵川能不能及時找到馬護照趕到亞琛。

二來如果一開始就換馬,不僅備用馬可能通不過驗馬,宦享虐馬的“假新聞”也沒辦法不攻自破。

Fabio自己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對任何騎手抱有偏見。

剛剛驗馬的過程並非毫無狀況,但就算出現了小插曲,小狀況,所有騎手的馬都通過了賽前驗馬。

Fabio要是再針對騎手宦享的備用馬,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他說過的話,不知道被多少攝像機和手機“記錄在案”,容不得他抵賴。

經過齊遇的層層鋪墊,心肝小匠匠毫無意外地通過了賽前驗馬。

宦享演算完所有的可能之後,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在齊遇的身後待著,任由齊遇折騰,這是他對自己女朋友的無條件信任。

齊遇和宦享組合到一起,就是這麽的奇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