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分離4

書房很簡潔,平常也隻是放一些兵書之類的。

夜妖隨手在書架上翻著,突然有一疊東西掉了下來,她撿起來,直接坐在地上,輕輕的翻開。

這是一疊畫,隻是剛剛畫好,並沒有裝裱,她沒有想到,這些畫的竟然是她的畫像!勾勒出的神韻與她幾乎如出一轍。

“全是你畫的?”她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翻開第二張的時候,突然有些哽咽,流水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司馬風霽,你這個混蛋,我從來沒有嚐過這樣的分別之苦,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我從來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她一陣抽噎,忍不住放聲痛哭。

“像個瘋子一樣……”

她緩緩打開手中畫,一張一張將這些畫全都看完,她笑著的,生氣的,耍賴的,任性的,還有她睡著的,她在雪中,在樹下……

他記得,她因為什麽笑,因為什麽哭,他知道她喜歡的一切,她不喜歡的一切,他知道怎麽哄著她,怎麽寵著她,怎麽疼愛她……

她才發現,他原來那麽那麽的愛她!

若是沒有這一場突然而來的分離,她或許一直體會不到。

他離開,她才知道,她早已經不能沒有他。

她將這些畫,細心的收好,輕輕放回原位,看著空曠的屋內,好像有無數他的影子。

“霽郎,我更發現,原來,我也愛你如此之深……”

……

天色微暗,距離下一個城池,還有三百裏的距離,對這些暗衛來說,沒有任何難題。

但是,為首的那抹身影卻停了下來。

“主人。”秦風立即上前去,等候吩咐。

“安營。”司馬風霽冷聲吩咐,翻身下馬。

秦風揮了揮手,所有人齊整下馬,迅速在一旁的空地上紮營。

他有些不明白,為何主人現在好像在故意拖延時間?雖然心中有些疑問,他並沒有問出來,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營地紮好,司馬風霽緩步走入營內。

幾個暗衛立即熟練的將地毯鋪好,墊上幾床褥子。

司馬風霽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篝火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深深隱藏。

他抬起手,將收在懷中荷包拿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荷包裏裝了一樣東西,是兩縷係在一起的發絲,這是那天,他們發絲纏繞在一起的時候,他不顧她反對,剪下來的。

結發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他握在手中,唇角帶著一絲笑意。

走的這樣突然,小東西肯定要恨死他了,不知道要罵他多少回。

之所以停下來,拖延幾日,是因為再過幾日便是他母親的生辰。

雖然,他已經做了決定,如此殘忍的決定,還是希望能夠拖延幾日。

夜幕緩緩降臨,不時有風聲吹過,卷起營帳的布條,發出獵獵聲響,一旁的火堆已經熄了,隻剩星星火光,不時的閃爍著。

司馬風霽緩緩躺了下來。

思緒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那些,他塵封的記憶,他永遠也不想回想的記憶,不受控製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的腦中。

青玄炎帝年間

空懸了二十多年的後位,終於迎來新主。

她就是君蘭心。

母憑子貴,登上後位,在未登上後位之前,她便已經冠寵六宮。

她的兒子一出世,便被皇上萬般疼愛,滿月之跡,炎帝就有立儲之心。

但是君蘭心極力勸阻,才使炎帝暫時壓下這個念頭,賜號為琉,封為親王。

這在當時,震驚朝野,因為青玄從未有一個剛出生的皇子,便被賜封為王的先例。

世人都以為,琉王當受盡這天下萬般寵愛。卻無人知道,他卻如同身處地獄!

昏暗的屋內,燭光閃爍,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讓人一陣惡心,小小的他被宮人領到屋內。

“皇兒,你想要這天下嗎?你想要的話就親手去奪。”君蘭心拿起一旁的刀子,遞到司馬風霽的手中。

“不,母後,不要!”他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顫抖。

麵前,是一個被綁在柱子上的女人,肚子微微隆起,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身上早已是遍體鱗傷。

此時的司馬風霽,不過剛剛過完三歲的生辰,他甚至都不知,什麽是天下!

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哀求的眼神,他的心中控製不住的恐懼。

“殺了她,再將她腹中的胎兒掏出來,讓本宮瞧瞧,懷的究竟是個龍子還是龍女。”君蘭心握著司馬風霽的手,將刀鋒指向那個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

“不,不可以,母後,不可以。”

“將來,這個孩子生下來,會搶走你的一切,包括你父皇的疼愛,搶你東西的人都該死!你殺了她,是對她的一種恩賜。”君蘭心蹲下身子,笑著摸著司馬風霽稚嫩的小臉。

“你是本宮的皇子,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就算是殺了這後宮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可以,誰惹你不開心,你就去殺了他!”

“母後……”司馬風霽膽怯的喚道,他不知道對錯,隻是從心裏排斥這種做法。

雖然,有時候,被人欺負讓他很不開心,但是殺人,又意味著什麽?他不懂。

“來,從這裏刺進去。”君蘭心後著司馬風霽的小手,突然狠狠的朝那個女人的腹部刺去。

滾燙的鮮血漸了司馬風霽一臉,他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著,那個女人早已經被拔了舌頭,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他的手上,全是滾燙的**,分不清是血還是什麽,他想要抽回手,卻被君蘭心死死的握著!

“這們就對了,這應該這樣做!我的好霽兒,這才是本宮的好兒子。”君蘭心笑的有些猙獰。

一旁的宮人立即上前來,將司馬風霽臉上的血汙擦幹淨,另有幾個人過來處理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司馬風霽朝那個女人望去,小臉上全是麻木的神情。

宮女抱著一個小小的東西朝君蘭心走了過去,他不知道那什麽,隻聽到宮女說:“娘娘,是個龍子。”

“埋了!”君蘭心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