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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不殺得了,你很快就知道了。”

歸鍾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已然出手,他此番動手,和剛才一戰截然不同,氣息鋒銳,殺機森然。

隻是身影一閃,劍光如電,已經已經到了馮錫範的身前。

劍光吞吐,如青蛇一般靈敏狠辣,馮錫範眼皮一跳,不曾想到歸鍾這下的速度竟然會有這麽快,比起剛才和桑結大喇嘛戰鬥之時,還要快了好幾籌。

“難道他剛才和桑結大喇嘛一戰還隱藏了實力?”馮錫範心頭泛起這麽一個念頭,隱隱覺得情勢有點不妙起來。

不過這隻是轉念間的事情,他的全部精力已然集中起來,應對歸鍾殺來的一劍。

刷刷刷,一道道筆直的劍光射出,馮錫範到底是一代高手,以歸鍾現在的實力想要在一招之內就殺了他,那也是不現實的。

此人劍術精妙,一身昆侖劍術參悟了一輩子,已經到了一個巔峰的境界,一招一式都簡潔狠辣,一邊擋下了歸鍾殺來的一劍,還反擊而來,劍劍都刺向歸鍾渾身要穴。

歸鍾神色越發冷漠,對於馮錫範的種種劍術無動於衷,隻是手中長劍揮動,時而奇險,時而詭異,時而夢幻,希夷劍法,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華山劍法,各種劍術招式在他手上使來,如行雲流水,連綿不絕,又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一層層劍光蔓延過去,一股淩厲的劍勢升騰而起,此時歸鍾雖是心下暴怒,殺機森然,可仍然一片冷靜,對於劍術的把握反而更加通透,種種精妙招數存乎一心,隨手而來,嗤嗤聲中,劍氣森然,氣象莊嚴,兩人眨眼間就過了十幾招,馮錫範越戰越是膽寒,感覺到歸鍾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凝練,整個人如同一口森然長劍,一個起落,就要斬斷他的生機,心靈之中隱隱升起一股惶恐的情緒來。

“不好,竟然是被奪取了心神,這樣下去我非敗不可。”

馮錫範心中大叫不妙,本來以為歸鍾吃了他一劍,雖然不曾直接斬殺,也應該是身受重傷,元氣損耗眼中,可是如今一戰,他發現,歸鍾劍氣不絕,氣息悠長綿密,麵色紅潤,似乎毫無影響,這卻著實令他大為震撼。

他哪裏知道,歸鍾修行的是昔年的全真心法,內力最為精純綿長,屬於正宗的道門玄功,最擅久戰,哪怕他吃了馮錫範一劍,損耗了不少精氣元力,仍然不曾造成太大的影響。

“不錯,就是如此,我的劍術已經到了一個巔峰層次,如今正是要揣摩劍招真意,領悟出自身劍勢的時候,這等層次涉及到冥冥中的精神意誌的修行,也是後天境界的後期才開始的一路修行真意,眼下終於摸到了一點邊緣。”

歸鍾心神如鏡,對於自身的變化最為清楚不過,感覺到自己正在凝練一股神秘的劍勢,對於日後的修行隱隱有了大致的猜測。

不過這些都是日後的事情,當務之急是要直接把這馮錫範給斬殺當場。

“哼,我到底受了傷,不曾徹底鎮壓下來,不宜久戰,先把這馮錫範斬殺了再說,青光劍啊,青光劍,今日就是你鋒芒綻放之時!”

歸鍾心頭越發冷漠,感慨一聲,他手中的青光劍不是凡品,乃是一口神劍,即使剛才與桑吉大喇嘛一戰,也不曾徹底綻放出這口神劍的鋒芒,隻是當做一般的長劍來用,磨練自己的劍術,而眼下既然下了殺心,那自然要有所改變。

決心已下,歸鍾氣勢越發銳利,內力催動,劍光霍霍,如一團青色的霧氣,朝著馮錫範席卷而去。

嗤的一聲,一縷青蒙蒙的劍芒從他手中青光劍上吞吐而出,足足有半尺長短,很是駭然,其中蘊含的鋒芒令人膽寒。

噗的一聲,叮當作響,馮錫範手中長劍直接在這一縷劍芒之下,當場折斷,半截劍尖跌落在地上。

這一幕太過突然,馮錫範隻覺得手上一輕,長劍就被斬斷。

“劍芒!”

特別是看到歸鍾長劍之上那半尺青光,更是麵無人色。

“不錯,正是劍芒,馮錫範,今日貧道以劍芒神鋒,斬殺你於此,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歸鍾平靜冷漠地開口說道。

周圍正在觀看的眾人更是個個色變,天地會群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駭。

“竟然是劍芒,這太元道長竟然能施展出劍芒絕技。”

玄貞道長最擅長的就是劍術,見到歸鍾那半尺劍芒直接斬斷了馮錫範的長劍,鎮壓不住心靈,一下子驚呼出聲。

就是九難師太,也是勃然色變,不曾想到歸鍾竟還有這等手段。

“不可能,你才多大年紀,如何能夠凝練出劍芒絕技,這絕對不可能,是了,是你手上的長劍,一切都是因為你手上的長劍,太元道人,你以兵器之利占據便宜,算什麽英雄豪傑!”

馮錫範先是震驚連連,接著眼神落在了歸鍾的長劍之上,隻見那一口長劍,青亮如水,隱隱有一層氤氳青霧在劍身上不斷流淌哪裏還不知道這是一口神兵利器,非普通長劍能比。【△網WwW.】

於是直接大吼起來。

“哼,貧道乃是修行中人,什麽英雄豪傑與我何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歸鍾冷笑一聲,這馮錫範竟然說他占據寶劍之利,眼下之意自然就是勝之不武,可惜這些東西對歸鍾來說不值一提,他對於所謂的江湖規矩看得並沒有那麽重,一切隻求一個心念通達罷了,這馮錫範既然敢出手偷襲他,那自然是取死有道,非殺不可。

他話音一落,手中長劍一下子殺出了幾十道劍影,瞬間把馮錫範籠罩起來,四周全數都是淩厲的劍氣,加上神劍之鋒芒,他一下子變得臉色慘白起來。

“不,太元道人,你敢殺我,我是延平郡王府的人,你如何能殺我!”

馮錫範一邊以手中半截斷劍抵擋歸鍾的殺伐,一邊嘶聲叫喊著。

“哼,什麽延平郡王府,塚中枯骨爾,也配拿來威脅貧道,給我死!”

嗤嗤嗤,一團迷蒙的劍光浮現,歸鍾的身影從馮錫範身邊一掠而過,然後靜靜地收劍入鞘。

噗,歸鍾背後,馮錫範咽喉之處一片殷紅,刹那之間,歸鍾以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劍這一門衡山絕學幻化無窮劍光,在悄無聲息之中,直接穿過他的斷劍防禦,割斷了他的咽喉。

這等傷勢自然是立刻就死。撲通一聲,馮錫範這個一劍無血,就被歸鍾當場斬殺,倒在了地上,一灘血跡緩緩流出。

“馮師傅,馮師傅!”

鄭克爽最先回過神來,立刻緊跑了幾步,衝了過來,直接瞧見了馮錫範喉嚨上的劍痕,勃然色變。

馮錫範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的一尊大靠山,正是有著馮錫範這個高手,他鄭克爽在與他大哥的爭奪之中才增加了不少勝算,如今馮錫範竟然讓歸鍾給殺了,這就相當於斬去了鄭克爽一條手臂,如何不讓他心痛。

霍然站起身來,鄭克爽一雙眼睛冰冷地盯住了歸鍾。

“太元道人,你太放肆了,竟敢殺我延平郡王府的人?這就是與我台灣數十萬軍民,十幾萬大軍作對,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是華山派的吧,你們華山派剛剛主持了殺龜大會,現在竟然就殺了我的師傅,這就是與天下各路豪傑作對,我一定會號召群雄,到時候倒是要看看你太元道人如何交代!”

鄭克爽心中怨恨,眼中閃爍著怨毒之光,而且還一口大帽子蓋了下來,直接把馮錫範的死和延平郡王府扯上了關係,更是把天下各路武林人士都拉了出來,這人雖然草包,卻也不是一無是處,很是懂得借勢而為。

延平郡王府眼下盤踞台灣,勢力不小,是天下反清複明中一股最強大的力量,就連天地會也隸屬於延平郡王府,不得不說,若是一般人和這個勢力對,那還真是螳臂當車。

而鄭克爽也正是清楚其中的道理,才如此惡狠狠地威脅起來。

“哦?鄭克爽,看來你對於延平郡王府的實力很是得意?以為可以嚇得住貧道是嗎?”

歸鍾語氣漠然,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又仿佛他整個人都沒有了一絲情緒,這樣的狀態實在詭異的很。

隻是鄭克爽卻沒有看出來,他還以為歸鍾怕了。

於是振振有詞地說道:“哼,我延平郡王府虎踞台灣,不日就要討伐中原,推翻滿清,到時候就是天下之主,你區區一個華山派的道人,到時候自然隻有死路一條,就連你華山派,也注定要覆滅,識相的現在就自廢武功,然後隨我到台灣請罪,也許我父王心懷仁慈,還可以饒你一命。”

鄭克爽聲色俱厲,不得不說這一番說辭說的是大義凜然,氣勢磅礴。

“唉,鄭克爽啊鄭克爽,本來我對你們這什麽反清複明沒什麽意見,也不曾想著和你們台灣的勢力有什麽瓜葛,可如今你既然如此說了,那就說我沒得選擇了?可惜,可惜,你也算是貴公子出生,雖然沒什麽大才智,也算見識不凡,將來未必不能有所作為,但是你錯就錯在,不懂得一個道理!”

歸鍾侃侃而談,麵色越發平靜起來,不隻是鄭克爽,就連旁邊的天地會和九難師太等人也都默默地聽著他這番說辭,隻是心中疑惑,不知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不懂道理?什麽道理?你來說說看?”

鄭克爽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他從來都不曾把自己當做一個江湖人,他想的的是繼承延平郡王府的勢力,將來逐鹿天下,對於這些江湖人從來都不曾看得起過。

“唉,這個道理很簡單,近在咫尺,人盡敵國,短短八個字,就足以讓你瞧瞧貧道的道理到底為何了,可惜啊,這個道理你明白的太遲了,而且日後也沒有機會再明白了。”

歸鍾此話一出,旁邊的天地會和九難師太等人立刻心中大變,暗叫一聲不妙。

“太元道長且慢!”

“鍾兒!”

雙方都紛紛開口,可惜一切來得太遲,隻見到一縷青光閃過,鄭克爽已經倒在了地上,眉心一道劍痕,劍氣穿腦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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